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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鲜红明亮嫁衣上,凤凰栩栩如生,似欲展翅高飞,波浪式裙摆是黄色丝线掺着金线绣,阳光折射下,熠熠生辉。
“这凤冠可是极好东西啊!”全福夫人看向冷凝霜,“那一颗颗珠子可是极好东珠,每一颗都饱满硕大,光滑圆润,仅这一凤冠便价值连城,可见皇上是多么看重郡主啊!”
冷凝霜只笑笑,没有多言。这大概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披着嫁衣吧!可是却是所嫁非人,再名贵东西,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
一切准备妥当,喜娘拿出绣着龙凤呈祥红盖头,盖冷凝霜头上,扶着她坐榻上,只等前边来人通传时辰,便可送上轿撵。
“小姐。”小青急急地从门外跑来。
冷凝霜听着这声音有些急促,而且她这个时候过来,定是有事情要告诉她。
“你们先出去等吧!”
那些喜娘看了看全福夫人,见她点头,便跟着她一道出去了。
小青见她们离开,便将袖间纸笺掏出,递给冷凝霜。
冷凝霜掀开盖头,将纸笺打开,那上面有一行苍劲有力诗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等我!”
这样字迹,这样心意,除了楚寒轩还能有谁呢?
正想着,冷凝霜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睛了跑出来了,定睛一看,那纸上墨迹已被泪水染散开了。
“小姐!”
冷凝霜抹了抹泪水,抬头看着小青焦急脸色,才想起今日是自己出嫁日子,遂将纸笺收好,藏衣袖里。
“我没事,不要担心。”
小青刚想说什么,屋外便传来声音,“郡主,吉时到了。”
冷凝霜将盖头重盖上,才扬声道:“知道了,进来吧!”
喜娘将冷凝霜扶起,走到门口,冷书墨外面候着,想要嘱咐她几句,又碍于有宫里人这里,便也没有说什么。
按照规矩,是要冷书墨背着冷凝霜上轿撵。所以冷书墨微微屈身,冷凝霜喜娘帮助下,趴冷书墨背上,环着他脖子,由他背着出去。
“凝霜,你一向都是有主意,大哥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像你说那样轻松,但是大哥只希望你一生平安乐。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还有我们。”
冷凝霜心头暖暖,环紧了冷书墨,悄声他耳边说:“谢谢大哥,我知道,我会乐。”
轿撵缓缓移动,管外面噼里啪啦得响着鞭炮声,冷凝霜还是觉得自己能感觉到沈氏和老夫人啜泣声音,这一去,便是真再见无期了。
冷凝霜将盖头掀开,仍一边,靠着软枕,呆呆地看着轿撵出神。
约莫半个时辰,轿撵外声音小了些,冷凝霜猜想,大概是出城了。
楚晟昊没有让她进宫面圣,反而是派了朝中德高望重贤亲王送她出嫁,想来也是怕楚寒麒等人见她吧!
正想着,冷凝霜突然想向外看看。拉开车帘一角,偷偷撇过去,猛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匹白驹,上面赫然坐着一身绛紫色衣袍楚寒轩。
楚寒轩从来没有穿过绛紫色衣裳,他一向偏爱淡色,如此嚣张颜色实不适合他温和如玉性子。
可是,今日又为何如此呢?
冷凝霜正疑惑着,忽瞧见自己大红色衣袖,霎时明白。今日是她出嫁日子,楚寒轩不能穿红色,便用绛紫色代替吗?他是希望今日是他们婚礼吗?
冷凝霜觉得鼻头酸酸,喉咙像是堵着什么,难受紧。他就是一个大傻瓜,大傻瓜!难以割舍大傻瓜!
半个月后,送嫁队伍抵达周朝。
行宫里休息了一天后,冷凝霜由宫女和礼官牵引着,与李泽风拜了堂,随后被册为慧妃,受百官朝贺,赐居长春殿。
长春殿
一对雕着鸾凤和鸣,有着小孩手臂般粗红烛支圆桌上,一闪一闪,照亮了整个寝殿。
李泽风进门便看见,冷凝霜一身大红喜服坐床榻上,喜娘们端着‘称心如意’、‘早生贵子’等吉祥物站一旁。这样场景,竟让他心头一暖。
“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喜娘们将东西放下,鱼贯而出。李泽风拿起‘称心如意’挑开盖头,映入眼帘便是那倾城绝色。
“看够了吗?”
冷冷声音浇李泽风暖暖心头,霎时凉了半截儿。
“没想到你倒是个古典美人儿!”李泽风嬉皮笑脸挨着冷凝霜坐。
冷凝霜一把扯掉盖头,走到寝殿中央小桌子前坐下,“我们是有约法三章,你可别忘了。”
李泽风冷笑,“怎么,害怕**?是想留着清白身子交给楚寒轩?”
“那日,骑着白马翩翩佳公子,神情忧伤看着心爱女人远嫁,你心里不好受了?”
冷凝霜倒是没有意李泽风冷嘲热讽,淡淡地说:“心里不好受是你吧?见色起意了?你雄心抱负呢?这么就要死美人怀了?”
李泽风脸色青了青,随即双肩一怂,两手一摊,“好,我道歉,停战怎么样?”
冷凝霜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今晚你睡榻,至于那个元帕,你看着办!”
“没问题。”李泽风爽答应,“对了,我倒是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跳舞跳那么好?还能写出一个‘寿’字?”
“会跳舞有什么稀奇,我事情你又知道多少!至于,那幅字,是我一早让人写好,合适时机,偷龙转凤而已。这点小把戏,你也看不穿?”
“你还真是诡计多端!”李泽风失笑。
“还有,等你计划等成了,就要放我离开,不能食言。”
“你放心,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是说话算话。”说着,从腰间摘下一块金牌,递给冷凝霜,“见金牌如见朕,你可以凭着金牌自由出入御书房,出宫也不是难事。”
冷凝霜大方接过金牌,“这样好。”
翌日
冷凝霜醒来是时候,发现自己正被李泽风搂怀中,心下一慌,仔细查看了自己衣服,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也就安心了。
“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李泽风冷冷道。
“你呢?食言而肥是什么意思!”
“这你可冤枉我了,再过一刻,宫女就要进来了,难道你要她们看到我睡榻上?若真是如此,后宫女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就算你说理,也不用搂这么紧吧!”
“呃,”李泽风尴尬摸摸鼻子,好吧,他承认,温香软玉怀,他一时把持不住。
“皇上,该起身了。”内侍出声唤他,化解了李泽风尴尬。
“进来吧!”李泽风和冷凝霜双双起身。
内侍捧着洗漱用具进来,放下之后跪冷凝霜面前,“奴才参见皇上、慧妃娘娘。”
李泽风揽着冷凝霜腰,指着为首内侍说:“这是长春殿首领太监,唐多福。”
“奴才唐多福参见娘娘,娘娘千岁!”
冷凝霜暗笑,这个唐多福也是个乖觉人,以后不妨重用,培植一个心腹也是好。
“起来吧!”
随后,冷凝霜和内侍伺候李泽风梳洗完之后,送他前去上朝。
冷凝霜念着今日还要去觐见皇后,便也没有再睡,随手招来一个宫女梳发。
那宫女利落替冷凝霜梳了朝阳五凤髻,替她戴好桂冠,又首饰盒中,挑了一只五凤朝阳挂珠钗和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替她戴好。
“你叫什么名字?”冷凝霜抬眼问她。
“回娘娘话,奴婢秋英。”
“你手艺很好,再去替本宫挑件合适衣服吧!”
“是。”
秋英转身去挑衣服,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件大红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娘娘,您觉得这件如何?”
冷凝霜淡淡瞥了一眼,“你觉得这件,合适吗?”
秋英一滞,她没觉得这件事有何不好,可是娘娘却不是很喜欢。
这时,另一个宫女却捧着一件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上前,“请娘娘衣。”
“红袖!”秋英呵斥,摔了衣裳,急急上前推搡红袖,“你少这边献殷勤,娘娘没唤你,你还不要脸凑上来!”
“够了!”冷凝霜喝住秋英,“本宫面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秋英一愣,急忙跪下,“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罚跪半个时辰!”
“是,谢娘娘恩典!”
见秋英恹恹出去了,冷凝霜才看向红袖,“替本宫衣。”
“是。”
红袖替冷凝霜穿好衣服,又拿了件白银缠丝双扣镯戴她手上,再她腰间系了个鸳鸯戏水香囊和一块和田玉玉佩。
“娘娘,可还要佩戴项链?”
冷凝霜看了看,素雅衣衫既不张扬也不会失礼,这个红袖,眼光还是不错。
“这样便很好了,不用再添了。”
“是。”
红袖将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递给冷凝霜,“娘娘,现便要去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吗?”
“坤宁宫?”冷凝霜挑眉,这里也有一个坤宁宫吗?
“是,宫殿名字是皇上即位之后改。”
“原来如此。走吧!”
红袖扶着冷凝霜出了长春殿,往坤宁宫方向去。
“你原本是哪里当差?”
“回娘娘话,奴婢原本太后身边伺候,因太后要潜心礼佛,不喜人多,恰逢皇上要和娘娘大婚,奴婢便被指派到长春殿了。”
“你不喜欢秋英?”冷凝霜试探性问道。
“回娘娘话,秋英脾气耿直,奴婢很欣赏她。”
“那你今日,为何阻碍她邀功大好机会?”
“回娘娘话,奴婢只是觉得娘娘今日前去拜见皇后和各宫娘娘,穿着大红衣裳太过鲜艳惹眼,恐会招人嫉恨!”
“其实,你是怕本宫会事后怪罪秋英,所以先把责任揽自己身上。”冷凝霜直直盯着红袖,“本宫说可对”
“娘娘英明!”
冷凝霜淡淡一笑,随即拉着红袖手,亲热道:“本宫远嫁至此,人生地不熟,唯一能仰仗便是你们这些身边人了。”
“娘娘言重了,奴婢是娘娘身边奴才,定当为娘娘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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