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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终还是没能彻底摆脱心理阴影,一喜拉扯下从深渊艰难地攀爬到了悬崖边,至于终能否爬上来?还是重重地跌回去?只有靠他自己,一喜真已无能为力。
他们躺回了床上,都没再开口。屋子不知怎么就凉了下来,或许是捅破了“窗户纸”缘故,这个雨夜凉得格外难熬。
一喜面对墙,背对着于乐,迷迷糊糊地入眠。由于心里盛放太多太杂事情,她睡眠整夜都不大踏实,半夜毫无预兆地就睁开了眼睛。一时意识不清醒,但还是清晰地听到一声闷闷咳嗽,其实她是被咳嗽声吵醒了。起先,她意识朦胧,没能立刻反应到声音方位有异,少顷,才从对方刻意压抑气息猜测到他没有躺着。
一喜重闭上眼睛,没有转身去看,有些事不看就不会有负担。可为什么闭上眼睛,心还隐隐不忍?
大概是淋雨关系,于乐有点感冒,总想咳嗽,躺那里根本睡不了。他怕咳嗽声吵醒她,于是起身坐起。她醒来前,黑暗中他看了她许久,她像一只春天里蚕宝宝,夜晚桑树叶上蜷缩,很乖很乖地酣睡,这一刻她是他女孩,于乐突然想流泪。
她只是一条模糊拢起暗影,可她低低呼吸那么地清晰而真实。他蹑足下床,取来画笔和纸,没有开台灯,摸黑画起了这只柔软小虫子。画成什么模样?他不会乎,他本来画风抽象,画,就是自己心情。
黎明前,他轻轻拥住了她,从背后贴着脸她脖颈那里,呼吸温热,寂静黎明前黑暗。一喜眼睫颤了颤,并没有挣脱,她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跟自己说好了,数到九百九十九就起身离开。于乐!你幸运数字是九,你一定要走运,遇到一个值得你爱也爱你好女孩。
后九字数完了,不管数得多么缓慢,总是要到头。她轻轻扳开他胳膊,起身之际,陡然间腰被搂住,紧紧地。这回,他脸埋进她后背,他不说话,不说话又死活不撒手。
一喜要哭了:于乐,你到底要怎么样吗?
哎,这一次背后拥抱,是于乐后眷恋,他不想怎么样,只是再抱她一回。
她下了床,他并没有再动弹,好像睡了。她独自客厅简单打点行囊,把那张爱不释手牡丹亭碟片留书架上,拎着小包,把猪头猪脑睡得像头猪花宝抱起,出门。
不过刚要转身关门时,从门缝里递过来一件针织衫。她愣了下神,接过来,想说点什么,门却“嘭”地被关掉。
走出楼内,一喜打了个大冷颤。秋雨夜后,清晨格外冷寂。她将搭手肘上针织衫套上,顿觉暖和好多,沿着熟悉小路向街走去,到了那个仰望过两次位置,她又停下,缓缓抬头——霞光从遥远东方露出点点薄光,照射那扇关闭窗户,窗帘安静地垂遮,看起来幽静暗沉。
于乐,你没那里,这真太好了!
她笑了笑,将要收回视线,突然看见窗帘一下被拉开,之后窗子被迫不及待地打开,于乐从那里探出点身子,他好像喊了句什么,一喜没听见。不是她听力不好,是因为他声音不够大。不怪他,现是清晨,楼上楼下左邻右舍大家都睡着呢。
没听见也无所谓,不相爱男女间,没有什么话是不容错过。
静悄悄清晨,一喜轻轻地离开了,留下这么一个人,站那里,目送……
搭乘早班公车,绕了小半个城市,一喜回家了。
七点左右,男人和女人会醒来,或许会有冲动,或许会“晨练”,所以这是个暧昧时间。
她楼下等了一会儿才上楼。
开门是妈妈男人,见到她显然感到意外,不过很他笑了笑,“是来送行吧?”一喜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妈妈昨晚已经打电话骗她说到国外度假。
一喜笑呵呵地进门,伸脖子往里屋喊:“妈,我也有好消息噢!”
阮惠贞简直是奔到女儿跟前,揽着她坐到沙发上好一阵打量,看不够啊。她笑问:“说说,什么好事?”
“我们郑教授有个学生市卫生局,他们组织了好几支医疗队下乡义诊,我们医科大附属医院也有一个分队,郑老师争取了两个名额给我两个学长,可是昨天有一个临时去不了,郑老师就把我推荐上去了。妈,这可是好机会哦,可以锻炼。”这,确有其事,只不过人家那两名是郑教授两个硕士研究生,她这样菜鸟哪有机会,只是编个谎而已。
“好是好,不过你不用上课?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放心,现学是理论知识,回来补补就行。”
“那你看着办,对了,什么时候走?走前多陪陪妈妈,这一分开……”阮惠贞很伤感,说不下去了。
“老妈——”一喜晃晃妈妈手,“我可能这两天就走,不过你是出国旅游耶,多好事,不要这样嘛。再说你也别担心我,我能照顾自己,而且哦——”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凑近妈妈耳朵,“我有朋友了。”
阮惠贞定定地看着腼腆微笑女儿,出神地拂开她额前发丝:“傻丫头,女孩子家头发这么短像假小子,以后留长了吧!嫁人时候盘个漂亮头发。”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她撒娇地扑进妈妈怀里,使劲眨眨眼,好酸疼。
后来妈妈问她男朋友情况,她干脆回了句:“晚上我叫他过来,您鉴定。”
今天平凡也没出去,他体贴地把卧室留给母女两人聊天,自己客厅沙发上翻看书籍,还很严谨认真地做着笔记。一喜出来拿水杯时,正巧碰见他用笔顶着下巴颏,蹙眉沉思样子,都说认真男人好看,是真。
晚饭时,阮惠贞突发奇想,非要三个人一起下厨。一喜这才讶然发现,料理台上放着平凡花了一整天研究出晚餐菜谱,她心里顿时又一番滋味。
“‘女婿’上门,紧张是丈母娘,你们不懂了吧?”阮惠贞切菜。
“为什么?”一喜好奇。
平凡笑着接道:“谁不担心女儿所爱非人。”他带着手套收拾螃蟹。
一喜正蹲垃圾篓旁边,去烂菜根叶,听他这一说,条件反射地扭脸看。围裙真是个神奇东西,女人戴上它会多份娴淑,男人系上它会显得格外……嗯,魅力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