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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黑暗吵闹气氛已经不能消磨我大脑里一直回荡的那位女同学跟我说的薄铭诚的情况。我感觉气闷地站起身,旋开金光闪闪的门把手,向服务生问明了去洗手间的方向,准备去撩点清水敷敷面,清醒清醒。
才走出去几步路,我兜里的手机就依依呀呀地唱了起来。我随手看过去,竟是薄铭诚打来的。
我找了个没啥人经过的角落,接起电话来。
电话里薄铭诚的声音听来有点低沉,他说素素考得还好吧,说要请我去步行街那边的烧烤店吃烧烤。
我说这么晚了。
意思有点推拒的意味,不是我真不想和他出去吃烧烤,而是我现在人在金库,也只能对他说不。
薄铭诚笑了下,说:“素素是不是在外面,所以不想去吃烧烤?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烧烤。”
不得不说,诚诚的观感还是满敏锐的,连同我刚刚说的这几句,根本没有一句话指向我人在外面的意思,这他也能知道。
我说是在外面,在金库,一个班的在唱歌。
薄铭诚说:“嗯,我去接你,然后去吃烧烤。”
“嗯。”我兀自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诚诚今天意外的执着,似乎是有什么事。
再一想,我又有些明白了,班上那个女同学不是说诚诚父母刚离婚,那他应该是心情不舒畅想出来吃点东西散散心。这样想着,我也释然了。
虽然我觉得薄铭诚他父母离婚,这样也挺好。诚诚妈那个样子,离了诚诚心里估计就没那么多纠结了。当时年少,我欠缺考虑的是薄铭诚他心里的想法,我不知道他妈的事原来对他影响那么大。诚诚印象中的他妈是温柔的,是漂亮的,是对他好,不像他爸常年不在家,他妈在诚诚年少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妈的出轨,以致于和他爸的离婚,对于薄铭诚来说是晴天霹雳的打击,是不可泯灭的噩梦。年少的我根本不懂这些,也是没想过这些,以致于很多年后,我要为自己轻率下结论的举止后悔到要死的地步。
这个时候的我,还兴高采烈地等着薄铭诚大热的天打车过来接我。
薄铭诚出现在金库的大门口时,我已经和同学们打了招呼,说要回去,所以在大门口候了他多时。
夏日的夜晚暖风晕人,薄铭诚穿着轻便,不过一身以黑色为底色的休闲装,倒让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心里想着诚诚他都不热吗?大热的天还套着黑色布料,白天的时候,太阳光一照,不是特别吸热吗?
我这么想着,也顺口说了出来。
诚诚倒好,说穿黑色衣裳气派威风,管它热不热,进屋坐车里都有空调,哪还有热的感觉。
我吐槽地叽叽咕咕说:“难怪这种天气你还说要去吃烧烤,原来就赖着有空调了。”
薄铭诚走过去先帮我开了轿车门,等我坐进去了,他自己也进来和我贴的很近的坐,接着笑道:“你要不喜欢,可以去吃冰激凌,市中心新开了一家‘Kings’,味道还不错,要不去那边?”
我说:“没有,还是去吃烧烤吧,我比较喜欢吃这个。”
薄铭诚好笑地扯扯我头发,以示亲昵和赞同:“好啊。”
诚诚这样子,我真看不出来同学说的他父母刚离婚所表现的阴郁和落寞。所以我心安理得地微笑着继续跟他说话。
到了步行街那家烤东西格外出名的两层楼店面,老板娘领着我们上了楼,拿来菜单让我们点待会要烤制的菜色,顺便还问我们俩个吃不吃烤苹果片。
诚诚看我的意思,我摇摇头说不要了,我还记得刚进门时有些人在外面炉子上烤的苹果片是老板他们帮忙着烤的,烤的好不好我没吃也不知道,就知道等的时间长,还是吃不到几片果肉的样子,这个还是不掺和着吃了,有着面前这些菜色烤烤吃应该够了。
等老板娘走了,烧烤的架子上,就由着我和薄铭诚两个胡乱烤东西了。
我每次都贪心地烤很多里脊肉、骨肉相连,然后没等到我嘴里的吃完,那些东西都快烤糊了。这样几次以后,薄铭诚剥夺了我烤东西的乐趣,让我只是吃就好了,东西全他烤。
我不乐意,薄铭诚又把东西全塞我手里,不怀好意地说:“那都你烤,我吃。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我更加不满,薄铭诚这摆明了戏弄我的态度,让我微恼,小小推了他一把,不曾想,诚诚手里还抓着烧烤。我这么一晃他,诚诚的手没稳住,烧烤全掉他身上了。
我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捡,可是这烧烤的位置不偏不倚落在诚诚的大腿上,我这动手去捡,诚诚突然暗了眸子,一把抓住我的手探上我的面庞,借由我自己的手去描摹我的眉目。这举动,晕乎得我很急地去抽被他抓着的手。
手是被我较劲地抽出来了,只是谁能告诉我薄铭诚现在见鬼地一手揽我腰,一手扣住我后脑勺,这是想干嘛?
牙关被撬开,强势入侵唇齿的舌头意图勾引我畏怯的灵魂。我要闪过一波强过一波的刺激性妖娆,却是更被那人逼得步步失守阵地,舌尖才想逃离某人的纠缠,下一刻,那人的攻势却直转入我喉间,呛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我欲推开,诚诚的手却扣得很紧,生怕我逃掉地还故意加了一把劲在我腰间,烫得我泪眼婆娑,哀怨不已地看向他。
想借由眼神表达点什么,可是当我看到薄铭诚眼里深层次的幽暗沉幕,一刹那的功夫,我连心神都恍惚了,漂亮幽暗的丹凤眼直让人堕入轮回地狱也在所不惜地在绽放它的耀眼,它的绚烂,让我心底抖生无数绮念,贪念层层叠叠涌上心,似乎连被迫的深喉也不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到诚诚餍足地舔舔唇,放开我,扶我的身子,我才轰然反省过来,羞意让我低着头啥都不要吃,不要看了。
薄铭诚看我躲得远远地,貌似不太乐意,又欲求不满地要我到他身边去。
我摇摇头,他就自己不要脸地坐过来我身边,从侧面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喃:“素素,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
我一愣,诚诚的思维真跳跃,这又跳到哪个回路上了,怎么说起这个了?说到喜欢,不是我一直死皮赖脸求着他喜欢的吗?什么时候需要他到我面前求认证了?如果他真的需要求认证的话,那是不是就代表他也喜欢我了才会这么问。
想到这,我甜得连刚刚的害羞都全跑光了,现在只剩下满腹的感动。
我垂着头,低低地说:“会。”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没看到薄铭诚是什么表情,只是感觉到他亲吻着我头发时很淡很淡的温柔,缠绵得我的脸就没一刻停止过红晕。我在心里叹息,幸好这坐的角落的位置,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诡异的光景。要不然,我可以直接挖个地洞钻下去算了,丢脸丢的。我从来不知道薄铭诚的胆子会那么大,他抱着我亲吻我的时候,恁地旁若无人,我捏一把汗的功夫,他吻得人心都要跳出来了。
诚诚边玩弄着我的头发,还靠着我说很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记住你所说的,无论我变成怎样。”
他的口吻非常正经严肃,让我突然从心底升腾起一种叫做害怕的东西,下意识地我就想逃开诚诚的怀抱,却冷不防被他抱得更紧。
这样的感觉,真的有点让我害怕。
我开口说:“我们回去吧,天晚了。”
“嗯,好。”这个时候,薄铭诚总算意识到我些微的抗拒,抱歉地说,“对不起,素素,有没有压到你。刚没弄痛你吧?”
诚诚指的是我的嘴唇,让我很快想起刚刚如火烧灼的侵入喉间的吻,那样强烈的不容人忽视的味道,心惊地我连忙摇头说:“没什么,不痛。”
薄铭诚这时却来绅士这一套说:“素素,对不起,我真没注意。我也不知道怎么会……”
诚诚的意指够清楚了,我却不能像往常一样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可能我跟谁说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我和他第一次的接吻。劲爆成这样,看到的人会说我们做过千次万次,没人会相信诚诚这是第一次吻我。
我看过很多流行杂志,知道一般人的初吻,大多青涩带着懵懂,咋像我和他这样恐怖的,真是前所未闻。
薄铭诚送我回去的路上,十二万分殷勤地对我嘘寒问暖,手指不意外还要轻压我的下嘴唇,说啥疼不疼,他没咬出血吧?
我被他这不要脸的行径弄得差点气晕过去,差点就要甩下他,准备一个人打的回家。
薄铭诚无辜加委屈地说:“我这不是好心弥补之前做错的事,你干嘛还虎着脸不理我?”
我恨恨地瞪他,拿开他硬要置于我唇上试伤口的手,没好气地说:“没有血,你这试了半天,还不消停。真有血,我抿了就没了,你急什么?”
见我总算不再一声不吭,再是气急败坏也愿意说话了,薄铭诚直接乐不可支地笑开了。
诚诚奸计得逞的小人样,还说什么:“素素,什么激将法用你身上果真效果加倍。哈哈。”
这回我真败了,无语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