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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施施然抬眸,脸上是风轻云淡,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越发让苏逸知恼火,他什么时候被别人打过,还是照着脑壳上敲,那么重的力气,是要将他的脑壳敲破吗?简直不可理喻,他火冒三丈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叶浔的衣领子,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说:“你!我记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叶浔不予回答,正面面对着他,静静地看。
她的眼神很平静,很温和,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就算他恶声恶气,面目狰狞,她仍旧是波澜不惊,苏逸知都要火冒金星了,这女人的反应太冷淡了。
冷淡到和他叔还有那么一点像,想到他叔,他手上不觉一松,开始走神。也就是在这走神的一分钟里,叶浔理了理衣襟,看都没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就像校外走去,等苏逸知想起来叶浔了,叶浔早就走没影了,他踹了一脚身侧的花盆,低咒:“妈的,你还没说你姓甚名谁呢。”
慢慢地走回教室,苏逸知走到教室门口,一只手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无力地抬起放在平着耳朵的位置,歪着脑袋,懒洋洋地答:“报告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这一节课是历史课,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都撑腮认真凝听在台上挥洒汗水的历史老头,苏逸知的出声,无疑引起教室里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各个同学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嫌弃鄙视有之,羡慕嫉妒亦有之,不少学生还在底下窃窃私语。
历史老头儿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镜框,这才瞧清楚是苏逸知站在门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仰天不知道看着哪里,顿时,他自心底窜出一股怒火,本来这位学生的历史成绩“拔尖”,他对他相当不看中,更何况这学生身上的狂放躁动的气息太烈了,他都多次告诫过让其收敛一些,少旷课迟到,还有逃课,可是他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丁点儿作用都没有起到。
清清嗓门,历史老头儿词严厉色地对着门口站着的苏逸知训道:“给我站外面!谁允许你进来了,像什么样子。”
一只脚踏正欲踏进来的苏逸知,动作顿时停在那里,几秒后,他懒散地挥挥手:“是,老师,我这就去外面站着。”说罢,他将夹在腋下的篮球网朝着教室的角落一扔,随后,大摇大摆地退后几步,转身,往回走,直到他走远了,历史老师思绪回笼,赶忙跑出教室外,喊:“你、你!你给我回来!谁让你走了,你往哪儿去,给我回来!”
苏逸知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抬起,对着后面的人挥了挥,会他:“老师让我去外面站着,我找个好一点的地方,站着面壁思过去。”
历史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碰到这样的学生,还真是百里挑一了。
真跑出学校了,苏逸知发现无事可干,于是找了离着学校近一点的地方,等着下课铃响了,在慢吞吞地往回走,现在回家里的话太早了,他叔今天会回家,要是回来后发现他在家里,肯定一眼明了他在学校干了什么事,肯定又会开始教训人了。苏逸知对这个叔害怕的很,他叔的气场很强大,但是懂得收敛,不常散发那能把人冻死的气息,顶多也就是对人对事清冷一点,淡而处之,对什么东西回答在意,喔,他叔在工作上很认真,这个很在意,另外就是对他的学习很上心,总是在工作之余还不忘抽出时间来给他补习。这让苏逸知很苦恼,他真的真讨厌学习啊,傻逼学习,他学不来,也不想学,就当他蠢好咯,反正是抗拒学习。
一杯柠檬喝完,他借着店里的电视机,看了一会电视,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提前十分钟回去,还行。
苏逸知搓搓手,对着店里的店员喊:“来几罐啤酒,要冰的。”
“这大冷天的,虽然出了太阳,也不至于喝冰啤酒啊,确定要吗?”
“是是是,就要冰的。”冰的才过瘾。
“好嘞,等会儿。”
他拎着几罐啤酒,晃晃悠悠地出门,抬头望了眼天,中午时分的太阳,高挂于头顶,阳光的温度还不耐,晒得身上挺舒服,就是阳光太刺眼,让人睁不开眼。
在步行街路口,他瞅见一个熟悉身影,提着购物袋,满满当当,都是一些时令蔬菜,她正从商场大楼的正门出来。苏逸知眯着眼,嘴边带起一抹笑。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他妈怎么又看见你了呢。
苏逸知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走多了,他“咦”了一声,这条路和他回家的路一样啊,难不成这个女人和他家隔着不远?这个想法一升起,他就被自己恶心到了,不可能,他才不要看见这女人。
不过,现在,嘿,机会来了,他要整她。
手上提着的蔬菜有些重,叶浔勉勉强强地提着,只是十几分钟后,问题来了,手上的购物袋破了,而她的双手也都被勒得发青发紫,两只手看起来像是中了毒一般,深深浅浅不一的印子。
“哟,你好啊,站在路边儿干什么呢,卖菜?这菜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欠揍的声音从跟前响起,叶浔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除了苏逸知还能是谁?
她的脑袋有点儿疼,不想面对他,可是面前的人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了,揪着她不放。
“你干嘛又不说话了,我已经不生气了,刚才你打我的那一下,根本就不疼。”
是吗,她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除非是金刚钻的脑壳,才不会疼。
叶浔抿唇,良久,她温温和和地叫他的名字:“苏逸知。”
苏逸知抖眉,惊奇,居然还知道他的名字!不得了了,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所有信息,这个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可怕!
苏逸知恨不得跳起脚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叶浔继续说:“你想知道?”
苏逸知猛地后退一步,她说这话时带着的腔调怪怪的,总觉得不怀好意,他立刻回:“当然……不想!”不就是个名字吗,知道就知道了呗,又不会掉一块肉,哼。
“噢”算了,还是不指望他帮自己的忙了,还是自己叫一辆出租车好了。叶浔从跨在肩上的包里去找自己的钱包,摸索了好半天,无果,钱包不翼而飞了。
苏逸知盯着她的脸上表情,终于寻到一丝破绽,她脸上的维持着的平静表情,裂开了一个口子,微不可见地皱眉了!哈,开心,啦啦啦,发现不对劲儿了吧!
苏逸知在心底闷笑,面上却是严肃得紧,哼唧:“怎么了啊,找什么,东西不见了?”他的话音刚落下,正幸灾乐祸着,乍地发觉哪里不对劲,背后冷得慌,冷得他打了个寒颤。而跟前的女人,则是凝视着自己背后的方向,眼里有惊讶和高兴,稍纵即逝。
女人说:“苏医生,午好。”
苏逸知稍微弯了一下腰。
苏木回:“午好。”
苏逸知的腰弯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被现场抓包了,这种感觉也是不要太酸爽。
叶浔看了眼苏木手里的东西,也是一些蔬菜,看来是准备回家做饭吃,但让她奇怪的是苏木为什么会在这里,按照张政在之前给她的说法,苏木这个时间点不是在吃饭就是在诊所休息,眼神又滑到他的脸上,然而苏木已将视线放在苏逸知的身上,他上前几步,走到苏逸知身侧,伸出手,语调平平说:“东西。”
叶浔却从这一句话中,察觉到其中的冷意,冷且带着隐隐的怒气,就连眼神也变得愈发漆黑,深不见底。
“知道了。”苏逸知弱弱地回答,而后从背后的衣袋里掏出东西,放在他手上。
叶浔一怔,所谓的东西就是她的钱包,偏男士款的钱包,外皮是棕色磨砂质地,平放在他白皙干净的手中,再配上他的一身穿着,毫无突兀,好像就该是属于他的一样。
苏木接过,走到她跟前,将钱包交给她,郑重其事地说:“给你添麻烦了,抱……”
苏逸知陡地抬头,皱着眉,嗓音半是不满半是委屈:“抱歉,是我的不对,我就是想逗逗你。
叔,我知道错了。”
道歉这种事情,他苏逸知还真是甚少为之,要不是今天被他叔当场捉住了,他才绝不会低头道歉咧,这女人是走了狗屎运了吧,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碰到我叔。今天这个亏,吃大了。
“呃……”不待叶浔回答,苏木就拎着苏逸知先行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和一堆蔬菜在原地,等着出租车来。
她眼眸暗了暗,眼角眉梢一下子塌下来,低语:“才说了一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