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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楚恪平时常来练功的一个小山坳,把万屠刀插在一块巨石上,自己就在旁边先行大小周天功,然后练一套游龙炼体术。
时已深冬,凌初山地势也高,山间笼罩着一层寒雾,杨隽却穿得很轻便,单衣加外袍就已足够。
饶是如此两套功法下来,额头也沁出了汗水,杨隽只觉周身舒畅。他擦了把汗,拔出万屠刀。
晨光微熙,接着朦胧的光线,杨隽一眼就看到了刀刃上自己留下的那点血迹,氤氲在刀身上,仿佛已与刀身的锈迹融和在一起。
等等,锈迹……?!
瞥一眼整个万屠刀刀身,杨隽不由扶额。刀身锈迹斑斑,造型又如此独特,怎么看都像是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破铜烂铁。
要用这么一把刀去大杀四方,这比武场面,还真是别开生面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灵窍不通,不能够使用术法,否则就该掐一个净诀,把刀身上下洗濯得干干净净了。
至于现在,自己可没那功夫磨刀。锈就让他锈着罢,反正并不影响刀刃的锋利!
杨隽自己虽然灵窍未通,不能以灵气注入刀身,挥更大的威力。但万屠刀却是一件灵器法宝,本身已是质地极坚硬,再辅以他凡的炼体五重之力,足以在比武场上叱咤八方了。
不过现在要做的,能做的,也就是按照脑海中镌刻的刀法,练习,练习,直至滚瓜烂熟。
挥舞一把三千多斤重的万屠刀在别人看来或许不可思议,对杨隽来说,虽然不算轻松,却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灵原内浓郁到几乎爆炸的灵气,三月不辍的炼体,让杨隽获得了较之以前三年勤学苦练都不能够得到的好处。
境界提升到炼体五重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近三个月的灵气滋养,使得他营养不良的筋骨血肉得到了充足的灌溉,犹如新生。
前日,右臂被万屠刀割破,杨隽回过头想治伤时,却现自己竟毫无损,伤口早已愈合如初。如果不是衣袖和万屠刀刀刃上都有残留的血迹,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记错了。
刀招沉猛。刀法的这一特性,对于杨隽来讲,恰得时宜,他对江临仙这一阴差阳错的安排很满意。
自己不通灵窍,却身负巨力,正合使用大开大阖之法舞刀。
大比在即,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练功,刀法变化较少而威力不减。而单刀看手,双刀看走,自己持着这三千多斤重的万屠刀,自然不必舍本逐末地去研究步法。
不必费心学习繁复庞杂的招式,也不必耗费时间研究变幻多端的步法,大省时间!
杨隽大乐:这万屠刀,挑得实在是恰到好处!
心满意足的杨隽举刀,现在脑中演练了一遍昨日记下的招式,再按照所思所想演练出来。
扫——
呜!山坳之中疾风骤起,呼啦啦一卷,枯枝碎叶、乱石断草一齐飞上了天。
劈——
嘭!一丈之外的一块巨石应声而裂,炸开的碎石乱溅,到杨隽身前时,纷纷被万屠刀挡落。
杨隽看看手中的万屠刀,嘴角微抿,却是不太满意。一把三千多斤的刀,不至于才这般威力。
他没有着急,将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法一一练过之后,把刀放下,细细回想,可是自己哪里有不足之处。
思索片刻,杨隽眼前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自己脑中一边想着刀招,手上一边演练,如此便未能心神合一,刀锋所指如何能挥出应有的威力?
杨隽自觉找到了症结所在,凝神一想,将大脑放空,手上随心而动,再将一式接一式的刀法使将出来。
第一次挥刀,树枝折毁,碎石乱飞,至少已有**级大风的威力。第二次劈刀式,罡风漫卷,巨石炸裂,情景骇人。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所以杨隽调整了方式,再次举刀。
他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对手,不是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树和石头,而是身具灵力手持法器的少年修士,是整个嵊洲大6同龄人中最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
他们的考官,也是这嵊洲大6最负盛名的武修者、玄天门银戈峰座毕戈覆!
杨隽自知灵窍未通,所以自己务必做到一击即中,技压全场!
眼睛微微一眯,一道流光自眼角一闪而逝,万屠刀的刀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弧线。
嘭!
一棵大腿粗的树被刀锋斩断,砰然倒地。
杨隽摇了摇头:“不,不,还是不对。到底哪里出了错?”
“刀乃精、气、神所致。你先后天之神,而次先天之神,自然不能达到力之所至,金石为开。”
杨隽正在懊恼之时,忽听一个女子柔声道。
他想躲开众人练刀,便凭着记忆到了这个熟悉的山坳里。他刚才正一心练刀,后又凝神细思,并没觉周围有人,蓦地听到有人说话,不由愕然一惊。循声朝声音来处看去,却是静悄悄站在山口。
这个山坳地处隐秘,楚恪常来此处练功,别人不知,静悄悄却对这里熟悉。她找杨隽不到,便猜到他定是来此处了。
静悄悄来时,见杨隽正专心练刀,怕扰了他心神,便静静看着并不出声。但见杨隽练了一回,却似遇到了难处,顿在那里凝思,这才出言提醒。
静悄悄出身嵊洲第一铸器世家,虽未习刀法,但于刀兵之上亦颇有见解,杨隽听后,似有所感,不由问道:“精、气、神有先天和后天之分,这我知道。但你说我先后天之神,后先天之神,却是何解?”
与生俱来的被称为先天,例如先天之气,又称“元气”,而后天之气便是人自宇宙空间吐纳呼吸所得之气。先天之神即为“元神”,乃是人身自我的慧光,后天之神又称“识神”,是学习认知之神。
练刀之时,杨隽自觉精气神俱在,但静悄悄说自己先后天之神,后先天之神,委实难以理解。
静悄悄听他问,浅浅一笑,直接从山口踏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