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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一场秋雨袭来,带着丝丝凉意,偶有阵阵雷鸣夹杂着斜风开始敲打摇摇欲坠的晚叶,便有黄绿飘落,自是舍不得母枝,迅速沾着雨滴伴着泥土将自己死死束缚在树根之下。
文图一日也没有出厅,苦苦思考着如何对付黑牙子,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可他手握三千人马,个个都是生性险恶,无恶不作之徒;而自己的程家庄不足两千庄兵,大多是无家可归的良辈之人,若论厮杀绝不是黑野寨对手,想起老神仙的话,自己也没有战胜黑牙子的把握……
又,此处阴雨绵绵,不知龙城之内到底是什么季节,那些朋友是不是在喝着香酒,吃着火锅,搂着小妞,各个前仰后合,浑然忘记了自己……
“天已透凉,稍加些衣服吧。”慕女节走进卧厅,送来几件暖衣。
“谢谢慕女节,这多年以来多亏你悉心照料,我与符柔才能安然无恙。”文图见慕女节赠衣,感激起这份真正的关爱,忽想起百合此时定是无衣可加,远山野岭怎能承受?
“哪里话,若论亲情,符柔自是我的妹妹,你也是北土王公;若论知己,你我多年友情,怎可言谢!”
两人相遇十年有余,却从未调笑讥讽过,倒是相敬如宾。
慕女节见文图心事重重,一下子明白他在担心他人,便幽幽道:“不知那位百合是何来头,但见凄然入狱,也未有家人前来,如若独身一人,不能照料自己,文图公何不多加体贴?”
文图知道自己表情逃不过慕女节眼睛,微微点头道:“那日我追逐朝廷重犯,偶然在东岭一带山上的古刹见到她,确实无家人,而且在深山内独居,这雨竟一日未停,恐怕她煎熬不过去;可是……”
“你放心,柔儿自小甚解人意,温柔聪慧,绝不会介意;只是那程姑娘,总觉得最近时日不对劲,欲言不敢,欲行不为,好似心中遮掩着什么,看得出来她很是在意与你。”
“恐怕还是心有余悸,毕竟程老庄主刚刚逝去,可能就是有些恩情吧,过些日子便好;如果有时机,可以帮助她与阿武亲近些,我看他二人倒是很般配。只是你,这么多年全为他人,难道一直要等下去吗?”文图想起二王,同时也想起永世王后。
慕女节摇摇头,脸色低迷,沉声道:“情若能等得,岂有回首处?你还是去一趟吧,我见那百合自是孤单无助,也像是当年的我一般,我去见见程姑娘,向她秉明便是。”
“驾──”
红图驹之上蓑衣文图冒着夜雨直奔古刹。
程家庄距离古刹很近,不足一刻便来到山脚。
古刹之内亮着微弱的油灯,文图知道百合定在其内。
“笃笃笃……”文图开始重敲古刹之门,因为室外雷声雨声夹杂。
忽然,古刹内灯光不见,接着一阵索索之声,文图明白定是百合受到惊吓,止灯后拿出匕首,藏在角落等候信息,想想她的样子一定好笑。
“砰”一声,文图稍稍用力便将古刹门强行推开,口中立即说着:“百合别怕,是我!”说着,脱掉蓑衣点燃油灯。
文图环视望去,霍!自己却吓一跳,只见百合萎缩在墙角,浑身不断颤抖着,双目瞪得圆圆,手中果然持着匕首!
心里想到,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文学家,这雷雨竟将你吓成如此模样。
“文图?!”百合这时才看清,连忙起身,不断转动双腿,看来是蹲得麻木。
“你这是被雨惊吓,还是被冻的,如此惊慌?”文图疑虑问道。
百合仍在颤栗着,面色苍白,嘴唇干燥,颤音答道:“没事,可能是阴冷所致,还有你这大半夜的敲门,别说在这深山,就是在家里也令人惊秫。”
文图一笑,确实如此。
可是见百合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是迷然,他立即走上前伸手一摸,百合额头甚是发烫,应是秋雨一来,古刹骤凉导致她寒凉入体引发风寒。
一个女子,外面雨霖不止,自然也无法寻药。
来不及多说,文图即刻脱掉自己外袍,给百合穿上,再披上蓑衣,拉起百合便走。
“你呢?”百合见文图只余下内衬,外面又湿冷非常。
文图淡淡一笑道:“我乃武林中人,岂能惧怕这丝毫寒气?”
说罢,牵着百合走出古刹,两人驾马直回程家庄;高烧不止的百合早已迷迷糊糊,在文图后背上抚着睡去。
程家庄内,程贝贝看见眼前一切气不打一处来,文图浑身湿淋淋,只剩白色内衬,怀里抱着个年轻姑娘,痴痴迷迷不省人事。
这程家庄毕竟是自己家,虽然慕女节提前诉说一些情况,可这又脱衣又抱,自是心中难忍。越想越气,程贝贝忽然阻拦在文图眼前,厉声道:“我程家庄不许这女人进入!”
文图也是觉得有些唐突,不过百合身体仍在灼烧,只好低身道:“此女突染风寒,需要即刻卧榻修养,还望程姑娘多多海涵……”
“不行!”不说这卧榻还好,一提到床榻之上,程贝贝立即想起那晚文图将自己抱至睡间,清晨起来床上狼藉之状。
文图双手已经感觉到百合体温极高,必须立即医治,高声喝道:“让开!”随后身体向前一拥,立即将程贝贝推至一边,“慕女节,帮忙!”
程贝贝气恼异常跺着脚,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符柔闻声走出来,感觉到程贝贝在哭泣,循声走到她身边,悄声问道:“程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文图哥哥,夜半衣衫不整,竟怀抱着一个女子归来,我拦也拦不住,硬是闯了进去,眼里丝毫没有我在的模样……”
“嘻嘻。”符柔却笑了。
“你笑什么?”程贝贝立目不满。
符柔脸一红,但没有说出,可是程贝贝想起自己承认喜欢文图,定是这小妮子识破自己心思,也是面容尴尬,好在符柔失明不见。
符柔转身摸索着向慕女节房间走去。
“你去做什么?”程贝贝不解。
“既然文图哥哥将她抱进来,那女子不是生病便是受伤,我倒要去看看有无能帮之处……”
“唔,那,等等,我扶你去。”程贝贝抹掉眼泪,快走几步追上符柔,挽起她的胳膊,禁不住仔细看符柔一眼,心里甚不是滋味。
临近凌晨,百合方才苏醒,感觉到额头缠绕温热罩布,见自己卧在睡榻之内,闻得满屋飘着姜汤汁味道,知道文图在照顾自己。侧脸看去,惺忪眼睛瞬间睁大:文图身旁,不但有那个什么女节,漂亮小公主,还有一个气嘟嘟靓丽女子,简直是三仙环绕,立即将目光锁定文图,见他很是憔悴,关切望着自己──若再加上自己,整整四个女子,这不是花痴的节奏吗?
百合伸出舌头舔舔几近干裂的嘴唇,刚想说感谢的话,可又不敢开口,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才算妥当,便用征求眼神探视文图。
“你终于醒来,昨夜一直高烧不退,好在有慕女节照料,都是萍水相逢,不必在意,我只代你谢过女节便是。”文图明白百合不敢开口因由。
百合感激地点点头。
程贝贝听得此话更是懊恼,我当夜昏厥,为何你不喊来慕女节,而是独自一人脱我衣裳……更是代人感谢之语令人气愤,这女子难不成是哑巴,还容你代谢?
慕女节立即欠身,冲着百合示意不必言谢,照顾人已是她的习惯。
百合又看向符柔,昨夜恍惚中此女曾为自己运功疗病,嘴里喃喃道:“公主……”
符柔立即寻到百合身边,因为是哥哥带回的人,自己也感到亲切,只可惜眼睛看不见,又不好身手去摸,便寻到百合的手抓起,嘴上甜甜笑着。
文图见百合有些诧异盯着符柔的动作,“符柔妹妹自幼失明,”这时才想起尚未介绍,便逐一道明,“这是北土四公主,这位是慕飞玲女节,也相当于公主,那位……”文图一看程贝贝脸色冰冷,只好转回头,“是这里的庄主。”
“我叫百合,”百合又是伸舌舔舔嘴唇,慕女节立即端来一杯清水递给她,“百忙……不,劳烦你们照顾我,特别感激……”不过,纳闷还是战胜怯懦,盯着文图问道,“符柔是公主,你是她哥哥,那岂不是王爷?”
百合再度为自己的穿越感到纳闷,难道说穿越就必须见到王爷吗?
文图立即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他的哥哥。”
符柔却笑了,轻轻摇一下百合的手,知道她没有弄明白,稍稍抬起头说道:“文图哥哥是北土王公,南国的副掌城,程家庄的庄主,并非我的亲哥哥,而是救我的英雄!”一脸骄傲表情,带着无限憧憬,无意中将并非我的亲哥哥几个字说的很重,她自己也浑然不觉。
百合艰难地坐起来,面对冷面女言道:“程庄主,我冒昧来打扰,一定是给你们造成很多不便之处,还望多多担待。”
程贝贝虽然气呼呼,可是到底是客人,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天刚蒙蒙亮,阿武牵着小公子气喘吁吁跑进来,忽然发现床榻之上的百合,张嘴结舌道:“这不是那,那妖,妖……”
“妖女!”百合替他把话说完,知道自己早被这一带传为妖女。
“对,不对,她为何在此处?”阿武见文图在瞪着自己,赶紧低头住嘴。
“有何急事,如此慌慌张张?”文图问阿武。
见里面这么多人,阿武欲言又止。
“无妨,这里均是自己人,说来听听,不要吞吞吐吐!”
“南国四公主她,她……”阿武还是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盯着文图,怕是这文图公勃然大怒。
文图一听是公主的事情,忽然站起来揪住阿武衣领,大声喝道:“快说,公主到底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