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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嫡子差点被人谋害,府中几个主子震怒,老夫人命令下,所有婢女都集中到一处一个个供青儿辨认。终于青儿指认下,一个穿着灰衣叫小环婢女被认了出来。
谢昌延冷着脸说道,“把人叉下去,我亲自审问!”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小环被认出来后,就一直喊冤,双眼是无意识地人群中扫视。
从小环被认出,谢意馨便一直观察着夏桃神色,从头到尾,她神色一直都与别奴仆无异,直至她爹说要把人押下去时,她眼中才划过一抹喜色。
被两个有力仆妇叉着走,小环嘴里喊着冤枉,一边摇头,一边不住地扭头往人群中看。
“爹,等一下!”谢意馨道。
谢昌延焦急地想知道幕后黑手,他女儿却这当口打断他,脸色有点不好。只是想到他女儿近来作为以及对嫡子疼爱,料想她这么做必有缘故,他只需看着就好。
小环希冀地看着她,谢意馨直视她,“你不必指望我,现能救你只有你自己。你说你是冤枉,现,我给你机会证明,看你怎么做了。”
“奴婢进府前,有个人找到奴婢父亲,让奴婢府中听一个人话。每个月他都会给奴婢家里一笔钱,只需要拿着一块凭证便能去四海钱庄领。他说了,当那个人拿着一块这样木块出现时,奴婢必须按那个人吩咐做事。要敢不听话,奴婢家人别想好过。前晚奴婢就收到了一封信笺,让奴婢有机会便把瀚少爷弄晕,然后放假山南边草坪上,然后速速离开。奴婢是真不知道那人想害瀚少爷啊。”小环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块木块。
谢意馨拿手中,木块上有不规则齿轮,非对应那块合不起来,合一处时形成一个心形,好巧妙心思。她想起上一世无意中朱聪毓书房中见过一块。谢意馨眼一冷,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为达目不择手段,连无辜孩子都不放过!
“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说是不是真?或者这是你想逃脱而捏造谎言呢。”
小环急忙叫道,“奴婢认得那个人!”
谢意馨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那天要办这事,奴婢心中就觉得不妥,并未按照信笺上说把人迷晕后便离开。奴婢经常打扫假山,知道那里有个洞,恰好能容纳一个人,奴婢身形小,就偷偷躲那了。”小环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意馨眼睛余光扫到夏桃明显吃了一惊,然后速地低下头。
谢意馨知道以夏桃谨慎,一定是仔细查看了假山那边没人了才行动,却不料仍被人看眼中。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认认人!只要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
听到不用死,小环大喜,忙跑到那些丫环面前,一个个认起来。
“就是她!”没一会,小环指着微微侧着脸夏桃惊叫。
“你确定没认错吗?”谢意馨确认。
夏桃怒斥,一脸被冤枉样子,“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确定,因为当时我从假山细缝看过去,就是这个侧脸,而且我还恰好能看到她右边收眼处有一颗小黑痣。”
众人一看,呵,还真有。
连谢昌延脸色都微微一变,差点就抓了小鱼放了大鱼!若是让这夏桃钻了空子跑掉,可怎么找回来?
什么都不用说了,叉下去吧!谢昌延跟了过去。
“爹,怎么用刑都可以,只是别让她死了。”
谢昌延脚步一顿,嗯了一声,算应了。
谢意馨挥手,让众人散了,该干嘛便干嘛去,只不许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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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园大厅中,谢老爷子老夫人、谢渊保及谢意馨都。
谢意馨就站老夫人身后给她捏捏肩,约摸两刻钟后,谢昌延回来了。
其他不相干人都自觉退了出去,谢渊保连连看了老夫人身后谢意馨几眼,这丫头真没点眼色,接下来事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听吗?
谢意馨都装作没看到。
后来谢渊保见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不说话,似乎习以为常了,便沉着脸坐那。
谢昌延喝了一口水说道,“这贱婢是个硬骨头,用了刑,总算招认了,是四皇子那边人干。”
“一开始这贱人还想栽赃给二弟呢。”说这话时,她爹表情一脸轻松,显然是为没被骗到而自得。
四皇子手下有两员大将与谢家有过嫌隙,确也有动手理由。
谢意馨摇头,心中为殷慈墨君景颐驭下手段感到佩服,夏桃临死前还摆他们谢家一道。瀚哥儿算是他们谢家正宗继承人了,嫡子被杀,乃是不共戴天仇恨,那人算准了不管成不成功,谢家一定会用力打击这所谓幕后黑手,只是力度有所不同而已。
谢意馨提醒道,“爹,咱们别太早下结论。那夏桃能栽脏一次,岂料她不会故技重施?”
谢渊保见谢意馨没眼色呆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随意发言,眉头猛动,就要斥责。
此时谢老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茶盏,对谢意馨话予以肯定,“馨丫头说得对,四皇子,我看不然。”
谢昌延一愣,复一想,也觉得老爹和女儿说得有道理。
这便是谢昌延一个优点了,能听得进去劝,并不一味地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掐这个点动手,很有意思啊。”老爷子叹了一声,目光落别处,深邃悠远。
谢昌延被点醒,一拍大腿,“爹说得对!如今会试刚过,卷子也出来了,再过两天就是殿试了。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想通过今天事打击谢家,进而牵制我们精力。当然,如果能够顺便拿我们谢家当枪使帮他消灭一部分敌人,那就好了。”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屋里转起圈来。
谢意馨一听,不由得佩服起她家老爷子来,不愧是宦海中沉浮多年老将,果然目光如炬,看问题都从大局着眼。不错,每一年殿试和传胪大典前后,都是世家官员动作频繁之时,大家都忙着或安插或扶持自己一系生力量。每一位官员授职都是各方力量博弈结果。殷慈墨君景颐等人选择此时动手,不过是想让他们无暇顾及此事,顺便让他们帮忙打击四皇子势力,好叫他们趁隙摘桃子。
“我们府中魑魅魍魉太多了,你媳妇管着谢家,晚些时候和她说,该把内部清洗一遍了。”老夫人一开口,便是杀伐果断。
谢昌延忙点头,“是,儿子也是这么想。今儿瀚哥儿事,绝非一两人之力能成,青云阁中一定还有其他内鬼!”说到后,他语气眼神越发凌厉。
又聊了一会,见两老累了,谢意馨三人才告辞出来。
“爹,我去看看那夏桃。”谢意馨提出要求。
谢昌延拧着眉,“那地方阴冷潮湿,你去并不合适。”
谢意馨不说话,就看着他,让他看到自己眼中坚持。
“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罢。”谢昌延暗忖,或许女儿能问出点什么也不一定。
谢府一隅,春雪提着灯笼跟着带路人走前面,谢意馨慢慢拾阶而下,一股带着潮湿霉味扑面而来,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是谢府地牢,已经很久没用了。底下到处都是灰尘,蟑螂到处都是,耗子吱吱声不断,偶尔还能看到它们一窜而过身影,似乎不怕生人。
谢意馨坐唯一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夏桃,不知想些什么。
夏桃察觉有人,费劲地睁开眼,见是谢意馨,微讶,然后扯开嘴,轻蔑一笑。
“夏桃,见到我,很意外是不是?”
夏桃撇过头,不语。
“老实和你说吧,你刚才对我爹说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谢意馨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夏桃脖子微微动了一下,却被她硬生生止住,生硬地吐了一句,“爱信不信!”夏桃心中却翻腾不已。
“还能嘴硬,不错。”谢意馨点头,“把那桶加了盐水抬进来,哦,还有蜂蜜,先让咱们夏桃尝尝味道。”
半桶盐水淋了下去,夏桃发出一声声惨叫。
“行了,等这盐水干了,就换蜜吧,这里蟑螂和耗子一定会很喜欢。”谢意馨挥手,让施行仆人下去,“夏桃,你进谢府有七年了吧?谁家钉子啊,埋得这么深。可是,再深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一个被弃下场?”
夏桃怨毒地看着谢意馨,不语。
“我来见你,并不是想套出你背后主子是谁。因为他们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夏桃依然沉默,以为谢意馨是诈她,完全不信她话。
“你别不相信,其实你早就暴露了。之前我腰间有痣事也是你泄露吧?可惜,那天你看到人不是我,而是倒洗澡水婢女。还有,前几个月安文白来府里时,你故意说那些话,就为了惹我生气激怒我,然后让我迁怒安文白吧?其他一些小事,我不想多说。你说我顺藤摸瓜,能不能摸到你背后主子?”
听到第一件事时,夏桃还算平静,第二件时,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谢意馨。
谢意馨蹲□,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往她身上倒着蜜,看着她身上爬来爬去蟑螂,目露欣赏。脸上蜜一不小心倒多了,顺势流向耳朵,一只小蟑螂见了,钻了进去。没一会,嘴硬夏桃凄厉地叫了起来,浑身颤抖,双目死瞪着谢意馨。
谢意馨撩开她额前头发,“怎么,恨我?这么点疼痛你都恨我欲死。你可知我弟弟只是一个七岁孩子,你就能狠心地迷晕他让他沉塘?”
“呵呵,咱们接着刚才话题。你说,连我都能看出来问题,你主子那么聪明会不会猜到?你道你为什么会接到这么危险任务吗?还不是因为你主子已经把你当成了弃子,不动声色,借着谢家手来除掉你而已。可怜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知道你暴露后,他不想着如何让你安全撤离谢家,而是想着如何后利用你一把,你心中不怨吗?”
夏桃不说话,谢意馨也不以为意,默默地送上致命一击,“你可以继续嘴硬,可是你想啊,做为弃子你,你觉得你背后主子还会履行你们之间约定吗?”对待这种连死都不怕人,只有摧毁她心中信仰和坚持,才能让她感到痛苦。
夏桃一震,脸上迟疑不定。
黑暗中,谢意馨如鬼魅声音响起,带着某种让人感到危险诱惑,“这样主子,难道你不想报复回去吗?”
良久,夏桃沙哑地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谢意馨轻笑,“就看你能给些什么了。”
“给了你,你会放了我?”
“不会,但我会替你加倍回报你主子,还能给你个痛。”
“你倒实诚。”夏桃冷哼,“我知道他手下一些人名单——”
“来人,笔墨伺候!”谢意馨喊了一声。
拿到名单,谢意馨看了一眼,认出里面有几个确实是朱聪毓暗藏心腹,对夏桃赞了一声,“不错。”
夏桃低下头,掩饰眼中嘲讽。
“给她个痛吧。”谢意馨大方地说。
出了地牢,春雪叹了口气问,“小姐,你相信她说话吗?”
谢意馨道,“不信!”
春雪迟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谢意馨摇头,“那可不一定,走,我们去青云阁。回头你把你哥和小丁叫过来,我有事要他们去办。”近来她一心处理谢家族人迁移之事,不欲节外生枝,惹来多关注。可是这些人就是不消停,这些事一出比一出恶心,她真怒了。
到了青云阁,她去见了父亲,把名单给了他,便去看弟弟。临走前叮咛了一句要仔细甄别,谎言高境界,便是半真半假。她可不想谢家被一个死人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