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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心头虽然有些忐忑,但是长时间后宫生活让她养成了不动声色本事。她诚恳地一笑,对着福双说道:“娘娘,奴婢父母双亡,被舅舅抚养到十岁。舅母刻薄,时常虐待我。舅舅没有办法才送我入宫。”说到后,她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话语中哀伤之意福双听得真真。
联想到自己身世,福双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来。脸上表情也愈加柔和,喃喃道:“这样说来,你我都是无父无母孩子了。”
“奴婢哪敢和娘娘相比?”青月恭敬地低下了头,福双没有看到她脸上得意笑容。是,她骗了福双。她确实是无父无母,而且连舅舅都没有。是主上收留了她,送她入宫。
主仆两个正叙着话,一个小宫女进来回道:“娘娘,殿外有个叫芷兰求见。”
“芷兰?”福双一下子站起来,欣喜地说道:“叫她进来。”
片刻之后,芷兰宫女带领之下走了进来。福双一见她模样,心里就是一抽:她分明是被狠狠地打过一场!脸颊红肿,上面满是手指印。头发凌乱不堪,丝丝缕缕散耳边。身上穿得绛红色衣裙也破了好几个洞。
芷兰一见到福双,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带着哭腔喊道:“姐姐救我!”
福双冲过去,拉住芷兰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芷兰想说什么,但是眼泪确如断了线珠子,止也止不住。还是青月体贴,连忙倒了一杯茶端来。福双接过去,亲自喂了芷兰喝了一口,后者这才略微止住了哭泣。将这几天储秀宫遭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那日,福双替芷兰出了头,用匕首吓住了那绿衣女子。但是随后便被青月叫走,再也没有回到储秀宫。其余美人一见芷兰没了靠山,又继续欺负她。尤其是今天,绿衣女子发誓要报那天受辱之仇,便纠集了众美人,合起伙来对芷兰拳打脚踢。临了,还把芷兰赶出了储秀宫。绿衣女子还扬言:如果芷兰再敢回去,她就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芷兰说完了,想想刚才情景,又有些后怕。扑到福双怀里哭道:“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
“好,好。别害怕。”福双一口答应下来,一边说一边轻拍着芷兰后背安慰着。等到芷兰不哭了,福双才让青月去端洗脸水来给她重梳妆,又让小宫女从自己衣柜里取来一套衣裙,准备一会儿让芷兰换上。
等到芷兰收拾停当,福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才像样子嘛!”芷兰不好意思地一笑,随即躬身下拜,诚恳地说:“只有姐姐对我这样好,芷兰无以为报。”
福双微笑着扶起她,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只是你有什么打算?是想住我这里,或者想要出宫?”
“出宫?”芷兰似乎没有料到福双会提出这样建议,她想到了什么似,面带娇羞地低头说道:“我都已经是皇上人了,不能出宫。”
她那红晕满面样子,分明就是个情窦初开小丫头。福双心里暗叹一声,看来这个小妮子是爱上那个好色皇帝了。她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得吩咐青月收拾出一间偏殿给芷兰住着。一边安慰道:“你就这里安心住着,别多想。”
芷兰点了点头,总算是露出了真心笑容。
龙逸云拿着手中那本收录了淫词艳曲*苦笑不已,这就是萧丞相让他看得书。自从他成为太子之后,萧丞相就通过各种途径去收集这样书给他,但是应该太子学习帝王之术,却从来不让他接触。如果不是后来奇遇,也许他会真成为一个荒淫无道君王。就此时,李喜顺走进来说是淑妃娘娘求见。
龙逸云有些诧异,难道她又是让自己收回成命?带着好奇,让李喜顺宣了她进来。
龙逸云看到福双进来那一刻,目光有一丝惊艳:她今日似乎刻意打扮过,虽然依旧比不得其他妃子那样华丽,但却有一番清丽韵味。一袭烟翠色衣裙,扎一条同色织金腰带,将她那不堪一握小蛮腰加凸显了出来。裙子下摆处银色竹子,随着她步子淡淡摇曳,为她增添了清雅之气。而她脸上,依旧不施脂粉,即便如此,依旧是风神如玉,毫无瑕疵。满头青丝用一条同色翠色缎带松松挽住,垂身后。整个人就像是从竹林中走来仙子一般,绝丽出尘。
而她怀中,还抱着一架古琴。只听她说道:“皇上,为了答谢你那日之高义,我想为你奏一曲,聊表寸心。”
说罢,也不等龙逸云说什么,就随随便便地找了把椅子坐了,将那古琴搭腿上,伸出纤长玉指,轻拢慢捻,缓缓弹奏。
琴声一起,本来漫不经心龙逸云立刻被它吸引住了。说起来,龙逸云是顶着只知声色犬马名声长大,这几年他刻意经营之下,安于享乐之名是全国皆知。所以,一切与玩乐相关事情,他都十分精通,自然也包括这古琴了。
他曾去年时候,听过当时京都第一琴师演奏,那真是“一曲山河动”。然而福双琴艺,似乎并不那琴师之下,甚至某些细微之处还要略胜一筹。
那琴声飘飘渺渺,将龙逸云带到了一处世外桃源,那里种满了翠竹,随着微风,发出飒飒响声。而不远处小溪里,有潺潺流水经过。水里成双成对鱼儿欢地游过。小溪边上,有一幢小木屋。朴素而温馨地伫立那里,里面住着心爱人。其上炊烟袅袅,隐隐有饭菜香味儿。
那里,没有纷争,没有算计,也没有权势,甚至没有高低尊卑,有只是淡淡感动,还有淡淡喜悦。一切都是淡淡,但是却那么让人向往。
后一个音符奏完,过了半晌,龙逸云才道:“真有这样地方吗?”
福双刹那间有些惊喜,这曲子是她自己编。但是很少有人能听出它意境。而他,不仅听明白了,还将那意境具体化了。她不由得有一种伯牙遇子期感觉,嘴角上扬,肯定地回答道:“有,肯定有。”她就相信这世上肯定有一个地方,那样幽静美丽,正好适合她与心上那个人隐居,从此不问世事,相依相伴。
龙逸云眼睛里也露出很少见期待光芒,他望向窗外,沉默了。
此时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皇上,太后身旁善思姑姑求见。”
“让她进来吧。”龙逸云收起畅游天外深思,回答道。
福双也站起身来,抱着琴站到一边。善思此来无他,只是送来了一盏枸杞元参汤。说是太后听说皇上批阅奏章辛苦,特地让小厨房炖。
临走时候,善思目光有意无意地福双身上转了几转。而后者眼神望着龙逸云,似乎根本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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