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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忙着开学了。我一直到上火车的那一刻才发觉有些什么不对劲了,坐我对面那个人竟然是温厉。
有一霎时的功夫,我言语无能不能接受地瞪着他。
他却讨好地朝我笑,我别过头不去看他。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老妈的电话,电话接完,所有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原来爸爸妈妈是知道温厉跟我一列火车的。
怎能不知道呢?我想起来假期最后一个礼拜,有个看起来很有身份的中年男人来我家,我妈殷勤招待他的光景,还嘱咐我小孩子别瞎吵,去找同学玩去。我被老妈推搡着出门的时候,那个有身份的男人还朝我微微点头,很有礼貌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撞鬼的诡异,那人的长相,我细想起来,倒是和眼前的温厉有七八分的相像。
那一天被老妈推到门外去,我还在门外偷听了一会老妈和那个中年男人的对话。隐隐约约就记得几句老妈说的:“唉,你说你那孩子怎么能够做这种事?你现在说是因为喜欢,但是那孩子做的这事的后果已经造成,看情况很难挽回啊。”
那人又说了什么,老妈在屋里激烈言辞:“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两个孩子都不好。真的很对不起,我孩子性格我清楚,这么做不行。”
我当时听着奇怪,老妈平时虽然说话大妈范足了点,倒也没见她有什么时候有这么激动的。那会儿老妈说话有跳脚的趋势,我估摸着那人算是真有身份的人,老妈才跟他瞎唠嗑了半天,实在不能赞同了才跳出来表明立场的。只是那天老妈明明说了不可以,怎么这会儿温厉还是和我面对面坐着了?
我本来不乐意多看他的,这会儿接了老妈言辞闪烁的电话后,心里却直犯嘀咕,非常想知道温家是用了什么手段,开了什么条件让老妈又一次不顾我的感受,直把我往厌恶的地方推去。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好奇使得我暂时淡定了一下情绪,寻思着问温厉:“你也去N市?”
温厉点头:“最近调到N市工作。”
温厉目光深沉,盯着我的狭长眼睛闪动着莫名的光环。
脑中又翻转过那件事,结合他此刻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自在地些微畏缩起来,逃避似的假咳着回避他的视线。温厉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我身上,这会他看我这模样,约莫是不满意了,竟然罔顾我意志又一次过来拉我手,声音沙哑地说:“戚素梦,你别这样。”
我嫌恶地奋力抽开被他抓着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别碰我。”
看我剧烈的反应,温厉居然轻轻地笑了。
他这一笑,更让我愤怒,狠狠地瞪他。
温厉看我对待他的凶狠态度倒也没着恼,反倒是看我托不动箱子放到行李架上去的样子,很速度地伸手过来帮忙。我不理他,不要他帮忙。
他又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歉:“那件事,对不起。”
我继续不理他,他跟在我身旁帮我托了一把行李,然后似乎是为自己辩解地继续说:“如果不这样,我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这个人。”
温厉说这话的声音很低,此刻他若不是靠得我太近,我是根本听不见这话。
听到他这话,我看行李也放好了,又很快地和他保持距离。
温厉在看着我,眨也不眨地看着,应该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回想着他说的话,反应有点跟不上地发愣,听到一旁有人喊“小偷”我才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温厉企图坐到我这边来,说:“戚素梦,你看好自己东西,当心点。”
我点点头,但是对于他要坐到我身边来说要帮我看东西这件事,我很直接地摇头说不要。温厉见我拒绝得坚定,一时没法,又说了声:“你要困了就睡,我帮你看着。”
“我不困,不睡。”
“你……”温厉看我警惕他的样子,眉头攒了起来,抑郁了一会,才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让你害怕的事。你可以安心地在火车上睡一觉,等到了N市,我会叫你。”
我摇摇头,很坚决地说不要。
温厉还想说什么,见我不待见他地偏过头看窗外,很长一会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过我身后那道炽热的视线倒是一直没停止释放它的热源。
半夜的时候,我有点晕车,胃里颇不舒服。但是我行李箱里也没晕车药,我翻找着身旁的袋子,怕一会呕吐。
温厉睡了会儿,这会听到我翻东西的动静后醒了过来,很体贴地过来要帮我找东西。
我皱眉:“你有塑料袋吗?”
温厉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有点晕车,没带晕车药。
然后温厉说你等一会,说着他人就向后面的车厢走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过了老大一会,温厉回来了,他摊开手掌心给我看,我看到他的手心躺着一颗白色的药丸。
“晕车丸?”我疑惑地问。
温厉点头,顺手递给我说让我吃。
我实在难受,接过他的药就囫囵吞下,连水都没灌。末了,我问他这药的来源:“你哪来的?”
“随便问人要的。”温厉试图云淡风轻地说。
我拆穿他说得那么简单的谎话:“怕是不好问吧。你问了多少人,别人才给你的?”
温厉目光微闪,眸光似有片刻波动,我以为他这回可以很直接地承认了,毕竟他这又不是做坏事。
岂料温厉别扭了半天,开口的话还是温淡地:“没有,就问了几个人,他们就给了。”
我叹气,几个人的话时间要用那么久?这人为什么就那样,连这种事都不肯说出来,难怪他会说那句“如果不这样,我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记得我”,好像之前他很低声是说的这句话吧。这人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什么事由他做来就怪怪的?
我说着“谢谢”,我没看错,温厉这回笑得很高兴。
我看着诡异,又不想理他了。
这会儿,我又接到老妈的电话。
想到此时此景所有尴尬不适,我接电话也没好气:“还有什么事?你和爸不是说不来送我吗?现在一直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老妈在那头讪笑了一下后接着说:“宝贝,妈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一下吧。”
“什么事?”我听着诡异,不知老妈又搞了什么名堂?不知一个温厉不够,她老人家还安排了什么要命的货色在后头等着我。
“就是……”老妈吞吞吐吐了半天,总算说出了点眉目,“当初要你考本市的大学你偏不听,你知道你那分数着实危险。这次要不是温厉他爸爸的关系,你这分数差点就刷下来,那是什么大学,分数不是高出好几十分就很危险。唉!老妈本来也不想去拜托你表姐家的,但是看你那么想考那所学校,又只能让你爸去看看情况了。结果你表姐夫说这事好办,温厉他有个伯父是N市的教育厅厅长,说会帮忙看着,不会把你刷下来的。”
“是这样吗?”我转着视线偷瞄了一向在旁边假寐的温厉,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妈,我其实可以念第二志愿的,我们没必要找他们家。”
“你啊,我还不知道你,你一直说要考D大,这次录取名单要没有你,宝贝你指不定要哭成什么样子。所以你知道妈也是没办法才去拜托他们的。”老妈在电话那头叹气,“后来事情办妥了,你通知书也下来了,我们家也送过红包了,想想这事也没差了。不过总归拿人手软,快开学时,温厉他爸爸又来我们家,说温厉这次为了你调到N市,让我们看着怎么办吧?然后事情就这样了。女儿啊,唉!”
老妈在电话那头无奈地一边说一边叹气。
我也跟着叹,终究是这么回事吗?如果不是因为那啥莫小宛也考D大,我也许就不一定会这么任性妄为了。
可是他家小青梅也要考那所大学的话,我骨子里那股不服气的因子就冒了头,冒头冒到要欠讨厌的人恩情的地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