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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崇贤将军府的邓四公子在么?”
这不是罗义的声音么?这人也真逗,又不是在一个屋子里,干嘛还问在不在的?难道看不到人么?
邓岸迁显然也很无语,迟疑说道:“在下是邓岸迁,您是?”
得到了肯定,罗义几大步走上来,深深鞠了躬做了个揖,这可是晚辈对长辈的行礼,把邓岸迁直接吓了一跳,连忙出手扶起他,“这位兄台,这可使不得。”
罗义顺势起身,可是仍保持着微微弯身的状态,恭恭敬敬地说道:“鄙人罗义,乃是梅州府衙师爷,素日里一直仰慕崇贤将军的盛名,听说邓四公子您在这里,鄙人就立刻过来请安了。”
请安?宋夏娘都要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这个罗义,生生把邓岸迁供成了长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么年长的老人呢。
邓岸迁显然也受不了,连忙说道:“罗兄莫要如此生分,咱们都是一辈的,当不得当不得。”
罗义很是坚持,一脸理所应当说道:“崇贤将军保家卫国,为国分忧,在下敬仰不已。看到邓四公子,就如同看到崇贤将军,还望邓四公子能体谅鄙人的一片赤诚之心。”
罗义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放着闪闪的亮光,似乎有着无限的向往。
这个人,要么真崇拜崇贤将军,要么就是马屁拍得太好了。
“父亲若是知晓罗兄的心意,必然感激不已。只是,与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牺牲性命的战士相比,父亲的功绩不值一提。真正值得罗兄敬仰的是那些无名战士。父亲每每提起那些逝去的战士,也是痛心不已,总是提醒我们几兄弟,不能妄自尊大,我们的每一次胜利都是建立在战士的牺牲上,要时时刻刻铭记他们的功劳,时刻警醒自己鞭策自己。”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巧妙地把罗义状似恭维的话转移到士兵小卒身上,让罗义方才一席话落了个空。
没想到邓岸迁脑子转的还挺快嘛。宋夏娘暗道。
可惜,罗义死磕了就是要奉承到底,又深深向邓岸迁居了一躬,“崇贤将军如此体恤爱惜下属,在下替广大将士们感到欣慰。将士们在天之灵必然能安息。在下代将士们向邓四公子表示感谢!”
不过是个小小县城府衙的师爷,居然自称代表军中将士。罗义此人,不仅是好拍马屁,还厚颜无耻啊。由这种人来代表将士们,他们在天之灵能安息了才怪。
邓岸迁再怎么能掩饰内心,也实在忍不住了,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肃容说道,“罗兄,逝者已矣,英魂归天。咱们可不能随意指点,打搅了他们的安息。”紧接着又对着宋金宝等人说道:“金宝,宋二小姐,宋三小姐,既然贵府有客人,我就不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邓岸迁说完就要走,却被小徒弟宋金宝扯住了衣袖,“邓哥哥,我爹可是同意去看我比赛么?”
纪家书院要举办一次低幼龄儿童的考试,特邀请家长观摩。
宋老爷事务繁忙,不见得有空去看宝贝儿子的比赛,宋金宝又特别希望能在父母亲面前表现,就求了邓岸迁来当说客。
邓岸迁点了点头,“你爹爹自然万分乐意来观摩你的比赛,这段时日你可要好好练习,争取拿个好名次。”
“太好了!”宋金宝闻言高兴地蹦了起来,“邓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加油,不会丢你的脸的。”
罗义站在旁边,一直想要插句话,好容易得了空赶紧称赞:“没想到邓四公子屈尊教导郾城的孩子们,真乃是郾城的福音啊!”
邓岸迁是实在受不了罗义无穷无尽的夸赞了,急急说了声:“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快步走了。
对着邓岸迁的背影,罗义还恭谨地挥了挥手:“邓四公子慢走。”
宋夏娘内心大笑,哈哈,拍马屁能把人拍得逃跑了,也真是绝了。
没等偷乐多久,罗义转过了身,对着宋夏娘就问道:“夏娘可知道邓四公子为何来郾城?”
夏娘?这家伙也太自来熟了吧!
宋夏娘咬着牙说道:“他家老太太闲的没事来这里游玩,他也没事就陪着来了。还有,罗公子请叫我一声宋二小姐,咱们没这么熟,别让人误会了。”
罗义难得咧了咧嘴,似乎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只是笑比不笑还别扭,“夏娘莫要害羞,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了。”
宋夏娘气得抓狂,什么叫做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
带着气,语气也不好了,硬邦邦就说道:“罗公子,请注意措辞,女儿家的声誉可是最为宝贵的,想来罗公子一介读书人,不至于不知道吧?”
罗义以为宋夏娘是矜持,想了想,这倒也是,这定亲还未走流程呢,如今就说出去确实不好,就改了口说道:“鄙人思虑不周了,还请宋二小姐见谅。不过宋二小姐也莫要太担心,鄙人必定会对小姐的声誉负责的。敢问一句,邓老夫人如今还在郾城?不知落脚何处?”
“自然是在邓府住下了,还能住哪里!”
罗义话里有话,宋夏娘气恼,没啥好语气。
“邓家在郾城买了宅子?莫不是要在这里常住?那我可得拜访拜访!不然多么失礼!”罗义一阵狂喜,眼中放着兴奋的光芒,似乎邓老太太是他的恩师一般,“不知邓府在何处?”
“不知道!”
罗义皱了皱眉头,“二小姐这可就不对了,一个如此受人尊重的老夫人难得在郾城住下,你不去拜访,向她学习学习女德,而是无所谓的样子,对于一个淑女而言,合适么?”
宋夏娘翻了翻白眼,去拜访去学习?凭什么呀?
“罗公子,我和邓老夫人素不相识,冒昧登门反而不好吧!再说了,她也不过就是一个老夫人,也无贤名在外,我为何要向她学习?再者,如何教导我,是我父母的事情,罗公子未免操心地太多了吧?”
宋夏娘的话显然出乎了罗义的意料,瞪大了眼睛惊异道:“二小姐!你怎么能如此口出狂言?看来,我要跟宋夫人,宋老爷好好说说你的教养问题了。”
“说就说吧,但说无妨,罗公子请自便。”
罗义抱了个揖,“那鄙人告辞了!”
“慢走不送!”
终于送走了瘟神,宋夏娘神清气爽,终于能理解为何邓岸迁落荒而逃了,就罗义那股子迂腐,势利的样子,确实让人受不了。
“真是个小人!也不知文云云怎么受得了!”
宋秋娘担心道:“二姐,你这样把他气跑了,回头母亲和张姨娘会不会怪你?”
“怪我?”宋夏娘瞥了她一眼,“我又没说错做错,为何怪我?”
“可是我瞧着方才的情形,那罗公子对你似乎有意,张姨娘也对他颇为满意呢。”
提起这个宋夏娘就来气,难道自己就配得上这么个货色?怎么上上下下都觉得这人是自己良配?张姨娘还为了他跟阮姨娘起口角掐架!真是掉价!
宋夏娘脸都臭了,瞪了宋秋娘一眼,恨恨道:“你可别胡说!我可没法跟这种人一起过日子!”
宋金宝起哄:“二姐要嫁出去啰。”
那声音大的,旁边扫地的婆子都看过来了。
宋夏娘一着急,掐了他的胳膊就说道:“小小年纪胡说八道!看我不掐你!”
宋金宝疼的嗷嗷叫,“你敢掐我!我要告诉娘去!”
“就知道找母亲告状!你忘了刚才发的誓了?小心变小狗!到时候你邓哥哥都瞧不起你!”
一说起邓岸迁,宋金宝就老实了:“那你放手。这么暴力,谁敢要你!”
宋夏娘松了手,哼哼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过,宋夏娘还真不介意在不喜欢的人面前露出暴力的一面,比如罗义,比如邓岸迁,想来那罗义被自己的言行举止惊吓到,不会再打自个儿的主意了吧。
宋夏娘顿时神清气爽,哼着个小曲回夏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