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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军队早餐永远是那么朴实,一个大饼就着咸菜吃下去后,又喝了一大碗热乎乎汤,天还没亮若梅就和小伙伴们搭上了军方飞机。
飞机内正用VD播放着此次目地资料,连绵雪山、如水晶般湖泊、一望无际草原连着戈壁,戈壁渐渐变化再往后就是纯粹**沙漠。虽然仅仅是影像,但西部壮美还是震撼了场每一个人。
不过大家心里也有数,越神奇自然景观,背后越是加艰苦环境。那些经过人工开发地方还好,但塔克拉玛干这片显然没有开发过。经过四个多小时飞行,飞机降落喀什地区军用机场。虽然这里还是绿洲,但一下飞机迎面吹来风都是干。
若梅默默搓了搓手,前世她来过西北有过经验,恰好这次行李中带了一大瓶甘油。刚才飞机上,他们七个已经涂过了。虽然收到了中尉一大波白眼,但若梅却没有退缩。
昨天刚来可能有点紧张,但睡了一夜她完全就想清楚了。她行得正坐得直,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事,军中也没有哪条规定说不许当兵涂护肤品,那现她为什么不能做?
夏令营每项要求她都会保质保量完成,但是该做事她也一件不会落下。这世界上没有道理说,她会因为某些人无理由偏见,而改变自己生活。不忘本心,方得始终。
果然,一路上虽然眼刀不断,但是陆中尉终还是一句话多余话都没说出来。有邻座人,若梅也摇着瓶子示意了一下。虽然没有人用,但她客气可是到了。
飞机降落,还没等见识下这座西部城市独特风情,众人再次坐上了军方车。沿着中巴公路继续前进,一路向西北,绿色逐渐消失不见,**区域开始变大。偶尔有骑着马塔吉克人经过,看到绿色军车,牧民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依旧马不停蹄朝着某个既定方向奔去。
走了一会儿太阳渐渐高升,若梅看下腕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京城那边应该开始变凉了,这边却渐渐热起来。一路向西海拔越来越高,若梅身体开始有些不适应。
“孩子们,深呼吸!”
石上校声音适时响起,若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四周人笑了笑。临来之前大家都去和平医院全面检查过身体,如果有大问题话是不会被允许参加。而且前世她上过高原,没有出现过高反现象,对于这次行程她很有信心。
慢慢调整着呼吸,果然没过多久,她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前方一座城池浮现众人面前。典型中亚建筑,平顶房屋低矮土石院墙,偶尔还有那么一两栋大型建筑有着圆形穹顶。这应该就是塔什库尔干县城了,车队从县城外围绕过,高耸鹰形雕刻矗立城中央,各家建筑上大多彩绘着伊斯兰教图案。
过了县城,众人终于到达了此行目地,塔什库尔干石头城,额好吧,旁边一大堆军用帐篷!
看到是帐篷,若梅反倒松了一口气,这样总不会跟其他男生混住了吧。果然分下来,她和萱萱姐一顶,其余男生三人一顶。整个夏令营,学员区刚好十七顶帐篷。李浩辰、童天策和海峰分到了一起,袁庞和周鹏那边多余一个位置,住进来人正是郑世轩。
放下背包后,若梅自发铺好了床铺,把东西归置好。萱萱也一旁帮忙,不过人无完人,文武双全萱萱姐基本上是个家务白痴。昨天洗衣服时若梅就看出来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这位大姐大洗衣服方式就是放上洗衣粉冲了水,然后把衣服扔进去。双手环胸盯着盆子“发功”,等衣服完全浸泡后,拖出来晾绳上。
没有搓揉,没有清水冲洗干净!而当她说这样不行时候,萱萱满脸疑惑和不赞成。
萱萱姐果然适合后世全自动洗衣机,放上衣服和洗衣液,拧开开关就可以等到干净衣服了。当时若梅默默擦了下脸上汗,还好她会洗衣服,不然这次帮四十多号人洗衣服,就不是刷好感度而是结仇了。
十五分钟整理好一切,外面传来集合哨声。当地驻军为他们送来了这大半个月所需食物,男生们搬米面和肉,若梅和萱萱姐把少可怜调味料和食用油归置公用帐篷里。刺眼太阳下,众人脱了长袖忙热火朝天。
一切就绪,哨声响起,疲惫不堪若梅还是被哥哥拉着加了脚步。石上校站前面,
“好了孩子们,来之前我就说过,玩儿时候痛痛玩,而学时候要认认真真学。虽然你们中有些人还未满十八岁,但从现开始,你们每个人都是一名军人。
不论年龄、性别,我们都会一视同仁。军人是时刻警惕,因为他们肩上扛着保家卫国重任。
或许你们还没有这个意识,但你们脚下13公里处,就是我们邻国巴基斯坦。或许你们觉得13公里很长,但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们,刚才不到一天时间,我们已经越过了3公里距离!”
神情有些萎靡众人立时严肃起来,显然石上校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立正!”
“稍息!”
塔县温度其实有点低,好正值盛夏,前面一番运动下来每个人身上都暖洋洋。
“现,我们开始第一项活动――”
石上校手高高举起,众人眼中有些跃跃欲试。若梅也是有些期待,究竟会是什么呢!
举起手放下,上校斩钉截铁说出两个字:“做饭!”
“啊?”
“军队不是有食堂么?”
“不会吧,难道天天要吃那么难吃东西?”
大家都是高中生,平素没有人家庭条件差。若梅和海峰家是后来富起来,所以还有点小时候吃苦经历。但是其余四十多号人,家里父祖无一不是身居要职。吃了两天军队大锅饭,这帮少爷们已经觉得是生平所受大委屈了。接下来大半个月还要天天吃,而且还要自己动手做,众人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若梅捂住了叫欢袁庞嘴,袁局长和夫人有多宠爱儿子她知道。叫溺爱简直侮辱了这个词,若梅偶尔看过后感觉,那应该是二十四孝。所以这两天,袁庞一直适应不良,现他终于小型爆发了。
“你先别叫,我和哥哥都会做饭。嘘,等会儿做给你们吃。”
袁庞终于稍微安静了下来,哨声再次响起,“现是下午六点,吃完饭八点准时集合!记住军中纪律,过了饭点儿谁都不许再吃东西!”
足下是没有几棵草戈壁,往西全是大漠,大漠连着远处雪山。这地方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家都是聪明人,说了两句不满发泄出来,他们又记起了家中长辈教导。
“解散!”
人群结队往灶台走去,方才若梅声音不低,该听到人就听到了。所以现,众人对她态度完全是友善。就连这几年不加辞色冷若冰霜冯耀,脸色也正常了起来。
打量了下灶台,纯天然烹调方式,若梅简直怀疑他们要不要钻木取火。所以当看到那两大包火柴时,她长长松了一口气。真主保佑,有火就好。走进公共帐篷,问题出来了。除了北京山区出发装水壶里水,驻地竟然完全没有提供任何水源。
呼吸了一口干燥空气,本来平静下来人群又有些骚动。不过有了刚才经验,倒是没有人再叫唤了。众人开始动脑思考,夏令营不是为了将他们弄死,水肯定有办法解决。
“我们旁边可是绿洲,应该不会缺水。”
郑世轩话引起了大家注意,看着一脸希望众人,他摊开手,“大家地理都学过,有水才能有绿洲。我们一路走来,植被逐渐减少,那水源应该是东南方向。”
“世轩说得对,我去问问教导员。”
跟随夏令营而来人,除了石上校和陆中尉之外,还有其余几位兵哥。其中有一个白白净净,精通塔吉克语兵哥,就是众人教导员。李浩辰说完跑出了帐篷,教导员见有人来,很详细解答了他们问题。
距离这里一公里处,确有一条河。
得知此事众人松了一口气,把供给里水桶拿出来,三十多号人结伴去打水。剩下男生,则负责拾柴,好这里离塔县不远,还是可以很容易找到树枝枯草等物。
若梅数了数人头,按照一人一个面饼一碗肉汤,开始准备众人晚饭。没多久众人就回来了,疆多雪山,河里冰川融水非常干净。若梅拿起舀子,盆中放了五分之一水。
然后她开始往里倒面粉,洗洗手刚开始加,后面一个不赞同声音传来。
“这水真能喝么,喝了不会出问题吧?”
若梅扭头,出声正是吴勇。而后面有几个拾柴人呢,也是一脸不赞同。
“我们刚才去捡柴火,看到有牧民家牲畜河里饮水。虽然那是下游,但上游也有住家啊。他们河里洗菜洗衣,牛羊河里喝水,这水……应该不干净吧?”
听完高瘦同学话,不赞同人多了起来。
“要不我们再去问问教导员,要几桶纯净水吧?”
这是一个身材微微发胖男生,说到后一句时候,他将目光投向了李浩辰。这么一来众人都看向了李浩辰,那意思很明显:刚才你去,这里面就你跟教导员熟,现这光荣而艰巨任务还是继续你去吧。
李浩辰站直了身子,“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觉得送补给士兵们都很负责,应该不会忘记送水这么重要事。既然没有送来,刚才我问时教导员没直接给水,而是给指了河,那肯定是规定中没有纯净水。”
“那就不要吃了,反正中午飞机上吃得很饱,晚上不吃一会儿睡着也没事儿!”
听到这若梅停下了加面粉动作,“不吃人告诉我一声,做多了吃不掉那也是浪费,咱们总不能浪费粮食。”
看没有人出声,她叹口气,换了种方式,“那吃人举一下手,我按照人头做!”
有过多次经验萱萱第一个举起了手,李浩辰他们也都举手要吃。陆陆续续,三十多个人举起了手。而吴勇身边,有些人迟疑着握拳又放下,看看水桶似乎脑补着马牛羊喝水时模样,终于是没举起来。
“1、2……35,好了三十五个人!”
还没等低下头,郑世轩也举起了手,“刚才我数着米面数量,没太注意你们说什么。做饭话算我一个,谢谢了。对了,咱们这次要呆一个月,补给处给了六十袋面粉,一天吃两袋刚刚好。那一顿饭就是三分之二袋,大概四十斤面粉。
然后肉……”
郑世轩报了一个数字,若梅略微一算,每个人每天大半斤干粮,加上风干肉什么,刚好够饱,但是多了就一点都没有了。
若梅和好了面,海峰帮着从盆里扒出来。村里住那几年,尤其是刚开始创业时,林建军和崔荷经常忙没时间回家,所以兄妹俩早就学会了做饭。这些年虽然不常做,但刻骨子里本事可没忘。
洗了洗面板,上面撒上一层面粉,海峰开始揉面。若梅看了下食材,有两大堆鲜牦牛肉。即使沙漠地区干燥,放太久也会不鲜甚至变质。若梅拿起了肉,今晚就吃这个吧。
“哥,你干嘛吃这个。我们给爷爷打电话,京城那边就送东西过来了。”
郑世轩看了弟弟,这个叔叔家孩子打小就聪明,但他对衣食住行和相交往人很挑。
“世逸,这里有没有电话,我们还不清楚。不过你看这环境,应该是没有。再说冰山融水很干净,我们平时喝自来水也是河水。你想想那条河从西向东流,一路有多少城市排放生活用水。不算那些城市,单单京城各种生活所需,终还不是通过那条河入海。
自来水厂有净化,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自来水厂净化过程,你又不是不知道。无非就是沉淀下泥沙,然后用氯消一下毒。听哥一句,那水还不如冰川融水干净呢。
不信你可以找来电话,问下环保局人。”
见弟弟表情有些松动,郑世轩一鼓作气,“现才下午六点,离明早六点还有十二个小时,另外晚上还有活动。你们要是不吃饭,肯定撑不住。”
郑世逸脸上闪过一抹挣扎,这位堂哥从小就爱看书,而且人耿直从不说谎。但是跟牛羊喝一样水,他面子往哪儿搁。
“别想太多,我们东边喝水,没净化之前不知道掺杂了多少杂质。你想想城市里生活用水,这水已经太干净了!”
呕,场人受不了了。就连分着肉若梅,手上动作也慢了几分。脑海中不由呈现出了一幅画面,无数便便涌入河中。虽然知道郑世轩是夸张,城市生活用水都会经过处理再排放,但她还是忍不住恶心。
昨天对郑世轩美好神秘形象,到现全然破灭。果然男神就该是高高上、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不会上厕所抠鼻,不该知道大便为何物。
“你们还吃不吃?不吃,我把这块肉放回去咯。”
剩下十几人扭着脸,世轩说得对,现日头还这么大,不吃肯定会饿得。但是刚才那么说了,现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
郑世轩哪能不了解这帮二世祖脾气,他干脆走过来,“麻烦你们了,一起给他们做着吧。”
若梅点头,“不用这么客气,你来帮我把肉给剁碎吧。”
“妞妞妹妹,我帮你!”
李浩辰挽起袖子,若梅看着他那白嫩不大手,不管他力气有多大,这样手显然不适合剁肉,“不用了,你帮我和哥哥揉面。”
那边海峰早已把面分成了十几块,萱萱撸起袖子拿起一块抻着,对着袁庞和周鹏喊道,“你们俩,还不过来干活!”
袁庞剁肉,周鹏也过来揉面。好这项活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只需要抓一点点面粉团进去,然后不停挤压再挤压,直到面硬度合适了就可以。
几人忙活着,其他人也不好站着不动。观摩了几分钟,他们自觉加入进来。
若梅揉着面看着火候和肉块大小,海峰则去了外面生火。直径一米大锅架几块石头上,这就是西部原始灶台。点起火洗干净锅,等油熟了把葱花放进去,一股扑鼻香味传来,有几个人肚子直接叫了起来。
肉下锅,放上大料、陈皮、花椒、八角、迷迭香等调料,有人聪明找来了一块大木板,用水冲洗一下盖了锅上面,现肉汤出锅只是时间问题。
海峰折回来,昏黄灯光下兄妹俩开始烙饼。把面揉成一长条,然后截成六十个拳头大面团,揉几下用擀面杖撵开,再芝麻上压一下,就是一张饼。袁庞看着简单,上前来试验了一下。几下子擀下去,面团成了一个四不像。
“呆!”
李浩辰敲了下他脑袋,袁庞不服气,“有本事你试试?”
于是袁庞一脸不服气目光中,李浩辰开始努力。初时他动作依旧笨拙,但没两下似乎找到了手感,一张圆饼出现了案板上。
果然这就是天赋么,若梅有些惊奇。当年她也是练了好久,才到今天这水平。
“妞妞妹妹,我来帮你!”
揉了揉有些酸痛手,若梅把地方让了出去。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我先去烙饼了。哥哥、浩辰哥哥,你们加油!”
没有技术人,则是自动承担起了体力活,萱萱姐端起盛饼托盘,和若梅一起走出帐篷。刚好不远处有手电筒光亮,原来不知不觉中,有十几个人看水用光了又去打了一次。
若梅擦了擦脸上汗,嘴角扬起。人与人之间相处就是这样,没有太多人习惯等着吃白食。有人肯带个头先干点儿,后面自然有人接上来会继续干。而那少数端着大少爷架子,若梅斜眼看向旁边杵着吴勇,他头发湿漉漉,一看就是刚刚洗过。虽然没人表示不满,但路过人对他明显不太热络。
几步走过去,早有人点起了火。许是第一次离开家做这种事,虽然他们手法不太熟练,脸上甚至有着一道道灰,但他们还是双膝跪地很认真同草木坐着斗争。萱萱把托盘交给旁边郑世轩,上前指导起来。
“你们用身子背着风,然后柴火倾斜向上,放草堆里一点油,这样就容易点着了。”
众人通力合作,一小时之后,美味芝麻饼和牦牛汤终于出炉。熊熊篝火边,没帮上忙做饭人把碗筷洗干净。六十个饼,随行军官跟夏令营五十人一人一个。
石上校吃着闺女做饼,一脸满意。以往出来萱萱从不会下厨,每次都是他忍不住偷偷多给她点儿吃。但这次,看了下旁边林家兄妹俩,当初他心里还有些怀疑,但现看来他们比其他人做都要好。
其余教导员等人,吃着饼也很开心。本来计划是带着训练完,他们吃带来干粮。但没想到这帮孩子比他们现象还要周到,竟然一起做着了。
篝火边六十人围坐一起,大口喝汤吃饼。戈壁风吹来,带来远处驼铃声,牧民们也要回家了。
“大家今天表现很好,我宣布,今晚活动是篝火晚会!”
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欢呼,自然能够激发人热情。以天为被以地为庐,一天疲累不见了。众人拍着手一脸兴奋,篝火边响起一首首或流行或传统歌谣。就连严肃陆中尉,也孩子们起哄中,唱起了那首军歌。
离开繁荣京城,褪去家族光环,如今我们只是戈壁上一个个普通人。有人打水、有人洗碗、有人做饭、有人搬东西,我们是一个团队!歌声打破了孩子们之间生疏,有几个大胆甚至来叫邀请若梅和萱萱跳舞。
“妞妞妹妹,来跳一段吧。”
旁边李浩辰站起来,一身军装他却如穿着燕尾服般,左手背后右手伸出,做了个超级绅士“请”动作。
“哥哥,我们去跳舞。”
若梅拉起海峰和李浩辰,看着人群中萱萱姐,她正欢跳着。
被气氛感染,海峰也放松了起来。妹妹难得这么高兴,就陪她去玩儿吧。至于李家小子,总比前面那些个陌生人要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