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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宋秋娘和宋冬娘都很悲催地抄写女德,打扫卫生,被惩罚的事情是传不到学生那里的,孟潭并不知晓自己帮忙遮掩了半天,还是让宋秋娘受罚了。
童子生比试那天,宋老爷宋夫人,宋春娘都来观摩了。除了家属,看台上还有不少其他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宋夏娘远远瞧见了莫芊芊等人,正好莫芊芊也看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立时迸射出火花。
“大姐,赫连公子跟邓岸迁提起帮忙的事情了没?”宋夏娘小声问道。
“既然答应你了,自然就不会不帮。”
宋春娘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宋夏娘的心安定了下来,“大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宋夏娘使出惯常的甜甜笑容,宋冬娘看见了立即告状:“大姐,宋夏娘太狡猾了,你可别被她骗了。”
宋夏娘可不让她破坏自己在宋春娘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形象,解释道:“我可没你狡猾,犯了错,还拉着三妹妹下水,结果你是被轻拿轻放了,三妹妹可惨了,天天打扫厨房卫生,现在都还没能过来呢。”
宋春娘皱起眉头,确实一直没看到宋秋娘,还以为是她不喜热闹就没来呢,原来是又闯祸了。
“我都认了错道了歉了,你怎么总揪着我不放?宋夏娘,你真是跟我有仇啊?”宋冬娘忍不住嚷嚷起来了。
这下子连宋夫人宋老爷都看了过来,宋老爷显然对小女儿不合时宜的举动有不喜,皱起了眉头。
宋夫人连忙把宋冬娘拉过来,轻声教训:“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再是有多大的冲突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你是淑女,可不要学着别人,不顾规矩上串下跳!不然,就是在书院这学多久都不顶事!”
宋夫人指桑骂槐,其实是告诉宋老爷,宋夏娘仍是不知规矩,就是个朽木,难以雕琢。
宋老爷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才道:“好啦,你也是不注意形象的,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免得被人看笑话。”
“好的老爷。”宋夫人乐得不教训自己女儿,不过为了避免再出岔子,就把宋冬娘按在自己身边,眼皮子底下好看着。
而另一头的宋夏娘才无所谓宋夫人的护短呢,她********都在和莫芊芊的赌约上,眼睛搜索着邓岸迁的身影,好容易在备考区看到了那抹挺拔的身姿,心里松了半口气,人来了就好,要是来都不来后面的戏可咋演。
第一次,宋夏娘觉得邓岸迁看起来如此顺眼。
邓岸迁是不知道宋夏娘对自己的期盼的,他正挨个给童子生们整理仪表,给他们做上场前的鼓励。
当走到宋金宝面前,邓岸迁做完仪容仪表的整理动作之后顿了顿,脑海里浮现了前两日赫连冲拜托的情形:“……邓兄弟,这确实是不情之请,只是事关宋家声誉,还望出手襄助。”
知道是不情之请还提出来,赫连冲对宋家,哦不,是对宋春娘真够上心的。
虽说赫连冲和宋家布庄合作如火如荼,在郾城,梅州开花结果,面上看来,是赫连冲借了宋家的光,实质上似乎不是。
邓岸迁接到京城友人寄来的信件,提起了当今圣上宠爱一个西域新进的妃子,现在满京城都流行西域服饰。赫连冲掐时机非常好,在京城推出的服饰非常受欢迎,可以说,就算不跟宋家合作,赫连冲舍弃郾城转战京城,只会更上一层楼。
作为一个商人,却没有做出最为有利的选择,只能说其中另有原因。赫连冲跟宋家合作最受利的是谁呢?自然是宋春娘了。
如果没有赫连冲拉的这把手,只怕她还深陷名誉泥沼,难以自拔,更别提让宋家布庄生意更加精进了。
如此看来,也许真如之前传言的,这两人其实是互有好感的,至少赫连冲是对宋春娘有意的。不过,这两人倒是般配,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人中龙凤,乃是天作之合呀。
如此一来,赫连冲的不情之请倒也是情理之中了。毕竟这事不光关系到宋夏娘,也关系到宋家姑娘们的声誉呢。
只是,这般弄虚作假,也不像是宋春娘的提议,十之八九是宋夏娘想出来的法子。
也就是那样刁钻的丫头才能想出这般古怪的计策。
想到赫连冲拜托自己帮的忙,邓岸迁就不自觉嘴角抽动,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许是他面部表情诡异,又或许停留的时间有点长,宋金宝疑惑道:“邓哥哥,你还有话对我说么?”
“哦。”邓岸迁回过神来,“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加油!”说着还拍了拍宋金宝的肩膀。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宋金宝精神抖擞,回答的坚定有力。
邓岸迁挨个鼓励完毕,考试也就要开始了。
观众席也都逐渐安静下来,等着孩子们上场。
正在这时,却从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邓老夫人要入场了。”
宋夏娘回头一看,只见邓老夫人掺着袁湘儿,后边跟着邓芬宁走了进来,前头开路的居然是罗义!
晕!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宋夏娘暗叫晦气,怎么又遇见这些个冤家。难道梅州府衙很闲?不用上班?
罗义可不知晓宋夏娘所想,趾高气昂地开着路,不顾已经坐好的观众,愣是要把邓老夫人迎到最好的看台上。
而宋家家眷好巧不巧地就坐在黄金位置。
“宋老爷,宋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能否挪动位置,邓老夫人要来观摩考试。”罗义微微抬起下颌,说起话来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宋老爷也是见过世面的,哪里会是罗义能随便就吓唬的?站了起来直接忽略他道:“邓老夫人,久仰久仰。”
跟邓老夫人打着招呼,却只字不提让座,宋老爷的态度并不软弱。
邓老夫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宋老爷的态度了,非常礼貌回道:“不敢当不敢当。许久未见纪兄弟,纪弟妹,不知他们可还好?”
“我爹娘都挺好,谢谢邓老夫人关心。”有着之前热脸贴了邓家冷屁股的前科,宋夫人对待邓老夫人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次书院比试,我家岸迁做了教练,原我也不想过来,怕给孩子增添压力,不过那孩子说了,这也算是他第一次排兵部将,非得让我过来,我想也不能让孩子失望,这才来了。没想到,时间晚了,连个座位都没了。”
邓老夫人也不嫌弃宋家夫妇的冷淡,自说自话,把来的缘由说个明白,完了还环顾左右,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烦恼没有位置。
宋夏娘翻了翻白眼,明明刚入门就有好些空着的位置,怎么不去坐?非得在这里挤,还摆出这番姿态,这是做给谁看?
罗义立即就接了邓老夫人的话说道:“宋老爷,宋夫人,邓老夫人难得来郾城,又是咱们整个兖州的贵客,能屈尊来看一个小小书院的比试,可是纪家书院的荣幸,这传了出去还不得给纪家长脸?咱们既然沾了光,是不是该对她多多礼让呢?”
如此抬举邓老夫人,贬低宋家和纪家,能让人心里舒坦?
宋老爷立时就冷了下来:“罗公子,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就算是皇帝出行,遇到老百姓也要礼让三分。如果仅凭着官职,就事事讲究特权,如果传了出去,只怕对邓将军也是不利的吧?邓老夫人,您说我这话对不对呢?”
邓老夫人最怕的就是有不好言论传出去影响儿子孙子前程,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来郾城解除婚约,还不敢直说,只能暗地里想法子。
宋老爷这话可是打着她的七寸了,岂敢说不同意?呵呵笑了一声才道:“宋老爷所言极是,罗义年纪小思虑不周,我也是老糊涂了,幸得你提醒。”又对着袁湘儿等人说道:“走吧,咱们到空位那里坐去。”
袁湘儿撅了个嘴撒娇道:“老夫人,您身子骨不好,前两日为着督促给书院比赛的孩子们做衣服又受了凉,坐在门口边上您哪里受得了?要是万一被吹风吹坏了,可咋办?”
“是啊邓老夫人,您为着书院孩子们做了这么多事,再身体不适,我们郾城百姓愧对你啊!”罗义也紧跟着继续拍马屁。
“孩子们的比试衣服是邓老夫人张罗的啊?真不愧是崇贤将军府的,做事就是未百姓着想啊!”观众里有人发出赞赏。
“怪不得今年的衣服比以前的好呢,原来是将军府资助的。”
“邓老夫人辛苦了。”
“老夫人要多注意自己身体啊。”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说得好似邓老夫人做了天大的善事,宋家连座位都不让是多么不尽人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