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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球制造的太岁水完成了。
田晓园用水杯盛着太岁水,小心地端到田广新面前,生怕将这救命的水洒到地上。
“娘,你扶好爹,我把这些水喂给他。”
赵爱琴不解地看着田晓园,为何要喂田广新水。
田晓园当然不会告诉赵爱琴这是太岁水,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赵爱琴。
她小心地将水杯里的太岁水,一点一点的喂给田广新。
可是,水还是从田广新嘴里流出来。
他的喉咙已经不会抖动了,水很难进入肚子里。
费了好大的劲,累出一身汗,田晓园才将一杯太岁水喂进田广新肚子里。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水真正进入他肚子,因为他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田晓园满怀期待地看着安静的田广新。
她在期待。
她期待着田广新醒来。
她期待着太岁水创作起死回生的奇迹。
可是,奇迹真的很难创造。
看似漫长的一夜过去了,母女两个的心情沉重而忧伤。
田广新始终没有醒来。
天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崭新的太阳又一次从东方升起。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又有病人要做手术,又需要使用手术室了。
又有两个护士推着小车进来。
她们要将田广新推进停尸房。
赵爱琴紧紧抱着田广新,不让护士们动他。
田晓园看了眼窗外,这一夜过的太快了,田广新为什么还不醒来。
她伸手摸了下田广新的手。
田广新的手一片冰凉,和冰凉的铁床的冰凉相同,没有一点人的温度。
这一刻,田晓园才真的确定。田广新去世了。
太岁水终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泪珠在她眼睛里打转,然后,像暴雨一样落下来。
两个小护士看着这对痛哭的母女,轻声安慰了下。
“节哀吧,女士,人死不能复生,好好照顾你妈妈吧,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田晓园看向赵爱琴,她状若疯狂,嘴里不停地说着话。说的很快,眼睛一直盯着田广新,头发凌乱而苍白。
看着憔悴而可怜的赵爱琴。田晓园知道,她不能再哭了,她没有哭的理由,还有娘需要她照顾。
她擦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低着头。眼睛红着,走到赵爱琴身边,轻轻抱住她,把赵爱琴的头放在她怀里。
“娘,歇歇吧,你累了。”她轻声安慰着。她不敢再提关于田广新的事。
赵爱琴却倔强地不让她抱着,她要看田广新,她要一直看着这个和她过了大半辈子的男人。
田晓园想将赵爱琴拉出手术室。不让她看田广新了,免得她更加伤心。
赵爱琴却好像磐石一样,无论田晓园怎么拉她,都拉不动她。
最后,还是在两个护士的帮助下。田晓园才将赵爱琴拉出了手术室。
她要了一间病房,将赵爱琴安置在病房里。又请医生为赵爱琴开了点药,打了几针葡萄糖。
折腾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的赵爱琴终于睡着了。
田晓园轻轻地而又快速地走出病房,再次来到手术室。
她看着两名护士将田广新抬上了小推车,又给他全身盖上了白布。
她们推着小车向外走去。
田晓园猛然意识到什么,她扑到小车旁,揭开了蒙在田广新身上的白布。
她大声地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护士看着她哭了会儿,等她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扶着她坐在了楼道的椅子上,他们推着田广新的尸体去停尸房了。
“通知下你的亲属吧,你们商量下什么时候火化逝者。”
田晓园哭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田晓光和田晓磊的电话,告诉他们这一惊人噩耗。
兄弟俩接到电话后的反应和田晓园差不多,他们买好车票,就赶往沪城。
田晓园又将这一消息通知了下亲戚,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一消息告诉给她二叔田广明。
虽然田广新和田光明因为分家的事,闹了这么多年的矛盾,走路遇见了相互看一看,却谁也不说话。
可是,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是以,她将这一消息告诉给田广明。
在逝者面前,什么样的仇恨都化为浮云。
田广明听说田广新逝去的消息时,也很惊讶,流了几滴老泪,还说要来沪城见田广新最后一面。
考虑到各方面的问题,田晓园没有同意他这一提议。
一天后,田晓光和田晓磊兄弟俩到了。
在赵爱琴入住的病房里,两兄弟哭的眼睛红红的。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因为未到伤心处。
老爷子走了,再也见不到老爷子,听不到老爷子的声音了,甚至想让老爷子骂几句都找不到骂的人了。
田晓园带着兄弟俩去医院的停尸房见了田广新一面。
田广新被封锁在停尸房的冰柜里,身上蒙着大大的塑料袋。当工作人员打开塑料袋时,他身上全是冰柜里冻出里的冰块。
农村有句老话,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逝去的田广新却在医院的停尸房里,遭受冰柜的冷冻,这让姊妹三人心里很不好受。
他们商量了下,决定就近将田广新火化,带着他的骨灰回田家庄。
不是他们不想将田广新的尸体带回去,而是从沪城到岛城,有两千公里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运尸体啊?
即使火化后,也要偷偷地将骨灰运回去。
因为,无论是火车,还是汽车。都不会同意运送骨灰的。
姊妹三个将火化的日期定在了后天。
是否将这一决定告诉赵爱琴。
姊妹三人又商量下,最终决定还是告诉赵爱琴。
毕竟他们的夫妻,赵爱琴有权知道田广新的事。
病房里,赵爱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她的眼睛红红的。
看来,她没少哭。
田晓园姊妹三人走进病房,赵爱琴连忙闭上眼,不让她们看到她哭了。
“娘。”田晓园坐到了床边。
赵爱琴再次睁开眼时,眼睛依然红红的,只是眼泪已经不见了。
“园园。你们回来了。”她又看了眼田晓园身后的田晓光和田晓磊。
兄弟俩都关切地看着赵爱琴。
老爷子去世了,一定要好好孝敬老娘。他们在心里告诉自己。
见赵爱琴精神头不错,田晓园想了下。组织了下语言:“娘,我们三个商量了下,决定……”
她看着赵爱琴的脸,如果赵爱琴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她就不说了。
然而。赵爱琴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嗓音沙哑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准备火化他啊?”
啊!
田晓园姊妹三人都张大了嘴巴。
赵爱琴继续说道:“我也想明白了,老头子既然想早点去那边享福,那就让他先走吧。咱们也该早点让他安生下来,不要再让他折腾了。你们赶紧把他火化吧,咱们早点带着他回家。别让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呆着了……”她眼里的泪又流了出来。
“娘,你别哭,别哭。”见赵爱琴哭的越来越痛。田晓园也跟着哭起来。
赵爱琴擦擦脸上的泪:“嗯,我不哭,不哭……这个狠心的老头子,怎么放心把我自己留下来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半辈子的夫妻。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火化的这一天。田晓园姊妹三人给田广新买了最好最贵的衣服,将他打扮成古代官老爷的样子,头戴罗锅帽,身穿蓝马褂,脚蹬亮马靴,手心里握着亮晶晶的银元,嘴里含着银元,脚上的袜子里也塞着银元。
这幅打扮完全是按照农村的习俗来的,这里面的讲究很多。
在农村的说服里,人死不是死,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阴间。
之所以将逝者打扮的这么气派,就是让逝者体面地气派地风风光光地前去阴间,手心里、脚心里、嘴里都塞着银元,这寓意逝者本身很有钱,另一层意思就是希望逝者保佑未来的子孙们银元满贯。
将田广新打扮一新后,田晓园一行人跟着火化车,来到了沪城的一家火化厂。
火化前,田晓园扶着赵爱琴来到田广新身旁,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自从上了火化车,赵爱琴眼里的泪就没断过,她捂着嘴巴,呜呜地哭着,将田广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没有烟啊?”她说道:“你爹喜欢抽烟,火化的时候,他身边不能没有烟,给他准备一包烟,让他带着烟上路吧。”
田晓磊跑到火化厂前的超市里,买了一条最好的烟。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火化厂的工人出来了,他们要将田广新推进火化房。
“爹!”
“老头子!”
田晓园姊妹三个和赵爱琴大声哭起来。
他们明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田广新了。
从今以后,世上就没有了田广新这个人。他们相见爹的话,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他们尽情地哭着。
火化厂的工人强制性地将几人赶开,他们推着放有田广新的车进火化房了。
对于他们来说,每天面对的都是生死离别,他们的神经早已麻木了。
田晓园一行人,哭着站在领取骨灰的门口,他们等着将燃烧后的田广新带回家。
ps:这一章写的心情很沉重,豆豆仿佛回到了自己母亲去世时的场景,那真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真是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奈。
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豆豆写这一章的目的,是让大家珍惜身边可以珍惜的人,避免“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无奈。
最后,感谢下昨天投粉红的波妮小兔兔、冰极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