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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达眼中的火光随着火龙的消逝而消失。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多了几分青白之气。
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连个声响都没有,在沈却面前竟然一击而溃!
呵!
手中的赤红色长剑上布满了裂纹,有粗有细,从剑尖而至剑柄,像裂开的冰层一样,发出“咔咔”的脆响。
最后,伴随着“咔擦”一声,古达手中的长剑应声而裂。褪去了鲜艳的红色,已经几乎透明的剑身崩碎之后迅速消失在空中。
古达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神情有些恍惚。
失败来得真是太快。
他闭了闭眼,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怎么会,都是大师,都是……大师。”
同样是五阶大师,凭什么沈却能赢?他全力练习千里赤云染已经练了超过二十年,造诣可谓是炉火纯青,竟然还是败在沈却手里,而且沈却用的,不过是区区灵士级别的海意剑法。
古达眼中不仅褪去了红芒,还映着一道蓝色的光。这是一柄插在他胸前的剑。
“因为,”沈却笑了笑,不介意为他答疑解惑,“我比你练的时间更长。”
一次一次重复,他在海意剑法上造诣,已不仅仅是炉火纯青而已。
登峰造极。
以他五阶大师的修为,去习练灵修级别的海意剑法。沈却早就对灵气的凝聚,剑意的使用烂熟于心。
他可以说,在整个玄天门,乃至嵊洲大陆,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想他一样,把海意剑法了解到了极致。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古达嘴角咧一下,露出一个古怪至极的笑容,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一股冰凉之意以剑尖为中心向身体各处扩散,全身的经脉和窍穴如同被冰封住一般,再无灵气能够贯通。
“真不愧是心思诡谲的沈却。”他喃喃地道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放弃,仍然想着从自己嘴里撬出点东西来。古达都忍不住想佩服他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
古达笑得很诚恳,声音却越来越低:“我听说,楚……‘星辰冠盖,宇宙洪荒。神木令出,道合阴阳。’你知道神木令的传说罢?”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没有看到沈却皱眉的动作。
“神木令在曲游楚家。”古达停顿一下,才有力气继续说下去,“要想活命,也只要得到这块神木令了。”
“不过,也要看你抢不——抢得过了。”古达眼睛阖上,嘴角却是上翘的。
“星辰冠盖,宇宙洪荒。神木令出,道合阴阳。”沈却明白古达的未尽之意。
因为得罪了所谓令主,就只有死的下场,如果不想死的话……没有实力与令主抗衡,就只有夺取嵊洲至尊的神木令了。
玄天祖师昔年能够于滔天洪水中挽救人族,及至后来创立玄天门,靠的就是神木令。就嵊洲而言,神木令的力量是无可匹敌的。
只有得到神木令,才能与令主抗衡。
看起来,古达似乎替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
不过,沈却只是冷着脸,将长剑一拔。
剑尖带出了点点血雾,在空中飞溅开来。
于是,众人看到此刻湛蓝色背景的天幕之下,突然之间炸开一朵血色的花。
古达半闭的眼睛,终于完完全全地闭上了。
沈却右手一扬,长剑上的雪血滴瞬时飞散出去,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的五指张开,一缕蓝光穿破虚空,朝着天际飞去,终至无影无踪。
转瞬之间,满目的赤红和湛蓝先后消退,绛云台上的天空,又恢复了晴好。澄澈如镜,点缀着一朵又一朵的白云。
杨隽露出做梦一般的神情,目光平视前方,焦点却不知落在何处。
氓山真人冷哼了一声,回头瞪了他一眼。
“大难临头而不自知,真是蠢得可以!”
杨隽摸着脑袋:“什么大难临头,我该知道什么呀老祖宗?”
沈却杀了古达,关自己什么事!
杨隽眼睛一亮,凑近了低声道:“您都听到什么了?”
古达刚死,氓山真人就说这种话,其中肯定有什么来头,杨隽打蛇随棍上地问道:“要不您告诉我呗!”
“咳咳!”氓山真人猛咳一声,在极为管事隐隐期待的目光招手让沈却到面前来。
几个管事互看一眼,纷纷转过头去。
氓山真人不肯说,他们是一丁点办法也没有啊。而且,这事,也不要插手。
杨隽看着神色如常的沈却,经过一场生死之战而身上衣物仍旧纤尘不染,心道这人果真淡定得可以。
同时,心中涌动起一股浓浓的忌惮之意。
古达刚才可是踢爆,沈却曾经败在楚彦慈手中,可谓是老冤家了。这还真是不一样的缘分啊!至于氓山真人说的大难临头,是说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沈却的宿敌……之子吗?
沈却目不斜视地站到氓山真人跟前。
“师叔祖,弟子奉命清除奸邪,幸不辱命。”
奉命,清除,奸邪,幸不辱命?
几位管事面面相觑。怎么这些词,分开来个个都知道,合在一句话里,就让人有点懵逼呢?
果然人生如此,全靠演技。
和着前面那么不情愿地去“接待”氓山真人,露出那种生无可恋的神情,全都是装的啊!
有人看着沈却暗暗撇了撇嘴。
真是太过分了。
这些人里,张敬和古达关系最后。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古达已经死在沈却剑下了。
而且,听沈却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奉命行事。
张敬嘴唇微动:“师叔祖,沈……”
他想问什么,却突然就住了嘴。
古达一直在刑铭堂,能够惹上什么事?张敬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王越在刑铭堂地牢的蹊跷死亡。
件事,也就是跟血修又牵扯了。
张敬突然就不说话了。也只有这件事能够***邪”挂钩。
“啊?”氓山真人伸手挠了挠自己花白的乱糟糟的头发,挥挥手,带起一大片不明物体在空中飘飘洒洒。
他犹若未知地摆摆手:“跟我说干啥,还要问我讨红包啊?闪开闪开。”
沈却听话地走开,却就站在氓山真人面前的台阶下。
氓山真人抬脚走下两级台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死透了没有?”
死透了……没有。这样的问话很氓山真人。
杨隽冷眼旁观沈却,想听听一本正经的沈大师怎么回答。
“回师叔祖,已经死了。”沈却微微躬身。
张敬犹犹豫豫地,最终还是上前两步,但还是离芒山真人有点远。
站在后面的杨隽早注意到他在这里前前后后地走了,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师,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敬诚惶诚恐地拜道:“氓山师叔祖、楚师叔在上。弟子……弟子想把古师兄的尸身收敛了,不知道……”
“去吧去吧!”氓山真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返身走了两步,闻言又站在台阶上不动了。
反正杨隽是不知道氓山真人怎么想的,他停下自己就停下正纳闷时就见氓山真人返身走上台阶,站到了点绛阁的殿门前。
他这动作惹得几个管事一阵紧张。
虽然古达的事情上,他们袖手旁观没有干涉,不过好像这样是对的。但是……但是,他们身上还有任务啊,之前接的命令可是不许任何人进殿。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如果氓山真人要硬闯,他们该怎么办啊?
江临仙拍着谢清眉的肩膀,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话语轻声道:“好了,好了,已经死了。”
“死……死了?谁死了?”谢清眉低着头,没有抬头看天空。
不过眼角余光捕捉到的光线也可以告诉她,此时的绛云台上空已恢复了方才的清朗。而地上的影子也显示着,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了。
“古达死了。”
谢清眉抬头,正对着西方。万里晴空,可见度很远。但隔着茫茫人海,她也无法看到台上正被张敬收敛的尸身。
前面一群大师级别的高阶弟子,正在走上原本属于他们的第一层平台。
事实上,谢清眉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前方的高台上,而是越过人海,直接看向遥远的西方。那里碧空如洗,远山如黛,先前升起的浓烟已经散尽。
“怎么没有人?”她问道。
“什么人?”
谢清眉指着西边的天空:“刚才那边腾起了浓烟,不是出事了么,怎么这么久过去了还不见有人来报?”
江临仙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谢清眉顿了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临仙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把,啧啧道:“眉眉儿,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绛云台这里这么大的动静,谢清眉还能惦记着西边那里没有人来报的事情。江临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缓过劲来的谢清眉一巴掌拍掉江临仙搭在她肩上的手:“我说正经的呢!我们这里不能动,还有值守的掌峰,巡守的管事和师兄姐,怎么不见有人来报呢?”
绛云台上,因为古达的死静了一瞬的人群又骚动起来。
高阶的弟子纷纷涌上第一层平台,这些人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以目示意后,朝着点绛阁正殿围拢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