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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章节名:135 “帮助”渣男</b>
那宫女听了明华容建议果然意动,说道:“可巧奴婢家中小妹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呢。这衣料飘逸柔顺,适合做裙装,奴婢这就给她做身齐胸襦裙吧。”
明华容点了点头,又说道:“姐姐若是怕赶不及,平时当值时也可我这里做。反正素日里都是我去主殿请安,公主殿下一般不会过来,碍不着什么。”
闻言,宫女欢欢喜喜道了谢,便将衣料抱回去裁剪好,又用个包袱装起随身带着,平日当值无人时,便拿出来细细缝边。
但没过两天,这日早间,她照常怀揣着包袱过来明华容处伺候时,却半途意外撞见了长公主,连忙跪下请安。手忙脚乱之间,却是带得怀里包袱滑了出来,绳结松散,里面刚做了一点裙子霎时落到了地上。
宫女顾不上心疼裙子,只满心惶恐地等待着长公主责骂。毕竟长公主乃是士,清梵殿宫女只能穿样式为简单灰底滚白边衣裙,根本不允许用这样鲜艳花哨面料。虽说她是为了出嫁妹子赶做,但难保不被长公主误会。
但她战战兢兢地上伏了许久,长公主却并未有半句责骂,反而专注地看着地上衣料,末了问她,这料子是从哪里得来。
“回、回禀公主殿下,这是江南陈家出锦缎。奴婢因爱它花色别致,想做一条裙子给即将出阁妹子添妆,还望殿下饶恕奴婢这遭。”宫女惶恐地答道。
闻言,长公主微微摇头:“既是私下活计,为何要当值时做?本宫且恕你这次,下次记得改过便是。”
说罢,长公主侍女环拥下转身离去。待她走后,宫女后怕地抚了抚胸,赶紧站起收拾好散落东西,匆匆往明华容那边赶去。
等她走到时,明华容已经起床,向其他宫女另要了洗漱清水净过面,正慢慢梳着头。宫女见状连忙告罪,又将适才事情略提了几句,末了说道:“多谢明小姐好意,没想到竟被公主殿下发现了。幸而殿下这次饶过了奴婢,但奴婢往后可不敢再这么做了。”
明华容微微一笑,漫声安慰了她几句,简单用过早点后便去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见她过来,连忙说不必多礼,随即不出意料地,提起了陈家织锦缎:“华容,你宫外时见过陈家织造东西没有?”
“殿下,陈家所出布料价值不菲,臣女也只见过两回。不过,印象里确实是华美绚烂,十分漂亮。”
“如此说来,他家品你并未看过?”
“是。”
长公主了然地点头:“你家近来……也难怪没有闲暇注意这些。本宫每隔一两个月,都要差人出宫搜罗各家品。这陈家锦缎本宫以前也看得不少,但却都不及这次出好看。本宫已命人即刻出宫购买,你且等着看看,他家这次纹样颇有敦煌遗风,相当大气艳丽,教人过目难忘。”
明华容眨了眨眼:“竟得殿下如此美誉?听您这么一说,臣女也是向往得不得了呢。”
话虽如此,她却知道,长公主必定是买不到这种所谓品锦缎。那人不惜血本,苦心谋划,怎会轻易就让长公主如愿。
果不其然,近两个时辰后,奉命外出采买太监回来复命。但当他们将买到锦缎呈送上来后,长公主却难得地沉下了脸:“这都是去年花色了,你们打算搪塞本宫?”
见长公主少有地动了微怒,太监连忙跪下澄清:“启禀公主殿下,小人怎敢如此大胆,这些缎子确实是小人刚刚陈家铺子里买来。买前还特地向掌柜说明,只要纹样,掌柜也拍着胸脯保证,这就是样式缎子。”
“岂有此理!本宫殿内一个小宫女都能买到东西,你然买不到?”
这时,坐一旁明华容走到长公主面前,轻声劝道:“殿下请息怒,臣女虽然入宫时日尚浅,却能看出您殿内公公和姐姐们俱都是忠心老实人。况且这并非什么要事,谅来这位公公必不至欺瞒于您。殿下是何处看到那种缎子?不妨将那位姐姐叫来问一问是自何处得来,岂不便当。”
长公主本非骄纵易怒之人,被明华容一劝,便依言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如此行事便是。”
听到这话,她几个贴身侍女却露出几分惶恐不安来。数人对视一眼,各自使了个眼色,末了,其中资历老那名宫女硬着头皮越众向前,向长公主跪了下去:“殿下开恩……若您想要是今早见到那种锦缎,奴婢知道它来历……原是几家商人争夺往后三年宫内物件供应资格,这锦缎是、是其中一家商人送给奴婢们。”
长公主虽然不理俗务,却并不代表她对这些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当下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个中关窍。此事既非她御下之人主动向他人索贿,原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至多也就治她们一个贪图小利之罪。她秀眉微蹙,刚要发话,却听明华容又说道:“想来应是陈家人送吧?陈家布匹确是精美无双,也难怪姐姐们会心动。”
听到这话,长公主一时没有说话。若是别物件倒也罢了,但陈家锦缎漂亮得连自己都忍耐不住,命人即刻前去搜寻,遑论一个普通宫女。若为此责罚她们,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长公主便改口说道:“原本只是小事罢了,但你们为何不报与本宫知道?难道本宫没发现,你们就要一直隐瞒下去么?”
几个宫女立即很有眼色地齐齐跪下去,认错求饶,并保证以后再有类似事情一定先报与公主知道。长公主原本也无意责罚,见她们认错态度诚恳,便就势下了台阶,又数落了两句,便打发她们下去了。
临去之前,几个宫女均向明华容投以感激一瞥。若非这位明小姐及时出言劝解,说不定长公主会当真降罪也不一定。侍奉了殿下这么久,这点眼力她们还是有。
明华容亦对她们报以一笑。她清梵殿内人缘虽然不错,但终究根基太浅,如今就势卖了个人情给长公主近身侍女,以后总有用得到时候。
摒退了她们之后,长公主却略有些犹豫:“这应该是陈家布料吧,连店里都还没卖上,就送到本宫座下来了。看来本宫若想要得到这缎子,还得知会于他。不过,这么一来,会否对其他人有失公允?”
明华容明白长公主顾虑,毕竟她之前从未插手过这些事体。如今若为陈家破了例,往后少不得会多添烦恼。想了一想,她提议道:“殿下,您若不想落人口实话,不如以臣女名义前去陈家购买?这样一来,便是有知道内情人因为您青睐对陈家偏袒一二,但其他人也说不上什么,而且也不算破了先例。”
还有一点她没说出来:以后纵然再有人因其他事求到长公主面前,她也大可以此为借口彻底推脱掉。
但她没说出口,并不代表长公主想不到这一层。听到这个建议,长公主微蹙蛾眉一下舒展开来:“华容,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本宫便暂借你名号用用,你不介意吧?”
“殿下说笑了,臣女也很想看一看陈记品,怎会介意。”
说话间,明华容似是略带惶恐一般微微低头,实际却是掩去了眼中一抹过于锐利锋芒。
——兜兜转转,她还是如期和陈江瀚有了交集。但此时她已不再是前世那个任凭白氏母女搓圆捏扁犹不自知懵懂少女。今生她既已设计了她们,接下来,就该轮到陈江瀚了。失子之痛,杀身之仇,她都会一点一点从他身上找回来,将所有痛苦百倍奉还!
当即,长公主一声吩咐下去,立即便有人应声而下,预备去找陈记公子。只不过,这次势必不会像去铺子里拿货那么当,长公主便不准备再等下去。分派既毕,她便到净室去做诵经日课了。
先前到外间采买那姓徐太监,这番奉了命令刚要出去,却见明华容处向他慢慢走来。记着刚才这位小姐出言求情情份,徐公公连忙站住,殷勤地问道:“明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明华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笑意,柔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事,突然有些好奇。听说这次陈家有两位公子到了帝京,却不知,给这殿里公公和姐姐们送东西,是哪位公子?”
“哎哟,原来您也听说了陈家事儿啊。这也难怪,他们家考较能耐,拥立贤能事情这些天帝京也算是传开了。这次给咱们送东西,是陈家三少爷,庶出那位。”徐公公连忙说道。
得到确切答案,明华容面上笑意愈深:“原来如此。我不过是好奇所以拦下您多问了一句,其他再没别事了。公公还请慢走。”
“明小姐,您太气了。”徐公公又套了几句,这才带着两个小徒弟往外去了。
留原地明华容,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那一刻,嘴角扬起一抹微妙弧度,似是开心,又似是讥讽。但很地,这些微情绪便沉淀了下去。回过身时,她俨然又是众人眼中那个沉稳知礼,进退有据,永远不急不燥,轻声细语明家小姐。没有人知道,她现心中到底想什么。
帝京,平民所外城。
一身女装元宝看似悠闲地从对街走来,转过夹道时,他察觉到什么动静一般,眼风微微一瞟,旋即,脸上便多了几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温柔。他装作一无所觉样子继续往前走去,即将转向时,旁边窄巷里果然传出了一个熟悉声音:“元宝,你给我过来!”
元宝一语不发,依言走了过去,一副老实得无以复加模样。巷内少女看到他这副样子,顿时有一种拳头打棉花上无力感:这人总是屡教不改,可偏偏你说他时,他又一副虚心受教模样,态度十分诚恳,但过后还是我行我素,丝毫不将你话当回事。
——以前被他貌似恳切态度骗了,所以一直没能拉下脸来教训他,今天自己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小姐临走前可是指名要他留下,若再放任他这么成天不着家地往外跑,保不齐哪天就要被近来变得越发贪吝刻薄老夫人寻了由头发作。他丢了脸面不要紧,可万一要是被发卖出去,小姐回来后自己该如何交待?
想到这里,她刚要说话,却听元宝语气平平地说道:“青玉,你叫我过来站着做什么?”
听到元宝这事不关己一般语调,青玉心里火蹭一下子就起来了。但她毕竟不擅长发作人,纵有火气,也只是先忍着,拿出语重心长样子说道:“元宝,你不留院里好生干活,总往外头跑做什么?”
元宝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会刺绣,也不会纳鞋底打络子,但我每天都是先提好水劈好柴才出去,并没有误事。”
说到这里,他未免有些郁闷:堂堂前任大内侍卫,现任黑道中报得上名号杀手,然沦落到做家务地步,说出去后只怕再没有主顾肯上门照顾他生意了。
青玉压根不知道他想什么,闻言被噎了一下,旋即又说道:“你就算不会做那些,也可以慢慢学嘛。一个做丫头成天不着家,成个什么话。”
“屋子太挤,待着太闷。”元宝说道。他这也算是实话,比起挤窄小屋子里闷坐,他乐意出去帮明华容张罗其他事情。
听罢他话,青玉再度哑然,心里却是愈发来气,勉强捺着心火解释道:“现住地方当然比不得尚府里宽敞,但你也知道,老夫人不晓得为了什么缘故,近来提起小姐总是阴阳怪气没个好话儿,况且她近还越发小气了,再三地说要削减人手,节省嚼用。要不是碍着小姐还宫里,指不定我们这一屋子人都要被她拖出去发卖了。你这些日子总外面晃,一旦被她知道了,肯定又要生出事端。”
她明明气得眼睛都瞪了起来,两腮也鼓鼓,将一张清秀可爱瓜子小脸生生鼓成了包子样,但却还是努力温声细语地仔细解释。这副模样落元宝眼中,让他觉得有趣之余,却又有几分鲜感。
从小到大,与他打交道人要么是用发号施令口吻,要么是害怕他身手畏惧得连话都说不囫囵。还从来没有人像这样,郑重其事地拦着他,却只为说一些琐碎家常。
他本该觉得这些话无趣乏味,事实上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他身体却不听使唤似地站住,视线是分毫舍不得挪开,看着青玉鼓鼓腮帮子,极力忍住想戳一下冲动。
倒是青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头嘟囔道:“小姐那么看重你,你可不能让她失望啊。如今日子是没有以前好,但小姐出宫后肯定有办法。”
说了半天,她见元宝只是木愣愣地看着自己,却一个字也不说,不禁有些泄气:“你到底听见没有?算了,我就当你听进去了。今日你也出来大半天,想来该逛足了,这便随我回去吧。明儿起好好家里待着,千万不能给老夫人抓到把柄。”
说着,她便伸手去拉元宝:“跟我回去。”
看到青玉手伸过来,元宝本能地要躲开,不知为什么,脚下却站得定定得分毫不曾挪动。当感觉到那只温凉小手捉住自己手掌时,他有一瞬间头脑空白。
但青玉却分毫没察觉他异样,径自奇怪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做粗活,手上骨节这么大,还有不少茧子。你也该保养着些,回头我把蛤蜊油分你些,你记得早晚擦手,包你用不了多久手上就细嫩起来了。”
听到她絮絮话语,元宝突然觉得心上柔软那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刮了一下,又酸又痒,十分受用。于是,他情不自禁应了一声:“好,我听你。”
磨了半天,总算得了这句话,青玉十分得意,原本气愤不知不觉间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哈,我可记下了,这是你说,以后都听我。”
“……”向来言出必践元宝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一句。但……感受到青玉温凉掌心,他又觉得,心内不甘懊悔好像越来越淡了。不过,这又是因为什么?
思索之际,元宝忘了挣开青玉手,就任由她这么拉着自己,穿过长街窄道,一路向置小宅子走去。
穿过一条满是栈和酒肆街道时,一名十分英俊年轻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他生得太过出色,即便是出身宫中,见惯俊美男女元宝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但这年轻人却像是线毫没注意到行人惊叹视线,或者说他已经习惯,径自旁若无人地一路小跑着,一头扎进了旁边栈。
随即,耳力过人元宝听到了栈内传出声音:“不知贵莅临,江瀚来迟,望请公公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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