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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柜碎片向四面弹射,爆炸过后,墙壁开始嘎吱嘎吱复原,镶嵌到墙里东西哗啦啦往下掉,整栋屋子里面目全非，甚至找不到一个正常颜色物品。
费伊看着焦黑一片还冒烟房间,又看已经退到墙角阴影里索伦，竟然提不起生气情绪，但也半晌没找着自己声音。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露西安诅咒？
博格特是一种神奇生物，它总是能察觉别人恐怖害怕东西，并且分毫不差变出来，得到恐惧越大,它威力看上去就越可怕,形象也越真实。费伊拿博格特玩来玩去，其实也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害怕东西，那种会影响他所有恐惧，但是换了索伦…
可怜博格特因为索伦永远记得露西安诅咒，所以它很轻松发现了这点，同时成功完成了一次恐吓。
但是它面对还是神，就算是一个次神。
神恐惧，有多强大力量？又是真正恐惧，博格特当然承受不了，无数黑雾缠绕着它变出来美丽精灵，然后整个爆炸了。
烟尘弥漫，响动逐渐消失时，费伊听到一个不正常沉重呼吸声。
他表情复杂看索伦。
即使是从前米尔寇，也从来没有见过索伦惊慌失措模样。
黑暗阵营并不是总有优势，每当米尔寇暴怒时，连炎魔都伏低身体不敢多说话，半兽人大军是战战兢兢恨不得挖个坑原地钻进去。黑暗魔君迁怒时候，根本不意杀戮多少，炎魔不死，半兽人可以再造，世界创造之初都被他毁灭过好几次，但唯一站他面前毫不动摇，很少后退，坚持自己意见继续说话人，只有索伦。
再暴戾君王，对于能干能帮自己解决麻烦属下，还是与众不同。
费伊确定无论什么时候，都没看过索伦这样失控。就算是前几天计谋到后一步失败，还有至尊魔戒落进火山口时候，索伦虽然震惊，表露出无法置信，但仍然还是站那里一动不动，这样呼吸错乱，晕沉沉不知道自己哪里状态从来没有过。
费伊本来期望看到索伦失败，原计划要给总是得意索伦一个教训。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做，他得力身份也复杂属下就被一个博格特打败了？
费伊缓慢眨了下眼睛，有点恍惚，多是曾经深重怀疑豁然开朗，止不住念头一个接一个浮现脑海中。
“你放过了露西安？”费伊声音古怪。
米尔寇暗地里将安格班统帅权交给炎魔首领勾斯魔格，将索伦打发到远处守一个要塞岛屿，那里是黑暗阵营与精灵战线边缘，对于露西安与贝伦怎么通过那座岛来到安格班事，米尔寇一直都没想通。
他曾经质问索伦，但是索伦避而不答。
他彻底怀疑索伦，但是索伦干脆不出现他面前…
所以这一切只是因为露西安说了一个诅咒？一个听上去…甚至有点可笑诅咒？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费伊厉声指出严重问题。
可怕不是露西安诅咒，而是她竟然说出这样诅咒，她是如何知道这句话会有效？又是怎样笃定阴影与恐惧主宰，仅仅因为害怕她诅咒就退让了？
费伊细细一想，恼火得不行。
整个黑暗阵营都不知道米尔寇与索伦事，他们躲避任何有风、有水地方，每次谈论都炽热火山旁边，没有生命，也没有将隐秘传到众神耳中。这种“不见天日”法还会失效，还是被一个精灵知道——
如果不是费伊把从前失败事情搁下了，黑暗主宰没准会被气得吐血。
“不…”
索伦声音听起来遥远又模糊。
“不？你也不知道，还是你害怕我知道什么？”费伊语调危险说。
“事情并非我们担心那样。”
“我们？”费伊冷笑。
“你看重勾斯魔格，让我离开安格班事，这一点并不隐秘，他们很容易就能想到。所以，露西安只是针对我即将失去你信任而诅咒。”索伦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她不止美丽，也很聪明…”
费伊冷哼，正准备讥讽什么，就被索伦后面一句话堵回来了。
“你也一样欣赏她，不是么？初次看见她时候。”
“……”
索伦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看上去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有神血脉，关于诅咒，这是我不敢去冒险事情。维拉，你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永远被蔑视神源本质，失去美善外表“衣服”。
如果这些都没有了，一个有能力属下还那么重要吗？尤其那个时候，索伦并不知道米尔寇早阿尔达之前就见过他神源本质。
有意义事物没有大小之分——这句话只能让索伦得到信心，但谁能保证米尔寇也有这样理解？有信心与会不会被米尔寇蔑视，是两回事。
“可怕诅咒，是本来就可能发生事…”
费伊被索伦说得哑口无言。
原先面对索伦时候，他那点属于“费伊”好说话脾气都是不存，其实他是想讥讽索伦竟然被这个不知是真是假诅咒吓到，就这样直接放过了露西安，但是他立刻想到，博格特出现代表着什么。
恐惧事。
露西安说只是一句话，但把这句话变成现实却是米尔寇。
“我真为你判断绝望！”费伊恼怒之中，脱口而出，“难道你不知道，就算露西安有能力诅咒你，难道她有能力支配我吗？我对你怀疑由来已久，哪怕你说出一个微不足道解释，这也能改变很多…而且早露西安来到安格班之前，我就已经提拔勾斯魔格，夺走你统帅权，难道这是一个精灵能够影响得了事？可怕永远不是诅咒，而是你相信诅咒！！”
房间里一时死寂。
很长时间后，索伦才低低笑了一声，声音空洞而虚浮：“露西安从我这里安全离开，确实是我无能，但是她竟然拿走了精灵宝钻，从安格班逃走…你认为得到这个消息我，想什么？”
费伊又没声音了。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露西安很了不起，值得敬佩，不过这不能阻止黑暗主宰迁怒，以及对索伦彻底不信任。
“我对你说过，很多事情上，我们有致命失误，许多细节被遗漏，它们主宰了关键…”索伦失神自言自语，“我相信露西安真说了诅咒，我给了她那座岛之后，你愤怒使无数半兽人追杀她与贝伦，露西安有力量，贝伦却是人类…他死了。谁都能猜到露西安会做出什么事，我不相信她只是因为伤心而死，她一定做了耗她生命事…”
“她就是因为贝伦死去才绝望而死，没那么复杂！”费伊咬牙。
“…我也不愿意相信，所以我不去见你，我等待并确认诅咒真实性，直到愤怒之战。”
“然后呢？”费伊盯着索伦，“你打造至尊魔戒是彻底相信诅咒了？“
“不…我相信，是从我阿尔达失去这件‘衣服’开始。”
费伊闻声一怔，他突然想到罗马尼安荒原上，看到索伦外表奇怪，全身缠着白色绷带，带着奇怪可以压制黑暗力量伊希尔丁金属镶嵌黑曜石挂坠，容貌完全陌生。
“阿尔达曾经是一块平整陆地，渡海往西走就能达到众神之地，我教唆努曼诺尔人叛神…后伊露维塔将阿尔达大陆变成了弯弧，人类永远也不能再顺着笔直航道前往阿门洲。”
“伊露维塔？”费伊皱眉，他还以为是曼威与愤怒众神做呢。
“这是一如第二次，也是至今为止后一次裁决阿尔达命运…”
“你看到了他？”费伊敏锐发现问题。
“伊露维塔将努曼诺尔人领土全部沉入海底…”索伦忽然停住，他下意识按住额头，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地面出现巨大裂缝，地底冒出黑色火焰，飓风，海啸推倒一切，吞没了努曼诺尔远征阿门洲船队。”
“你还那里。”费伊轻声说。
他已经明白了，索伦欺骗别人时候，从来都不会忘记穿着“安纳塔”衣服。
“我大约是…第一个接到神罚次神。”索伦脸色变得很可怕，他伸手将抓住什么，然后又僵硬半空，他深深吸了口气，‘撕裂大地吞噬了我，我没有死，我还是不会死，我仍然带着力量逃了出来，但是我失去了‘衣服’，并且再也造不出来了…”
露西安曾用歌声打动过伊露维塔。
露西安诅咒是不是真实，能不能影响到米尔寇都不重要，重要是伊露维塔已经让露西安话一半变成了事实，另外一半成功属于米尔寇自己不信任。
“我仍然有至尊魔戒，我从未失败！”索伦不像对费伊说话，他像自言自语，暗蓝色眼睛直直看着面前某一处，这是第一次，费伊就不远处，但是瞳孔里没有倒映出金色火焰。
“就算是诅咒，我也能够改变…”
索伦这次没说完，就被一股强悍黑暗力量撞到胸口，他后背撞到了墙上，袭击终于将他从过去记忆里拉了出来。
死亡与恐惧力量瞬间手中汇聚，本能试图反击。
但看见不远处费伊时，他抬起手掌停滞，一声不吭顺着墙壁滑倒，银色长发黑暗中划过耀眼痕迹，随着他动作覆落到焦黑地面上不动了。
费伊走过去，表情复杂弯腰看。
拽起某人几缕头发，发现对方真是眼睛紧闭没反应。
“……”
其实还是长这样看着顺眼，如果没有离开阿尔达，估计索伦这件“衣服”是永远穿不了。罗马尼安荒原上戈索尔，外表再怎么说得过去，但是绷带下面都是溃散黑暗力量，维持不了多久，这还是得到米尔寇力量情况下。
费伊看看房间里乱七八糟模样，终还是抽搐了下眼角，拖起某人挪到里面房间去，不然想喊家养小精灵来整理都难。
因为爆炸发生时候费伊站里面一间房门口，所以那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费伊给自己找了舒服床，虽然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现他看看索伦，又看看那张床，还是干脆丢地毯上不管了。
走出去时候他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
银发垂落到身侧，没有呼吸，也没有任何动静，击溃神力量往往来自他们自己，觉得自己聪明人钻牛角尖时候可怕。
感觉索伦比自己倒霉多了费伊忍不住走回来，把人拽到床上，顺手放下厚绒帷幕。费伊对自己说，这样比较安全，防止被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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