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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隽见自己的天赋星盘上,密密匝匝地布满了交点,至于星辰脉络,更是数不胜数。≧
他刚才对卧丘的天赋星盘匆匆一瞥,只粗粗辨认出了北极星附近几个星座,没有细数整座天赋星盘的星辰数。
不过,似乎两座天赋星盘上的星辰数差得并不算多。而且,似乎自己那张盘上的星辰之数还要略多一点。
从卧丘反推自己。杨隽窃喜,或许自己的天赋确实不差。
正思索间,边听卧丘说道:“这些交点,不仅代表星辰,亦代表身体关窍。而星座脉络,亦可对应全身各处经脉。”
杨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听卧丘接着说道:
“星辰脉络愈多,潜力愈大,修炼天赋星盘所需的灵力就愈多。这就好比,数丈见方的水塘,以亩计数的湖泊,与浩瀚海洋的差别。”
“同样的引水注入,水塘可以时辰计,湖泊以数日旬月计。大海呢,以月乎,年乎?何时可满?”
沧海浩渺,何日可满?永无穷时!
“我不说大话。你光凭这天赋星盘,便足以笑傲三界。”
杨隽一愣,这口气可真不小!
他还没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卧丘已肃然道:“但你也要知道。修行这座天梯,天赋决定你能走多高,但最后站在什么高度,却是你自己决定的!这世上多的是人空有天赋,却一生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杨隽亦正色道:“先生教诲,小子不敢或忘。必勤学苦练,不负先生所望。”
卧丘拍拍他肩膀,放缓了语气:“知道你是个好的。”
心下却是一叹,想不到我纵横九幽让万千神佛闻则变色的卧丘,在含辛茹苦地养了一个孩子后,还有再为人师的一天!
自嘲了一回,又对杨隽道:“明日我便送你出去。灵珂还不知道这事,你去和她道别罢。”
杨隽尚且沉湎在天赋星盘带来的巨大冲击之中,一时几乎忘了自己要出谷这一茬,闻言定了定神,向卧丘行礼告退,去找灵珂。
在灵原两月有余,杨隽和灵珂算是朝夕相处。
听闻杨隽要走,灵珂十分不舍。
她在山中别无他事,遂好调制茶酒丹药。杨隽平时除了练功,便是同她一处,侍弄灵珂种下的各色仙草灵药,再炼炼丹酿酿酒。
这些时日下来,杨隽又识得了不少珍稀灵药,于丹道上亦有进益。
因灵珂对灵原之外的世界一无所知,杨隽也时时说些趣事与她听。
灵珂天真烂漫,听到趣处,每每大笑不已,杨隽亦畅然。二人终日有说有笑,相处十分融洽。
杨隽在灵原之中万般顺心,只有一点遗憾,便是自己已对灵珂情愫暗生,对方却丝毫不知。
他看得出灵珂不通情事,只将自己当做极要好的玩伴。
杨隽心下怅然,却又不忍说破。
自己和灵珂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就算自己能够修得仙身,那也不知要多少年月。这中间光景如何,谁又能料到?
灵珂听杨隽说要走,心生不舍,露出黯然神色,道:“你还会来看我吗?”
杨隽见她双眉微蹙,楚楚可怜,心生怜爱,低头柔声道:“会的,我得空就来看你和先生。”
山中两月有余,杨隽在阴阳如意珏的帮助下,汲取了大量灵气滋养经脉血肉,又每日服食灵丹宝药,身高已增长了三寸有余。此时与灵珂相对而站,竟已经高出灵珂一小截了。
二人叙叙讲了半日,杨隽又说些笑话逗趣,灵珂终于展颜而笑。
她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塞给杨隽,道:“这些丹药,你都收着吧,比灵草好用。”
丹药经过炼制提纯,纯度自是比灵草好得多,吸收率也高,用起来确实便利。
杨隽收下丹药,心中暖意融融,忍不住地笑了。这些丹,可都是灵珂炼出来的。
次日作别,杨隽不让灵珂送出小院,只与卧丘二人来到蔚然亭石崖上。
崖下白云悠悠,杨隽心生怅惘,抬头问道:“先生,我们可有再见之日?”
“你若潜心修炼,再会之期不远矣。”卧丘神色无悲无喜,双目之中却有一丝黯然。
杨隽点头,他现在已经不很担忧自己的进境。
既然卧丘说自己是可纳百川的海,那么,只要自己孜孜不辍地修行,相信九转功成,他日必能登天成圣!
“阴阳如意珏给我。”卧丘朝他伸出一只手。
杨隽递出玉珏,只见卧丘左手持珏,右手在珏上划动,那缺玉珏霎时间散出一圈莹莹绿光。
几息之后,绿光消失,卧丘便将玉珏递还给他。
杨隽接过,察觉有一丝灵力缠绕在阴阳如意珏的表面。
“咦?”他不解地看向卧丘,话还没出口便觉那丝灵力聚在了自己指尖。
他竟“看”到玉珏里多出一方天地,似乎无边无际,不过他仅能看见面前几亩种满了灵草宝药的药田。
这玉珏之中竟有这样一方广阔的空间!
“这……”杨隽呐呐不知该说什么,卧丘送了他这么大一份礼!
这些仙草灵药,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些许蒲草,以作送别。”卧丘道,“至于这玉珏,我说过,它的好处,你日后会渐渐知道的。不过你现在灵窍未通,没有足够的灵力能够开启。等你点亮天盘之上的星辰之后,再自己试试罢。”
卧丘的语气尽量放得平淡。
杨隽却觉有些哽咽,握紧了手中玉珏,涩然道:“先生何以对我如此?”
无缘无故接受他人的善意,杨隽始终有些惴惴,他不知道自己和卧丘之间有什么关联,能得到他这般照顾。
卧丘勾勾嘴角,笑容里有些怀念,道:“自是你我有缘法。”
杨隽察觉他神色有异,待仔细看时,却见卧丘大袖一挥,自己眼前疾风骤起,罡风猎猎,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半眯着眼,极力地想要看清周围事物,却见蔚然亭外景色已然扭曲,卧丘的身影也已看不见了。
杨隽眼前蓦地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