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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六妹嫁进孟家,固然是好事,但到底耽搁了你,你今年都二十了,错过了要找一门孟家这样亲事确实不可能了。”杨初七无不担心说道。
当初嫁给孟坚诚,多是看他为人正派有责任心,是个敢作敢为有担当男人,但她对孟坚诚并没多少感情。嫁过去当一个宅内妇人,不嫁家做老姑娘,嫁或者不嫁,对她来说都一样。“如果嫁不出去,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嫁一个老头子或者鳏夫,留家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成。”杨初月说得无所谓,若这亲事真吹了,她现也有能力养活自己,乡下待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你别胡说。”杨初七打断她说道。
杨初月开很认真地说道:“我是认真,要不大姐让我做你家程子和英子干娘吧,等我老了也好有人养着。”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杨初七说道。
杨初月端着托盘站杨秋月屋子门前喊道:“六妹,我和大姐来给你送饭了,你把门打开,我们有话和你说。”
杨秋月房间里哭得没力气,现又累又饿又羞愧。杨初月来问话了,她和孟家大少爷走到了一起,坏了五姐好亲事,五姐一定不会原谅她,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们走开,我不想见你们。”
杨初月手里端着饭菜,都是杨秋月喜欢吃,于是站门口说道:“你今天外面那么久了,现都过了正午了,一定饿了吧。我今天做了你喜欢吃卤鸡腿和土豆烧牛肉。你放心,爹和娘都没来。我和大姐不会骂你打你。”
听到有吃,杨秋月肚子响了几下,似乎闻到了卤鸡腿味道,开始不停地咽口水。想吃饭又担心杨初月责怪她,本已经走到门边又倒了回去。杨初月站门外,见杨秋月迟迟不开门,说道:“再不吃话饿坏肚子了怎么办?还有,你和孟家大少爷事如果不说清楚吃亏是你啊,六妹,你想不想嫁到孟家去做贵夫人?”
杨秋月走到窗户边,见到门口有两道人影,细看之下只有大姐和五姐。“五姐,我这次做错事了,你……你怪不怪我?”杨秋月站屋里弱弱地问道。
杨初月本是来找她说清事实,门外耐着性子说道:“其实开始我听到这事时候还是怪你坏了我亲事,但转念一想,这门亲事退了于我没什么影响,倒是你,如果不把这事说清楚,只知道躲屋里不面对事实,我们要怎么帮你呀?你不一直想嫁户好人家吗?孟家是莱川县城首富,你如果能嫁进去,不就得偿所愿了?还有,你得告诉我们你和孟家大少爷是怎么回事呀?”
杨秋月站门背后说道:“姐,其实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嫉妒你嫁了户好人家,所以帮着孟家大少爷搅黄这门亲事。大少爷担心你嫁到他们家会夺了孟老爷对他们兄妹三人宠爱,担心你以后虐待他们,担心你生下子女后和他们抢夺家产,所以就让我来阻止你。那时候他说他喜欢我,如果你嫁不成了,他就会娶我为妻。他说我和他好了,无论对我还是对他都好。大姐五姐,其实我也后悔了,想起今天孟大哥样子,我好担心他不要我了。”
杨初月站门外暗骂孟康元是禽兽,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毁了杨秋月。这个年纪姑娘听不得年轻又英俊男人话,杨秋月嫁入豪门心切,一见到莱川县城首富大公子对她展开温柔攻势,杨秋月哪里受得了?“那他还说什么没有?”杨初月担心孟康元使坏,他能骗杨秋月欺骗家人,为了自己多一份家产做出这些事,只怕人品不好耽误杨秋月一辈子。
“这倒没有。”杨秋月里面说道,“他说他原本想你嫁不成,原想找个老流氓毁了你清白,但他说他见到我以后就改变了主意。他说他见到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他还说他一定会娶我为妻。让我到孟家去享福,当莱川县第一贵夫人。上次你被邱家那个男欺负,我无意间看到了,也是我告诉他……”
杨初月不知该恨孟康元放过了她还是该恨她欺骗小姑娘,“一个陌生男人话你也信?”杨初月门外没好气说。
她去过孟家数十次,但从没见过孟家三兄妹,不了解孟康元为人如何,只听铺子里伙计说他是个做生意好手,脑子好使长得俊俏,但性子有些急躁意动怒。孟坚诚为人她信得过,但孟坚诚儿子就不一定了。
“姐,他当时说得太认真,我一时就心动了。姐,他说他会娶我,他一定会来娶我。”杨秋月屋子里坚定说道,她一直都坚信自己是个好命人,一定会如愿嫁一个好人家。
杨初月只叹杨秋月年轻不懂事,如果孟康元真愿意娶她,就不会不为秋月着想,没回家对父亲长辈说清楚就要了她清白。“你那么肯定他会娶你?”杨初月门外问道。
杨秋月屋里狂点头:“嗯!”
杨初月不确定孟康元为人究竟如何,只得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开门,我们先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我这门亲事不成倒没什么,倒是你,这事耽搁不得。先把饭吃了,我们明天到县城去找孟家把这事说清楚。”
杨秋月没从杨初月话里听出生气意思,想了想就开了门,杨初月把饭菜端进屋放到小桌子上:“先吃饱了,再到堂屋去和爹娘把这事说清楚。”
杨秋月站她身边,底气不足地问道:“五姐,你不怪我吗?”
杨初月帮她盛好饭,把筷子递到她手上:“事情都这样了,怪你有什么用?你先吃饭,我到堂屋里先和爹娘说说该怎么办。不过,吃了饭后,你一定得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杨秋月听话接过筷子,“我晓得了。”
杨初七想说几句,杨初月拉了她出门。“五妹,万一孟家大少爷不愿意娶六妹啷个办呐?”杨初七无不焦心说。
杨秋月模样讨喜,自从她回家后,取代杨宝弟成为全家上下包括杨老三自喜欢孩子,杨初七担心杨秋月这辈子就那么毁了。
“这事我们还说不定,明天让娘陪我进城一趟吧。”杨初月挽着杨初七胳膊说,她拿不准这事啊。万一孟康元来个翻脸不认人怎么办?再说将来孟家是孟康元当家,一个当家主母怎可能是杨秋月这种天真烂漫不知深浅小姑娘?要是孟康元栽赃杨秋月陷害他污蔑他话,一切都难办了。
杨初月到堂屋后,对杨老三和柳四娘说了杨秋月事。“爹娘,待会儿小妹来了后,你们别一味骂她,不然她又要置气躲起来不见人了。”
柳四娘就气杨秋月不懂事,不稳重,听了男人甜言蜜语就把自己卖了。杨老三盛怒一阵后突然想通了,对他来说,要是孟家大少爷愿娶杨秋月也好,反正都是嫁到县城大富户家里去,五女儿嫁和六女儿嫁没什么两样。
杨初月能干,留家也不吃亏,要是她真嫁不出去,他可以做主留杨初月一辈子,若能找户好人家把她嫁了,那好不过。但杨秋月不一样,小女儿也过了适合谈婚论嫁年龄,她又被全家人宠坏了,以她容貌嫁个普通人家太委屈她了,再说杨秋月娇生惯养,他担心杨秋月以后有个厉害婆婆,给她下脸使绊子或者虐待她。正好孟家现没当家主母,杨秋月嫁过去不用担心被婆婆压着。再说孟家富贵,杨秋月不会吃苦。
杨秋月吃过饭后,扭扭捏捏地到了正堂。看到亲娘一副伤心欲绝又忧心忡忡样子,跪到她面前,留着眼泪道歉:“娘,我错了。”
柳四娘登时来气,指着杨秋月额头说道:“你还知道自己错了!”看到杨秋月泪汪汪眼睛和红扑扑脸,一下子又心软了,趴杨初月肩上大哭。
杨秋月又偷偷地看杨老三,杨老三宠溺又担心她,没有发火意思,跪杨老三脚下,双手抱着杨老三小腿,头搁他大腿上,糯声喊道:“爹……”
“小妹啊,你这次太糊涂了。当初遇到孟家大少爷,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呐?”杨老三慈爱抚着杨秋月头发。
杨秋月扬起头来,说:“我第一次遇到他时候,他踩了我脚,我对他发了一通脾气,他买了栗子糕给我吃,还给我赔礼道歉。然后我们就说上话了。我看他长得那么好看,觉得他不是坏人,所以就跟他一起谈天,还带着他到镇上转了一圈。他还买了好多好吃给我。他问了我名字,我说了,他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了我一遍。他说他家住县城里,这次是到丰莱镇游玩儿。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小镇,下次会再来。后来他每次到丰莱镇,都会来找我。我就跟他一起出去玩儿。那时候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说他喜欢我,家里人可能不会让我进门,就没告诉我他名字。后来我也喜欢上了他,他才说他是孟家大少爷。本来我也想,五姐要嫁到孟家去,以后他就是我外甥,就不想再理他。但是他缠着我不放,他说他会娶我,然后我就信了。”
如果没有阴谋诡计话,杨初月会认为杨初月和孟康元相遇是一次不错浪漫爱情故事,但和争夺家产这事联系一起,他们之间就显得不那么单纯美好了。杨初月一边安慰柳四娘,一边听杨秋月把事情说清楚。
“他还告诉我他一开始接近我不安好心,想利用我害五姐不让她嫁进孟家。他说他见到我后,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说我和五姐谁嫁进孟家对杨家来说都一样,他喜欢我,我嫁给他有好处。五姐以后孩子不会和他争家产,他也能娶我。所以我就信了他话。他还发誓说,只要我成了他人,他就可以娶我进门,孟老板就能来退亲了……”杨秋月说起孟康元,就像情窦初开小女生,想起喜欢人一脸甜蜜。
杨初月只心里叹气,这个世界哪有那么美好,事事都能如愿?不知道杨秋月是否有那么好命,能够嫁到孟家。
“我……我已经怀孕一个月了……”杨秋月害羞说道。
此话一出,全家人都怔怔看着杨秋月,有震惊,有不可思议,有担忧,还有无可奈何。虽然奉子成婚现代不少见,但这个朝代确实太劲爆了一些。
上辈子,奉子成婚是一件很掉价事,就像那家姑娘嫁不出去,用孩子逼着人家娶一样,怎么看都像卖不出去烂白菜白送倒贴那样,不知道现会怎样?
“你……”柳四娘指着杨秋月说不出话来,想不到杨秋月竟然未婚先孕,这传出去多丢人呐!
杨老三心里又气又喜,“秋月啊……”他急是杨秋月肚子里有了孟家血脉,若再拖着也不是办法,等到月份大了,到时候就难以见人了。喜是杨秋月有了孟康元孩子,孟家或许会看孩子份上让杨秋月进门。
“爹,”杨秋月低着头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娘。”
“明天到县城孟家找孟康元说个清楚!”生米煮成熟饭,柳四娘只得这么说了。
“你现是有身子人了,不要再跪着里,起来吧,回房去好好休息。”杨初七扶起杨秋月说。
“晓得了,大姐。”杨秋月回了房间休息。
柳四娘对没什么表情杨初月说:“五妹啊,是你没那个福气。”
“娘,我不嫁不要紧,只要五妹能嫁个好人家就行,希望孟家大少爷是真心待五妹。”杨初月反过去宽慰柳四娘说,嫁不嫁孟坚诚对她来说无所谓。
柳四娘连着叹了数声“唉”。
“都饿了吧,我再把饭菜都热一热,吃饱了才好想明天到孟家该说些什么。”刚才一家子为了杨秋月事,忧心得都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