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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转入寿德医院以来,梓高状况愈发稳定,逐渐有了转好迹象,孝琳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心疼女儿申佑民主动请缨,替她医院值一天班,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然而,孝琳心里却时刻都放不下梓高,回到家中潦草地睡过一觉,就又流星赶月似地奔向医院。不料,一进入病区,就看到父亲走廊里徘徊,还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向病房里张望。
“爸爸,您怎么这里闲逛?”
被孝琳突如其来质问吓了一跳,像是冰箱里偷东西被人抓了现行贼猫,天神自觉没面子至极,只好尴尬地嘿嘿一笑。然后,神秘兮兮地贴到女儿身边,示意她不要做声,压低声音说:“小点声儿,那个帅小伙儿来了。”
“哪个帅小伙儿?”孝琳一头雾水地问。
“美术系二人组,童家那个三少爷呗。”天神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病房里窥视。
“唉……”看到父亲偷偷摸摸样子,孝琳不禁叹了口气说,“那您鬼鬼祟祟地看干什么呢?进去不就好了……”
“什么‘鬼鬼祟祟’,怎么跟爸爸说话呢。”天神假装威严地瞪了瞪眼睛,随后羞愧地说,“其实,我是被人家赶出来。”
孝琳恍然大悟地笑道:“可以理解。‘那个帅小伙’原本就不是随和人。”
“那孩子很有贵气,是一种由内而外、天生冷漠和高傲。”天神摸着光洁下巴,由衷地感叹,“眼眸中隐藏淡淡忧愁,以及举手投足间透出绅士风度,深深地吸引了我目光……”
“难为您都被赶出来了,还有心情感慨人家气质。”孝琳哭笑不得地看着陶醉父亲,又禁不住好奇地打听,“您刚刚都偷听到什么?”
“什么‘偷听’,我是正大光明好不好。”他气鼓鼓地说完,换上一副遗憾表情,“我刚凑上去,你就来了,什么都没听到。”
“真没用。”
孝琳小声嘀咕了一句,径自跑到门口,把耳朵贴上房门,天神也不甘落后地将耳朵贴另一侧。父女二人完全无视病患、家属和医护人员诧异眼光,全身心投入地聆听病房内细微声响。
“……愚蠢男人,终于还是把自己弄成这个凄惨样子。你们是不可能,勉强一起,只会招致多灾难和痛苦……很她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会保护她,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伤害她……不要再想靠近她,如果你真*她,且珍惜你们性命话……”
听闻此言,孝琳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难道梓高受伤跟婷婷有关?这位神神叨叨三少爷说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他伤了梓高!难怪二少爷对梓高事情这么用心……——不对呀,听中心医院护士说,送梓高到医院人,虽然把脸遮掩地严严实实,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为了听得清楚,孝琳使劲往门上贴去,一时忘记了父亲也同样趴门上。两人一起发力,结果——门“砰”地一声被挤开了。父女二人尴尬地看着愕然童光赫,试图用傻笑来掩饰自己幼稚行为。
出乎意料,光赫并没有因此“雷霆震怒”,而是迅速恢复了冷漠神情,彬彬有礼地对他们说:“让二位门外久候,实过意不去,我该告辞了。”
接着,扭头,跟躺床上梓高道别:“我改天再来……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便面沉似水地走出了房间。
孝琳和父亲毕恭毕敬地把三少爷送出病房,直到他背影楼梯口消失,二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身心交瘁,好似经历了一场持久隆重盛大仪式一样,疲惫不堪。
孝琳疾步来到梓高床前,看到他神色宁静祥和、各项生理指征都正常,悬着心这才落回肚里,回头冲着瘫坐椅子上父亲说:“跟这样‘帅哥’一起生活,肯定不容易。”
“明明是一双会让人意乱情迷眸子,却有种令人不敢与之对视压迫感。”天神夸张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说,“有压力,心脏负担很重。”
孝琳认同地说:“压力,那是肯定。不过,现他憔悴了很多,感觉气势上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凌厉。记得上学时候,那才真是‘冷艳动人’呢。大家都说,‘一眼看到他,立刻为造物神奇而深深折服,但是,所有热切想法都会下一秒被他无情眼神绝杀’。”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替同学抱不平:“无法想象,‘那样’小女生,是怎么跟‘这样’男人一起生活。”
“真是,脸上挂着笑意,眼神里却能飞出冰刀。”天神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开始擦拭额头上渗出来冷汗,“说到‘那样’小女生,是指你同班同学单婷婷吧……”
“爸爸,看!”
孝琳一声惊喜尖叫,天神脆弱心脏遭了秧。不过,还没等他询问女儿为何兴奋,孝琳又疑惑地说:“咦?怎么不见了?”
“一惊一乍,爸爸心脏可经不起这样考验。”天神带着责备神情,埋怨着女儿。
孝琳抱歉地笑了笑,解释说:“刚刚,心电图显示波动跟平常不太一样。”
“是吗?”天神起身,走到梓高床边,若有所思地说,“这孩子虽然像睡着一样,但是,他好像能够听见我们谈话。嗯,不错,这说明他意识逐渐恢复。”
“太好了,爸爸。”孝琳喜极而泣,“您刚刚说了什么,再多说一些好吗?”
听到女儿这个请求,天神有些为难地说:“我刚刚是说过很多,但是转眼都忘记了。……好像说到你同学,是‘婷婷’吧……”
“看!”孝琳指着心脏监护仪上一簇异常图形,兴奋地尖叫起来,“是真,他听得到我们说话!”
“好,好。”天神附和着女儿说,“那不如多刺激刺激他,说不定会帮助他早日恢复神智,清醒过来。”
“嗯!”孝琳频频点头,俯下身子,梓高身边深情地呼出另一个女人名字,“婷婷……婷婷……婷婷……”
果然,每当说出这个名字,心电图便会夸张地画出令人兴奋图形。
天神沉默地站立一旁,慈*地看着女儿,看着她为了*人醒来而呼唤其他女人名字,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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