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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源并不穷,但也从来没有试过拿着一百万来浪费。``
就算是爱侣之间互赠的礼物……像花这样的东西,泉源仍旧觉得不太值得。
也许是理工女没有那样的一份浪漫细胞把。
送个房子、车子、旅个游或者干脆买个小玫瑰园……也比这些过不了几天就枯萎腐烂的鲜花要更加能够体现爱情。
消费观不同,所以泉源收到一百万的鲜花,觉得非常棘手。
她想不到谁会送自己这样的礼物,也许是送错了?可地址写得一清二楚。
泉源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她感觉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都会让她焦躁不安。
于是收到了一百万的鲜花,站在如梦似幻的夜光玫瑰里接受了不少吹捧的泉源神情郁郁地回到办公室。
她周身萦绕着极低的气压,令看了一出新鲜事的大家立马噤如寒蝉。
“这不会是情敌送的吧?”
“你白痴啊情敌送这种东西是大脑被狗啃过吗?”
“那你看老大表情那么恐怖!”
华蓉女王阻止大家开脑洞:“散啦散啦散啦,再讲领导的八卦扣工资啊!”
小程序员并不死心,贼兮兮地凑到华蓉旁边:“蓉姐,透露一下□□呗,不能安心工作啦。”
周围一圈儿大男人都像成精的人形兔子一样竖起耳朵,紧紧盯住华蓉。华蓉叹口气,说了三个字:“去干活。”
程序猿们作鸟兽散。
快下班的时候华蓉敲门进了泉源的办公室。
泉源一下午待在办公室里没露面,大家在员工群里猜测老大是去黑那个什么一生鲜花店的电脑然后查幕后主使了。
华蓉笑着把这个说给泉源听,泉源把头从电脑上抬起来:“送了花又不留名,也没有消息,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要么是爱你爱得太卑微不敢告诉你,要么是钱多烧手喜欢扔着玩儿。”
华蓉瞥了一眼泉源的电脑——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在干什么违法的事情。
“你最近招惹谁了?”
泉源不能确定。
她一下午都在为这个问题烦恼。
“告诉刘云没?”
泉源摇头。
收到花的事情实在有点难以开口。数量太多了,对方送花的行为也显得有点变了味道。
不像是求爱,倒像是恶作剧一样了。
泉源想了想身边人大概只有赫哲能负担得起这种恶作剧,可赫哲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想不到就别想了,既然对方要匿名,你就当是刘云送的呗。我是来问你那些花儿要怎么办?”
那些玫瑰花价格实在太烫手,最终谁也没好意思说分几朵去玩玩。然而全部堆在外面又实在太局促,可又没人敢把东西抬去泉源办公室里。最终这些一百万的冤家就被码到了茶水间,那天下午谁也没敢进去喝茶。
大家路过茶水间门口都会觉得里面有只怪兽随时会扑出来。
“分了吧。”
华蓉戳泉源的额头:“谁敢拿啊。你认真点儿想,别自己不喜欢就随便敷衍个答案。”
泉源说:“那放着吧,当空气清新剂了。我不想拿回家。”
华蓉说:“放在公司里也不对,大家都浮躁了。要不然抬回去给晨曦妹子玩儿吧,她就喜欢这种花花草草的。”
泉源摇头:“太贵了,她知道了都要受不了。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给她不好。”
“也对,那就这样扔公司?”
泉源对那些话兴趣缺缺:“扔着吧,锻炼锻炼大家的意志力。”
华蓉笑她:“土豪老板,你什么时候拿一百万现金来扔地上锻炼锻炼大家?”
泉源朝她摊手。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但这些话实在不好处理,最终只好仍旧扔在茶水间不管了。
晚上仍旧是去父亲家晚饭然后拿汤。张阿姨热情得很,问泉源刘云爱不爱吃那些东西,然后问够不够吃。泉源忙说够吃,叫张阿姨少弄一点,两个人吃都吃不下了。
“那你在家里晚饭多吃一点,你吃太少,如薇叫我多装一点给你。”
“嗯……”
泉源怎么也没想到是继母嘱咐的。
她心思敏感,晚饭上桌时就有点不好意思。吃完之后还是跑去跟继母道了谢。
继母也被她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笑说:“你们在外生活都不知照顾自己,瑜宝也瘦精精的哦,你也多吃点。这几天要去医院照顾朋友,会辛苦,自己多注意。”
泉源点头。
“想吃什么就跟家里讲,你阿伯跟爸爸老来口味都淡了,张阿姨总是觉得发挥不好。你到家里来吃饭让她秀手艺,她高兴得不得了的。”
“嗯。”
两人瞪瞪眼睛,也没有更多话题了。
虽然都想好好相处,但长久以来的空白并不是那么好填补。
泉源想了想,问:“家里有没有装花的瓶子?”
“什么花?”
“玫瑰花。”
继母想了一会儿,一拍手:“有的有的,我有一套陶瓶,要多大的?”
泉源用手比了比。
“这么多,不太够。我再想想。”过了一会儿继母捧了一只大肚瓮一样扁圆的容器出来。上面还描了些金粉花鸟。泉源认不出这只瓮有什么名堂,但想想做得这么别致,应当并不便宜。
泉源没问价格,谢过继母之后带着这只瓮与刘云的晚饭离开了。
她并不再像从前那样拿家里面一点东西也要想着原价还上。
泉源到医院时刘云正趴在床上摁手机。
病房里其实有电视,但孙狸怕她总是坐着看影响伤口愈合,所以就把电视线拔掉了。
刘云看见泉源,无聊地哀嚎:“老总我连窗户外面的树叶都数一遍了。”
泉源问:“今天发烧了吗?”
“没有。”
“后背痒不痒?”
“也不痒。”
那就是伤口还没有开始愈合。她把刘云小心扶起来:“吃饭吧,饿吗?”
“之前孙狸来给我开过小灶了,卷了个鸡蛋饼,但不能吃辣好暴躁。”
泉源打开饭盒,上下三层。菜饭汤,另外还有一只小盒中装了豆沙的点心。刘云伸手去抓点心,一口一个:“老总你家御厨要逆天啦。”
泉源拍开她的手:“先吃饭,甜点后吃。”
张阿姨给带的饭量少了很多,泉源问:“你吃得下吗?我今天在家里吃得很多。”
刘云表示完全没问题:“吃得下,等会儿一起喝点汤吧。红豆糕晚上吃。”
泉源点头。见刘云自己也能吃便捧了刘云的玫瑰去插花。之前‘挚爱一生’的几个员工留了好几瓶保鲜剂营养剂来,泉源按比例兑在水里,又按他们留下的说明书剪了花枝整理好花瓣,再抱出来得时候一瓮玫瑰果然看起来精神不少。
刘云边吃边问:“老总你哪里找来这么大的花瓶。”
泉源说:“我家里腌咸菜的缸子。”
她开玩笑面不改色的,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刘云喷笑:“怪不得老总家御厨厨艺这么好,用的厨具都跟我们不一样。”
“要不然怎么叫御厨呢?”
刘云咳了一声,道:“那个……刘向东……”
“你喜欢他?”
“不喜欢不喜欢。”
“不喜欢还支支吾吾地,我以为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刘云嘿嘿嘿:“他跟我不对路嘛,老总才是我心中永恒的港湾。”
泉源瞥她一眼。
这机灵抖得半黄不黄的。
刘云咧着一口大白牙傻笑,泉源实在分辨不出刘云到底是不是在调戏自己。
可又并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有趣……
就像那种饿不饿下面给你吃一样。
泉源转头盛汤。
热恋期总要对伴侣有些*的,她往常总是想象不出自己会产生那样的念头。
她也曾经想要亲吻贺晨曦。但那种亲吻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在寻找宣泄口。那种情感是爱、是珍惜与膜拜,是看见一朵玫瑰所以想要吻一吻它的花瓣。泉源想那也许也是欲念的一种,但与此时此刻的欲念是不同的。她想要亲吻贺晨曦时,心里是难过与疼痛的。但她看着刘云,心里却有一股暖流。
她半天没有说话,刘云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袖子:“老总……”
“嗯,”泉源爱透她这样小狗般的神情了,于是淡定地问:“那玫瑰……”
“给老总的!当然是给老总的!都是刘春花儿的错,我是无辜的老总你相信我!”
泉源笑:“你妹妹小名?”
“嗯,霸气侧漏吧。”
泉源坐在床边:“以后不要买花了,也留不下来。”
“哦。”
“你会不会嫌我不够浪漫?”
“老总会把咸菜缸拿来插花,我就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浪漫!”
“你喜欢简单粗暴的浪漫?”
“对的抱着咸菜缸的老总不能更性感了。”
泉源揉揉刘云狗头:“今天马屁拍得这样足,一定还做了别的亏心事。”
“绝对没有!”
“是吗?”泉源一边收餐具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刘云汪汪了一声,转头小心翼翼看了泉源一眼。
泉源说:“还有什么要招供吗?”
“老总你真的不生气?”
“嗯。”
“那你一整天短信里只给我发了一个字。”
泉源在刘云看不见的角度抿嘴笑。
那是刘云说自己为泉源打发了一个情敌,泉源只回了嗯字。
泉源说:“要生气吗?可是你说你已经打发他了,而且你与他也没可能。”
“那醋都不吃啊……”
泉源转头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吃醋?”
“因为老总你爱我啊?”
“哦,我爱你啊。”泉源低下头,与刘云额头相抵:“我当然爱你啊。刘云。”
她弯腰垂头,声音就自然低沉。
刘云忽然觉得紧张。
她觉得泉源的眼睛里流转着一种醉人的光彩。
“老……咳,老总……”
不由自主地,她觉得喉咙发干。
“嗯。”泉源移了角度。唇齿间的气息在刘云口舌间拂动。她的嘴唇轻覆在刘云的嘴唇上,她的话语就在刘云的口边:“我这样简单粗暴地爱你,你还介意我不吃醋吗?”
刘云从喉咙地咕嘟了一声,然后抬头同泉源忘情接吻。
当两个人相爱,只想把对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永远相偎依,永远不分离。
过了许久刘云气喘吁吁地□□一声,嗓音沙哑地轻笑:“老总我后背的线都要欲求不满地开了。”
泉源舔舔她的嘴唇:“你怎么学的语文?比喻句这样粗俗没逻辑。”
“老总你听懂就好。”
泉源轻柔环住她的颈项,令她的后背不用使力:“那就快好起来。”
刘云顺着这个姿势在泉源耳边轻轻呵气。
“老总。”
“嗯?”
“我好起来时你就跟我上床吗?”
泉源转头咬住她的下嘴唇:“你好了之后就让你从这张床躺到下一张床上去。”
刘云眨了眨眼睛,猛地扭头捏住鼻子。
她的神情有点痛苦,泉源忙扶住她:“怎么了?”
“老总你太性感我感觉我流鼻血了快给我那张纸嗷嗷嗷嗷嗷嗷……”
“……”泉源把纸巾递给她摸摸她的头:“趁住院你早点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