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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九十一·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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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合力利落地杀了一队巡夜的饮血教弟子,将尸体拖入树林中藏好,继续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前进。

    凌玄书将人带到了先前找好的藏身地。

    饮血使个个武艺高强,耳聪目明,为了不被他们察觉,藏身地便没有选得太近。不过在这里,已经能够透过暗淡的月光瞧见对面黑黝黝的闸门了。

    有人守在闸门前,不留心辨认几乎难以察觉。

    “那……”晏清萧手朝那边一指,刚要说话,嘴便被人捂住了。

    凌玄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开他,伸出拇指向闸门那边指了指,见众人都点了头,才从怀里取出火折子来。

    他用手遮挡着,将火折子吹亮后,向上举了举,轻轻摇晃了两下。

    这一点光实在不显眼,与萤火没什么两样,可亮在漆黑的夜色中,加之又是被留心之人看在眼里,那便大有不同。

    凌玄书担心被饮血使看到,又将火折子收了起来。

    依旧是一片寂静。

    晏清萧有些着急,很想问问凌玄书,余曜到底有没有看到火光。

    像是感应到他心中所想一般,凌玄书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温柔摩挲。

    急躁的情绪便这样被安抚了下来。

    前方忽然传出声响,先是一阵金属摩擦声,紧接着是厚重的闸门开启的闷响。

    守在门前的饮血使有一瞬的迟疑,大概是以为门是自己人从里头打开的。饮血使个个自负武艺高超,会有人躲过他们的视线在外头开门这种事,他们连想都没想过。

    直到门内侧透出的光亮映在了仍站在扳手旁的余曜的脸上时,守门的饮血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齐齐朝他扑过来。

    余曜跃起闪躲。

    与此同时,凌玄渊等人如离弦之箭般从对面树林里冲了出来。

    无数饮血教弟子从东西两边涌出,动作奇快。

    八名饮血使中有一半在追击余曜的半路上折回,带领弟子截住想要抢进门内的凌玄渊等人,余下的四人中又人三人去杀余曜,一人去放扳手。

    余曜是自己请来帮忙的,断不能让他伤在这里,凌玄书杀了两名饮血教弟子,对晏清萧道:“小心。”语毕直奔追击余曜的那三个饮血使而去。

    扳手被放了下来。

    凌玄渊看着挡在面前不计其数的饮血教弟子皱了皱眉,扬声道:“不要恋战,快走!”

    趁着那三个饮血使全神贯注围攻余曜之际,凌玄书手起剑落,结果了其中一人。

    余下二人一惊,闪身退了开去。

    余曜一个晃身便已窜回扳手那边,对凌玄书道:“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凌玄书:“……”

    虽说难缠的交给了凌玄书,余曜要想再拉起扳手,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双方动起手来后,便一直有一名饮血使带着二三十名饮血教弟子守在扳手旁,余曜稍一靠近他们便要上去围攻,他跑了却又不追。

    仗着绝妙的轻功步法,余曜始终没有被他们伤到分毫,可眼看着闸门又要闭合,却还没有一个自己人冲到里头,余曜不由有些着急。

    不如拼了!

    余曜跃上半空,翻了个身头下脚上,以内力护住周身要穴,朝着扳手俯冲而下。

    饮血使却早已在那里等着他,双手各握一柄短刀,见他冲至近前,两柄短刀连出七招,封住了所有他能触到扳手的路。

    余曜虚空劈出一掌,本拟以掌力将他逼退少许,为自己赢得再次拉起扳手的时间,可谁知掌力虽将附近的几名饮血教弟子逼退了,饮血使却是丝毫未受影响。余曜咬了咬牙,也不顾自己会为短剑所伤,不躲不闪地迎了上去。

    两柄短剑分别划在了他右臂与右肋上,肋上伤口稍浅,右臂却是鲜血崩流。余曜丝毫不在乎,借机抢到扳手边,又要将扳手拉起。

    饮血使的短剑再次袭来,两柄合在一处自上而下斩落,竟似要将余曜的手给斩下来。

    余曜只得再次躲开。

    闸门结构奇特,开启时上半段向上升起,下半段又分成两半,分向左右两边滑开,关闭时也是这三部分向着一处合拢。闸门极厚,几乎与成人身体相差无几。

    眼见闸门闭合得就快不足一次供两个人通过,凌玄渊越发焦急了起来。

    凌玄夜边打边靠近凌玄渊,“二哥,你帮我一把,用内力将我送进去。”

    凌玄渊正要点头,却见身旁一抹白色身影掠过,不管不顾地向闸门飞身而去。

    凌玄夜大惊,举剑扫落瞄准他背心的三四枚暗器,怒道:“慕非寒,你不要命了么!”

    “有你。”半空中飘回这两个字,慕非寒人已到了闸门前。

    凌玄夜不自然的撇了撇嘴,“那也没见你早这么急着冲过去。”

    霍思归护着陶心悦艰难前行,“因为你说你要进去,他不知道门的那一边有什么在等着,不放心你一个人深入虎狼之地吧。”

    凌玄夜一怔,吼道:“慕非寒,你等等我!”

    喘息之时,先前逼退的饮血教弟子又围了上来,余曜要拉扳手,应对一个饮血使已然觉得吃力,又被许多饮血教弟子围在当中,渐感力不从心。

    饮血使见他右路行动不便,竟是招招都袭向右路,毫不留情。

    余曜胜在身法灵活,虽然寡不敌众,这些人要想伤到他却也并非易事。

    饮血使久战不下,失了耐心,双手抱成个圆圈,举着两柄短剑夹带风声朝余曜双耳刺来。

    余曜起初站定未动,直到短剑带起的风刺痛了耳朵,他才如游鱼一般从饮血使的双臂间滑了出去,迅疾无比地抓到扳手,向上拉起。

    可他却忽略了右臂失血之余气力不足一事,一拉之下扳手竟是未起,余曜有片刻的晃神,正待再试,却惊觉饮血使的短剑已抵上心口。

    吾命休矣!余曜闭上双眼。

    慕非寒抢到门前,接连杀了十几个饮血教弟子,总算有了进门的机会。

    凌玄夜在凌玄渊晏清萧等人的帮助下,费尽辛苦才靠到他身边来,“非寒,别一个人进去,我们一起。”

    慕非寒正要应声,回身却见闸门又关了几分,一人过去尚有余,两人却是如何也不可能同时通过了。他于是也不答话,撇下凌玄夜,独自进门。

    “非寒!”凌玄夜又急又气,“为了件天蚕雪衣,你真地不惜把命都赔进去么!”

    慕非寒脚步稍顿,又继续向里头奔去。

    忽然有人从闸门内侧挡住了慕非寒的去路,对着他举刀便砍。

    慕非寒抬头一看,对面也是个饮血使,立时打起精神对敌,并试图一边与那人相斗一边步步逼近。

    那饮血使的功夫在他之下,一人对敌力有不逮,想唤人来,却因为闸门只剩下那一点空当,旁人想帮也帮不上。

    “慕非寒,你回……该死!”凌玄夜心急不妨,险些被人一刀砍断手臂,他仓皇躲开,还是不免被擦伤了。

    听他说话有断续,慕非寒暂停向前,背靠在左侧的半边闸门上,以剑格挡饮血使的同时,回头看凌玄夜的情况。

    凌玄夜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闸门边,眼见闸门只够一人通过,慕非寒却卡在当中,不由想要将他拉出来,“退开!”

    “来不及了。”慕非寒又凝神与饮血使过招,“你受伤了?”

    “无碍。”眼看闸门又小了些,凌玄夜也清楚让他退出来自己再进去的可行性不大,只好道,“走,我紧跟在你后头。”

    慕非寒嗯了一声,想要一举将对面的人击退,却发现与凌玄夜说话间,门内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他连剑招都要施展不开了。勉强前进了半步,却无法将那饮血使逼开,反而险些被他打落手中长剑。

    闸门闭合得只能让慕非寒半侧着身子。

    凌玄夜急道:“快!”

    慕非寒抿唇不语。

    门内射出的光线越来越少了,仿佛又要回归黑暗。

    凌玄夜低咒了一句,“不成了,我们再找机会开门,你先出来!”

    慕非寒两臂不断在门上磨过,与那饮血使过招已是极为吃力,听到凌玄夜这般说,便准备向后退开。

    谁知先前奋力想要将他打退的饮血使竟忽然换了打法,对他缠斗了起来,大有将他拖住的意思。

    慕非寒试了两次,只要自己有进门的意思,他又会使退敌之招,而自己想要后退,他却又缠住自己不放。

    “你到底在做什么!”凌玄夜忍不住去拉他。

    无计可施之下,慕非寒只好弃剑,借着凌玄夜这一拉之力向后退。

    退到一半,外头风声陡起。

    慕非寒与凌玄夜同时抬头,见一名饮血使手执大锤,朝着凌玄夜拉着慕非寒的那只手劈下。

    这一招去势极快,慕非寒又人在门中避无可避,想要躲开,唯有凌玄夜放手。

    可是……

    闸门闭合便也就在这一瞬,若他放了手,慕非寒势必转眼就要变成一滩肉泥。

    凌玄夜将心一横,拼出这条手臂不要,也一定救出慕非寒才行。

    与此同时,慕非寒也做出了选择,全身内力陡发,竟将凌玄夜的手震脱了开去。

    “不!”

    凌玄夜觉得先一步被碾碎的,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