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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后,我的心都是提着的,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秦念念现在换地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一直没有得到秦念念的消息,五点后,我按照事先想好的那样拦了辆出租车去山上。
我从车上下来,看着这片青草幽幽的山坡,望着太阳的方向,看着它渐渐沉落,最后消失不见,我凝重的心这才豁然开朗的笑了,我赢了!
笑容刚爬上的我脸颊,就有一辆车在我的身后停下,即便不回头,我也已经知道,是季流年。
我脸颊上的笑容缓缓落下去,余光瞥见身侧多了一双鞋,我知道他肯定在看我,因此我也没有抬头去看他,只自顾自的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得不到他的回答,我失笑了一下,有些生气,有些酸涩。
我突然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对他道:“这块地,早在很早的时候你就已经买下来了,你说,要在这里给我盖一个城堡,要把我当公主一样呵护……”
可是现在,他竟然不记得我了!
我怒:“季流年!你怎么可以记得所有人却偏偏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在这个地方,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想起他对我的宠溺,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眉眼深深,定定的瞧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情绪爆发的我在他眼中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我像是一个话剧演员,在台上演着自己的戏,而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这就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我收起眼底的湿润和我决堤的情绪,我讪讪的笑了一下,嘴上却恶狠狠的道:“真是对牛弹琴啊!”
我摆摆手,“不说这些了。”
既然他只是一个看客,我也没有必要将我在他面前弄的那么狼狈。
很快,我就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平静的看向他,我淡淡的,强势的,笑容灿烂的吐出三个字:“我赢了。”
他薄唇微扬,很是平静:“愿赌服输。”
我很满意他的态度,之前我还担心他会耍赖,“你不耍赖就行。”
他也不浪费唇舌,开门见山:“说吧。”
“从现在起,从这一刻开始计算,我要你做我一个月的男佣,形影不离,陪吃陪喝陪逛……”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淡淡的打断:“陪睡吗?”
“你想得美!”
他煞有介事的点头:“只要不陪睡就行,说实话,你干煸的身材我实在没有兴趣。”
“季流年!”我真是恨不得一棒子敲开他的脑袋。
他早就不知道睡了多少回了,现在竟然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对我说,他对我干煸的身材没有兴趣!
季流年已经懒得再搭理我,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走向他的车。
我是做出租车来的,在这里,怎么可能打得到车?怕他丢下我,我忙跟上他的脚步上了他的车。
他看也不看我,启动车子调转车头朝山下开去。
我的背一碰就会疼,因此我是侧着身子坐在副驾驶的。
季流年的声音突然扬起:“我以为你会提出让我悔婚的事情。”
“呵,你以为?我们熟吗?你很了解我吗?”我不高兴的哼哼。
他淡漠道:“你喜欢我不是吗。”
他说的笃定,这话听在我耳中却是格外的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我必须要仰望他一般。
我酸涩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去看他,倨傲又倔强:“少自以为是了,就算我喜欢你,但是也并不代表你是我的全部!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他似笑非笑:“是吗?那是谁在一直对我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我眯了眯眼睛。
他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一直在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吸引他吗?
他嘲讽的笑:“你这么聪明,难道会听不懂?”
我的胸口被怒气涨满,起起伏伏着,并且在不断的膨胀,就像是气球一样,越吹越大。
原来,我的行为在他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他以为,我是在对他玩把戏。
他为什么这样想我?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有过曾经,还是他只是很直观的看待我,因为不记得,所以我对于他来说,也紧紧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一个跟那些试图接近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的人。
“季流年,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混蛋呢?”我压着心口的火气,咬牙切齿。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依旧很陌生,但是他却沉默了下来。
我想了一瞬,没错,从我回来后,从我开始想要接近他就是带着目的,我试图激怒他,让他有情绪,我的确也一直都在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让他重视我,并且进而想起我。
我苦笑,我没有想到我这些行为在他的眼中就变成了欲擒故纵。
我压下那些苦涩,换上一张妖媚的笑靠近他,在他的脸侧吐气如兰:“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欲擒故纵是吸引了你呢还是吸引了你呢还是吸引了你?”
季流年眉梢微动,不带任何感情,他侧眸,正好与我的眼睛对上,因为还要开车,因此他不敢与我久久对视,很快就错开了去。
我明显看见他眼底的闪烁,我笑了,唇瓣微微贴了上去,又凑近了他几分。
我在他的耳边耳语:“季流年,你躲什么?”
我敛着眼睫,浅笑低语:“还是……我的欲擒故纵真的让你心动了?”
我银铃般的笑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他漠然打断:“你未免想太多了,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的朋友吧,她蛮厉害的,为了你,也真是拼了。”
他的话语里带着轻笑,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从他话语里的意思我还是听出来了,秦念念出事了。
我拿出手机给秦念念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医院的护士,我这才知道秦念念住院了。
我再没有心情和季流年斗嘴,一到医院,我就直奔秦念念的病房。
到了医院,我看见秦念念的手上都是伤,我惊了一下,拿起她的手检查她的手臂,这才看见她的手臂上也都是伤。
我忙掀开被子,掀起她的病号服检查她的身体,却见她的身上也是皮开肉烂的到处是伤。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
我守着秦念念,一守就是一夜,半夜的时候她开始发烧,我不厌其烦的给她物理降温。
换毛巾的时候,病床上的秦念念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开始说梦话:“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算了,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乔灵在哪里的,更不会帮你们把她叫过来……”
“不会……我不会这样做的。”
她的声音虽虚弱,却铿锵有力。
突然她又呜咽的哭了起来:“你们别打我了,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马上,她又仓惶的摇头,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能说!不能告诉他们乔灵在哪里,不能帮他们把乔灵叫过来!”
她一会儿坚强,一会儿懦弱,反反复复的发狂。
我想当时的她在经历那种折磨的情况下,内心肯定是崩溃的,一面是害怕和懦怯,试图妥协,让自己少受一点罪,一面又是担心和道义,不能出卖朋友,不做懦弱的人。
季流年!他就这么狠?是不是为了赢,他什么事都做得出?念念也只是一个无关的人啊!
我觉得歉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受这样的罪。
我一直都知道,像季流年那种家族背景,像他那样的人,向来是冷血无情,并且不择手段的,却从来不知道,他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