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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更是令四公主愤恨,刚要发作,还是猛转身子,开始擦着自己脸上冒出的汗水,不断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王,一会儿摸摸兄王的额头,一会儿抚抚兄王的脸庞,显得心惊肉跳。
北公主进药无可厚非,依照礼仪南王自然不便推辞,而令人担心的并非药中有恙,而是这药是否合体,若是出现差池,南人无计可施,只能忍着,无疑会雪上加霜。
“王妹,你且带小王妹去休息,稍过几日待本王好些,要带符柔公主去见王后。”大王谨慎地瞧瞧符柔,又看看四公主,无奈地闭上眼睛。
“是,兄王!”公主将大王服侍上床,盖好单被,不忘再探探大王的气色,而后厉眼瞧向侍女示意,宫女立即屈膝点头。
公主手牵符柔,径自走出,绝不再去理会那个侍卫,强压心中怒火试图小声与符柔寒暄着,文图只好悻悻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小径多弯,左拐右拐方才随着下人来到住处,里面早已收拾停当,整洁利落,丝缎齐备,侍女低垂,恭候着北域公主。
待到寝处,公主方才怒喝文图道:“你一介小小侍卫,在大王府内,要谨言慎行,不得造次,一来有损北王声威,二来有辱公主形象!大王自有王医诊治,不劳你操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凭你十万条性命也保不住……”谁也不相信小小符柔能下什么命令。
文图见这里与北王殿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也是一直压抑着火气,听到这里一时忘却了自己身份,应声而怒,“你一介小小公主,竟训示……”刚想反驳自己是王公,忽听符柔出声示意,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僭越,赶紧停住,可话已出口,细微而续,“一介小小侍卫……”
公主顿然愣住,根本没想到侍卫会顶嘴,张着嘴不知如何应对,脸红一阵,白一阵,又渐黑下来。
“不要吵架!”符柔松开公主的手,不用寻找,一把便抓住文图的手。
“是,公主!”文图赶紧住口,自己任务还没有开始,断不能招惹四公主就此结束。她虽然在南朝没有官职,可是哪个官宦都敬她三分,惹不起只好躲着。
四公主见符柔竟抓住对方,迷惑不解,料到这个侍卫绝非等闲之辈,否则北王也绝不会仅派他一人保护四公主,而此人礼法不通,一定有什么高神之处。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遂移步符柔身边,蹲下来来,双手握住她的小肩膀,文图由上面看去,四公主黑发柔密纯滑,尾部直抵地面,用一丝带扎住,身体俯下时,一股浓香扑来,竟萌生伸手抚摸那黑滑长发念头,忽觉造次,赶紧勒住心中那匹小马。
“符柔公主,咱们交谈,侍卫自然不会插嘴吵架,”她直接封掉文图的嘴,“北土之内,除了北王兄,你最喜欢谁?”
“文图!”小符柔没说哥哥,但小手果断抬起指向旁边,文图在哪里,她看不见也知道。
“哦,叫文图,”四公主自言自语,她开始用这种方法套话,“那么,文图什么地方好?”
“嗯哏!”文图无法用眼神示意符柔,她自然瞧不见,只好出声提示言多必失,万万不可随意回话,只可惜符柔根本不懂,
“他喂我抱我,讲故事,还在红图驹上背着我赛跑,比武!我生病了,还细心地照顾我……”符柔遇见南朝公主对自己如是交好,一五一十诉说着,说话之间小手不断上下摆动,一副兴奋的样子。
文图赶紧闭上眼睛,绝不能令公主再问下去,若是说道近来的变故,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而此刻身份低微,也不敢上前拦住符柔,形势陡转之下,眼下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这个四公主,便再次睁眼说道:“四公主,恕文某鲁莽出言不逊,在下虽然是南人,可多在北土行事,不谙宫中规矩,多有得罪,以后还望多多赐教!小公主已很劳累,稍事休息再聊不迟!”
“我不累!”符柔正说得兴起,自然不累,一经谈到自己的文图哥哥,还有一肚子话可以说。
文图简直气蒙,不累也该累了,怎么见了公主就忘了哥哥呢?
四公主却阴凄凄笑了,鄙视地瞟了一眼文图。
这时,突然跑进一名宫女,气喘不停,不断擦拭脸上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呼着:“公主……公主……”
四公主一见连忙起身喝问:“何事如此惊慌?”
“大王他……”
“怎么啦?!”四公主突然冒出冷汗,一大步迈到文图身边,那意味着大王一旦有变,即刻拿了文图。
“大王他退烧了!”
“死丫头!”四公主一听高兴不得了,立即抬手想打文图一拳以示感谢,可再一看是文图,“哼”一声,狠摆玉臂,直接跑出去,可是眼神中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
她跑出去片刻,又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地跑了回来。
文图一见那模样就知道来干什么,故意冷漠地立在那里,瞧也不瞧公主,心里却唱起了歌,真是乾坤扭转,止不定谁求谁!瞧着公主模样,心里真是痛快极了,莫要小看北土小侍卫,你偌大的南朝,也不能做到如此神速退烧!索性抱起臂膀,若无其事地踱起步来,视公主如不见。
其实,他大错特错。黄芩,又名山茶根,近万种中草药最为常见的草本科药,其性属阴寒,根茎入药,起到退热燥湿、清火消毒、凝经止血的功效,对于体内湿气横行导致的虐热有着极好的疗效,更是肺热咳喘初期不可多得的良药。而文图不甚懂得医理,将整个芩身入内,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熬制,其药性十分霸道,只是符柔体性非同凡人,大王又是极武之人,方能抗住如此强烈的药劲,重药施症,起效奇快。若是换得南国王朝的普通百姓,早就泻痢不止,忍受不了这黄芩的寒气了。
四公主见文图不搭理自己,一副能屈能伸模样,摆弄着双手,微微摇动柔肩,眼睛直挑挑盯着文图,香唇紧锁,几度欲言又止,那毕竟是大王,她的亲哥哥,再强大的怒火也得压制住。
文图明白这妮子想法,无非是还想求药,药当然要给,尽快见到二公主才是正事,可越瞧着南朝四公主越是气,根本就没把英俊潇洒的北土侍卫放在眼里,佯作不知对符柔说道:“公主,你且上床休息,属下在此守候,绝不出屋半步!”
“文图!”公主见含情脉脉根本起不到作用,立即再次暴露本色,怒声喝道。
文图觉得不折磨折磨这丫头对不起自己智商,便答道:“公主,在下已经赔罪,文某只是一介侍卫,还望望公主饶恕,况且眼下小公主确已疲累,得罪之处多多海涵……”
“对……不起……”那边公主虽然狠狠地攥起拳头,还是凄凄出声,嘴唇微微搐动,高耸鼻梁颤抖,马上就要哭出声样子,大王那是她的命根,“本公主只是想,再劳烦文侍卫弄些那药汁来,大王也是小公主的姐夫……”
文图见再弄下去,公主非哭不可,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公主,为大王医治病疾,自当是义不容辞,那好,这便随我去取药!”他怕再弄下去收不了场,再者那边已是收缩到极致,万一恼羞成怒,在自己的脖子上架上刀枪,岂不是被人强迫赠药?便瞅瞅四公主,又瞧一眼马上入睡的符柔
看来女人的故作委屈比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撒娇弄情暴跳如雷均管用,她见文图就范,也立即会意文图意思,立即喊一声:“来人!”
呼啦跑进两名护卫。
“多喊些仆女服侍符柔公主,门外调来十名铁卫严加把手,不得出一丝意外!”
“是!”
公主急急忙忙跑出门外,发现文图停在那里稍有不满,只好咬着嘴唇悻悻退到文图身后,跟在后面前行,她从未被人摆弄过,此刻早已恨得咬牙切齿,两只眼睛瞪得大大,怒视着文图的后背!
两人园内走几步,忽见一人迎面走来!
已是午时,园内滩水静静,芳草泛香,绿叶抖露,红花吐蕊,偶有几只彩色蝴蝶起舞,调戏着花花草草,曲径幽转,不胜惬意。和时的王宫犹如人间仙境,美色流连,沁人心脾,不去闻嗅也能品道随风而来的暗香,一口吞下去,便心胸大开,忘却诸多的愁绪。
二王背手停在在一株弱松之下,微瘦身材显得很是干练,也是发现了公主迎来,便待在那里等候,远远望去淡愁铺面,毫无笑意。
“二王兄,哪里来的兴致,竟来园里散步?”公主跑到前面问道,竟也伸手推一把二王,但未曾推动。
看来二王早已习惯,没有回答,转眼瞧向文图淡淡问道:“这位是?”
公主刚想回答,万万没想到文图竟在背后动手动脚,分明是用手在摸自己的后背,夏日衣服单薄,那手指已经触在了身体上,心里更是气得暴涨!
其实文图是在示意公主不要乱讲,“见过二王爷,在下系北土四公主护卫,名字不值一提!”他不想让二王知道自己名字,因为极有可能查出慕女节藏身之处,无论二人有何纠葛,此时是万万不能相见的。
文图俯身行礼之际,腰间宝剑稍有晃动!
那是青锋剑,二王的青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