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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彩旗]
第7节 第7节：省亲
超常规的输出，使得永祥腰酸腿软，口中苦涩无味。
“算了，还是省下吧，把那个蛋烧给狗子吃吧，让他那里多做些活计，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肚皮上。”永祥讥笑道。
“永祥，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娘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上身的。你今后有了出头之日，敢把老娘忘在脑后，看我把不把你撕成肉片熬汤喝？”
一夜下来，大丫明白自己现在最担心的是永祥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永祥是不会听她摆布的。这个男人心劲大着哩！她怕失去永祥。
凡家的大少爷终于回到了仙女庙。
西装毕挺，头发光亮，面红肤润。到底是香港著名的实业家，那个气势派头一落。在港岛是谁人不晓得这是大亨凡增辉?
在仙女庙的县城招待所，那个临时粉刷一新的套房里，春儿让永祥喊凡增辉一声“爹”。
凡增辉楞了一下。
春儿说“不认识了吧？这就是当年三炮从上海抱回来的孩子。”
凡增辉立即缓过神来，上前一把拉着永祥的手，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好一个二弟凡耀祖的模样。不！比二弟还要英俊潇洒。
一个“爹”字，永祥在嘴中蠕动了半天才出口。
凡增辉知道答应下来不好，不答应下来更不好。于是他含混的应声道“弟妹，别勉强小把戏改口了，时间一长，他慢慢习惯了，就自然而然喊顺口了。”
春儿问“大嫂和儿女他们还好吗？”
凡增辉说“好！她现在一心做善事，是香港一家慈善机构的理事长。”
他告诉春儿，自己现在膝下有三男一女。—个儿子在电视台当艺员，在东南亚很有名气。一个儿子在集团里帮他打点生意。还有—男一女目前都在美国念书。
“他大大，永祥在你的小把戏中排行老几?”春儿问。
排行老几？凡增辉不清楚。他问永祥现在有多大了？
永祥说今年二十三岁了。
凡增辉扳着指头算了算说，要排只能排老三。
“老三的命总是苦啊！”春儿感叹道。你看有这样糊涂的爹吗？连永祥多大？排行老几？心中都没有个准数。春儿从永祥的身世又联想到了凡三炮。
从春儿的叹息中，凡增辉能体味出这个话里的老三，还包含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三弟凡承宗。
在香港每逢自己家室大房与二房斗嘴舌时，他总羡慕三弟与春儿之间的那份情义。他们是那么的苦，被父亲人为分割后，还是时时相互惦记。当年，要不是为了春儿，三弟会和他一起去香港的，现在也不会卧入黄土。
“弟妹，你是我们凡家的大功臣，哥哥替凡家列祖列宗向你磕头谢恩了！”凡增辉说着跪了下来，老泪纵横。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啊！前些年，他曾从大陆到香港的人口中，听到一些内地文化大革命的事。
这次回内地，凡增辉是有顾虑的。身背参加过国民党军队，在上海经过商，怕北京政府向他清算旧账。随着年事渐大，他一面从商，一面反省自己的罪过，热心慈善事业，以此赎罪。
当亚洲国际银行与中国政府接触时，在香港，东南亚，找几个实业家支撑托盘，他一口应允了。但中央政府向他释放回内地考察的信息，他一直没应允回应邀请。后经几个同行的老友劝说，他才诚惶诚恐的踏上飞往北京的航班。
在北京，他看到内地的政治气候并不像有些人说得那么恐怖，老百姓的生活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贫困，最起码比自己到香港前有了许多的发展提高。现在不知道自己那运河岸边的家乡怎么样了？于是，他斗胆向北京政府提出，能否让他回故乡仙女庙看一看。没想到中央政府为了进一步做好统战工作，很快就批准了他的请求。
故乡的风是这样的温柔。故乡的水是这样清甜。故乡的田野是这样的芳香。故乡的人是这样的让人牵肠挂肚。故乡的故事让人永远流不尽酸甜苦辣的泪水。
凡增辉在春儿和永祥的陪伴下，踏进了幼时生活嘻耍的凡家老宅。他一眼认出了前来看热闹的看场大佬儿。“德奎，你身板还是这么硬实？”
“不行了！现在是觉头短了，尿头近了。一泡尿不尿上一袋烟的功夫，怕是撒不干净的。哪象你大少爷，满面红光，身体硬实的一拳能打死个老虎哩。”大佬儿抽着凡增辉从香港带来的香烟说笑着。
“大少爷，你这洋烟骚味大，哪有自家切拌的烟丝来得清香？来，拿我的烟锅抽一口试试。”大佬儿把一个翡翠玉衔嘴的烟锅递了过去。
几十年没抽白果村的土家烟丝了，果真味正爽口。凡增辉细细品味着。
“怎么样？家乡的烟能清肺，抽得再多，嘴里也没有烟屎臭。大少爷，回来吧，在外千日好，也不如在家一日宁啊！”说着大佬儿拽着凡增辉去看他喂的那几头牛。
凡增辉在白果村呆了一天。除了上祖坟，其余时间都花在了与村民拉家常。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被人们挂在了嘴边。为了表示对村民的心意，他给每户人家送了一只金戒指，—架台湾生产的傻瓜照相机。
临返县城时，凡增辉给了春儿一笔钱，让她到了农闲时，把老宅整修一番。
春儿不肯要。说“他大大，穷家富路，你们在外面花销大，修房子的钱我有办法。”
凡增辉急了“弟妹，这点钱远远不够补偿你对凡家的操劳。你不收下，将来我和二弟耀祖死了，怎么有脸去见父母高堂。”
听到这个名字，春儿一怔，迟疑了一会问“耀祖，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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