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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七·为什么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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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玄夜察觉腰间一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还以为自己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慕非寒却忽然收了剑,扫他下路将他放倒,长剑缠住柳娘的柳叶刀,攀附而上,灌以内力,将柳叶刀震脱后,剑尖直抵上柳娘咽喉。

    凌玄渊已将凌玄夜捞到一旁,怒道:“你在做什么,不要命了么!”

    “二哥,放开我,”凌玄夜焦急地指向慕非寒,“不能让他受……”

    凌玄渊看了眼已然停下的打斗,“受什么?”

    “伤。”凌玄夜放心地呼出一口气,低头寻到衣衫上被他长剑刺破的缺口,“他可以杀了我,却连皮毛都没舍得伤我,人还是很好的。”

    凌玄渊道:“他根本不需要你相护,他一直有所保留。”

    “不许你伤了她!”万忠想靠近又不敢,“快放人!”

    慕非寒手腕轻抖,剑脊击在柳娘颈侧,将她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

    “柳娘!”万忠扑上去将人接住,“你怎么样?”

    柳娘推开他,摸着火辣辣的颈子,怒视着慕非寒,却没有再冲上去。

    长剑入鞘,慕非寒声音更显冰冷,“我不杀你是看在他适才有帮我之意的份上,”他看了凌玄夜一眼,“但你们若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我的底线,可不要怪我大开杀戒。”

    “你们都说是他杀了人,我却不觉得,”凌玄霜道,“所有人不是都说凶手穿着黑衣披散着长发么,哪一点和他像了?所以这是个误会,慕门主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请我们进去喝杯茶怎么样?”嘴上这般说,凌玄霜心里却在暗骂,要不是看在他弟弟受伤他男人受冻的份上,打死他都不会站出来言和。

    柳娘心里憋着口气,虽觉他说得有理可还是嘴硬,“你们御剑山庄去探消息的人不还说凶手容色艳丽么,这一点他也够,只要他换上黑衣,散开头发,不也一样?”

    慕非寒的指节被他捏得喀喀作响,“你果然嫌命长。”

    “你若觉得柳峡主冤枉了你,解释便是了!”曹义道。

    “那种事情表哥不会在乎,但不要……评论他的相貌。”童子稽哼唧了两声,“任远,我屁股下头已经湿了,你要不要拉我起来?”

    任远:“……”

    凌玄书撑着昏沉沉的脑袋道:“柳峡主说得或许有几分道理,但我相信以慕门主的为人,要想做什么事,断不会遮遮掩掩。”

    邵煜新也道:“慕门主武艺超群,自是无须我们担忧,只是我们多少也算对火烽有所了解,若能帮上慕门主一二,让归雪门免去不必要的损失,不也很好?”

    慕非寒眼敛微垂,片刻后指了指凌玄书等人道:“任远,给这几位安排房间休息,”又扫了柳娘等人一眼,“至于这些人,如果他们喜欢睡柴房便请他们自便,若不喜欢便将人赶走。”

    童子稽见他话一说完便走,急道:“表哥,我!我扭伤了脚,你帮我一把啊!”

    有弟子正要扶他,便听慕非寒道:“他喜欢坐在那里便让他坐,谁也不用理他。”

    “是。”已经将人扶起一半的弟子于是又放开了手。

    又跌回去的童子稽:“……”

    邵煜新外出一圈再回到房间,见到凌玄霜在自己房中,丝毫不感到意外,“不去看看玄书?”

    已经开始叫玄书,便说明你把他当成了一家人,凌玄霜心里美滋滋,“他有清萧弟媳照顾着,我去了反而要怨我。你去哪儿了?”

    他的脸尚未从寒冷中完全恢复,双颊都泛着淡淡的粉红,像个诱人的桃子。邵煜新倒了杯热茶,走过去塞到他手中,“去托任兄帮我照顾下铁马和金戈,先前他们被拦在门外了。”

    “这样啊。”凌玄霜捧着茶杯凑到唇边,热气形成一道氤氲,模糊了他的脸。

    邵煜新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怕我直接将它们两个带回来?”

    凌玄霜精致的眉眼皱到一处,好一会儿才稍稍平整了些,“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努力试着和它们做朋友!”

    邵煜新微讶,心里竟有些莫名的不忍,“不急,慢慢来吧。”

    晏清萧将凌玄书扒光了上衣按趴在床上,“现在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了么,为什么你对于这种事总是这么热衷?”

    凌玄书被他略显粗鲁的动作弄痛,咬了咬牙,道:“我也不是谁的闲事都管。”

    晏清萧的手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药膏还是上次从九瓦连环寨带出来的,会痛,你忍着点。”

    凌玄书额头抵着手背,闭上眼睛,“嗯。”

    沾着药膏的手探到凌玄书的伤口上方,晏清萧竟然下不去手,因为这药膏涂上去会有多痛他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当时自己的伤口远不及他的这样深。

    “或许你可以回想一下三年前……嗯……”凌玄书话未说完,晏清萧的药膏已经涂到,还伴随着十分不含糊的手劲。

    晏清萧恨不得将整盒药膏都涂上去,“你这种人,痛死你算了。”

    凌玄书那边再无声响了。

    直到晏清萧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也没听到他有什么动静,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喂,你死了么?”

    凌玄书长长吐出一口气,低声笑道:“你说你要杀了我,但当你有机会的时候,却总是想不起这件事。”

    晏清萧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坐在床边道:“至少这一次你是真心要帮我,算我欠你的,还清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凌玄书又沉默了片刻,道:“你说为什么我伤了,我的哥哥弟弟们都不管我?”

    “我怎么知道,”晏清萧道,“你们凌家人本来就都不怎么正常。”

    凌玄书微微动了动,“因为他们知道你绝不会丢下我不管。”

    晏清萧皱了皱眉,站起身向外走,“你休息吧。”

    “清萧,”凌玄书单手撑着床,缓缓坐起来,“三年前在锦绣园的后门外,你为什么没有回来?”

    晏清萧回头看了看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很是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门走了出去。

    回了房,晏清萧关紧房门,无力地靠了上去。

    从前若听到凌玄书问这样的问题,自己明明会毫不犹豫地吼回去,现今为何竟什么话也喊不出口了?是对他的为人改了观,还是真地觉得没有回去是自己理亏?可那本来就是对他的一个教训不是么,怎么会因他的疑问便觉当真是自己做错?

    只是……

    这似乎是第一次听他唤自己的名字,居然意外地……顺耳。

    “放他一个人在房里不会有问题吧……”晏清萧自言自语,最后还是决定不去理,“算了,我管他死活。”

    凌玄褀向归雪门弟子讨了两个烤红薯来,回房时见到凌玄夜正在他们所居住的小院门前来回踱步,神色还有些患得患失,疑惑道:“四哥,你怎么了?”

    凌玄夜抓住他,兴奋道:“你四哥春心萌动了!”

    “……”凌玄褀鄙夷地甩开他的手,“你有不萌动的时候么?”

    凌玄夜抢了他一个红薯过来,“这次不一样,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只一会儿不见,我心里便空得厉害。我刚刚就是想去找他,可又怕他见了我会烦。”

    凌玄褀可惜地看了眼被他抢走的红薯,决定看在害了相思病的四哥很可怜的份上就不抢回来了,“说来倒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的,那些个什么头牌啊花魁啊,虽然也偶尔会听你念叨,不过你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对过。”

    凌玄夜跟着他进到房中,一边剥红薯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记对过?”

    “因为有一晚我接你回家的时候还听到有姑娘在埋怨你。”

    “……”凌玄夜拍拍他的肩,“玄褀,以前你把我从青楼接回来我总会在清醒后揍你,但我现在不禁要夸奖你做得太好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看着我,我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凌玄褀嫌弃地看了看衣衫上被他拍黑的地方,“要不是爹和娘的意思,我才不理你会不会醉死在青楼,谁管你的破事。”

    凌玄夜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手上的红薯,“我以前还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原来这世上真地有。不过他看上去并不是容易摆平的人,看来我要制定一个万分周密的计划才行。”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凌玄褀道,“也许你很快又会遇上下一个让你一见钟情的人。”

    凌玄夜踹他,“少胡说。”

    凌玄褀清了清喉咙,模仿凌柯的声音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凌玄夜将吃了一半的红薯丢还给他,“是不是亲兄弟!”

    凌玄褀语重心长,“就是因为是亲兄弟我才劝你,如果你还有别的选择最好放弃这个,不然你的生命是很没有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