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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进去?”
“等等……”犹豫片刻,这人道:“杜逸楼诡异得很,不但修为极高,还精研法阵,这是他徒弟的院子,搞不好藏着猫腻。”
另一人道:“怕什么,他都走了五年了,还能有什么猫腻藏着,咱们是正经的风仪庭巡视,哪间院子进不得?如今这里没人,呵,万一有什么宵小藏着,做些苟且之事,咱们不给揪出来,岂不是渎职?”
风仪庭?!
宋佚一怔,还真是巧,一直想会会这帮狐假虎威的东西,这会儿就送上门来了。不过,他们来小师兄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哎哟,还是师弟的脑子灵光。”当先那人又笑道:“白云筝那个怪人虽不在,可保不定其他人也不在,他这院落地方偏僻,正适合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可不是么?要我说,杜逸楼这一门几个都是怪胎,如今他们师父和大师兄跑路,没准已经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白云筝上没师父管束,下面就一个没用的废物师弟,还不得无法无天了?说起来,他那师弟叫什么,宋……宋什么来着?哎,不记得了,也不必管他,五年了还在下院厮混的东西,等于聋子的耳朵,纯摆设。”
听到这里,宋佚皱起眉头,风仪庭的人,按理当深谙法度,端正言行,怎么却这样没有规矩,满嘴侮辱人。
“呵,要说啊,还是姬师姐想得周到,叫我们来这边查探,如今白云筝不在,咱们就是翻个底朝天,甚至一把火将这屋子给他烧了,又能如何?待他回来,就说咱们巡视时,从他屋里抓到一对苟且男女,就他那个废物师弟,跟山下那个又痴又丑的老女人,这两人被发现后妄图反抗,我们按门规捉拿处置,动手时不慎对房屋有点儿损坏罢了。”
“你这故事可编得玄乎了,白云筝那么精明的人,能信?”
“木已成舟,不信也得信,他再有什么不满,还敢造反不成?我看他就是个软蛋,给个废物拖着,庸碌无为的混日子罢了,换了我,谁管什么师弟,自个儿有实力就该往上走!”
这几人满口污言秽语,说说笑笑,仗着主人不在,大摇大摆走到院内,宋佚也从书房踱了出来,站在房门后。
宋佚有种感觉,这段时日里,随着修为渐长,自个儿的心性开始产生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沉稳,更有深度,增加了回旋的空间,不会立刻就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行动。想当日,高战一句“娘娘腔”,就让宋佚怒从心头起,不顾自己修为浅薄,上去打了一场,虽侥幸得胜,却难免有点儿冲动了,若高战再强一些,宋佚怕是要血溅当场。
现在,这几人一搭一唱,嘴里的混账话比高战当日难听十倍,宋佚听在耳中,却并不觉心浮气躁,更不会脑子一热,立刻扑出去。他悄然踱到房门口,耳中听着那几人的动静,心内评估这帮人的数量、身份、能力……
教训当然是要教训的,风仪庭的人,可从没在他生命里泯灭过存在感,不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宋佚至今遭受的所有磨难,都有他们或直接或间接的功劳。
而今,砥砺自己的“功臣”走到眼前,哪有不好好“感谢”一番的道理?
“院子里不会有,进去找。”
话音刚落,院中几人只觉一阵阴风横扫,本该空无一人的房舍竟然大门洞开,不由齐齐打了个冷颤,定睛看去,只见一人正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们。
五、六……六个人,跟宋佚估计的一点儿不差。
宋佚站在房门口,盯着不请自来的六人。
“这……你怎么在这里?”打头那人是真没想到屋里竟有人,惊了一跳,厉声问道。
“有钥匙。”宋佚竖起一根指头,钥匙挂在他指头上:“我家师兄的房子,我想来就来,倒是你们,做什么来了?”
“……我们巡视到这边,顺路看看,你少废话!”旁边一人梗着脖子嚷,想从气势上把宋佚打下去。
“说谎。”宋佚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风仪庭的巡视路线,历来是从北岭上走,离这里有一里半的距离,不顺路。”
“呵,小子还敢管师兄们的道?”另一人冷笑,上下打量宋佚:“你刚说师兄,那你就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了?”
“与小师兄的修为相比,确实不成器。”宋佚点头:“不过和诸位相较,应当还是要胜出一筹。”
这话不是瞎说,宋佚如今已将照月剑法练得得心应手,流泉心诀也已到了第六层。回想当日在映月泉峰顶上,莫清宁说他的剑法只七成火候,宋佚还有些不服,如今一想,“七成”怕都是给自己面子呢。经过这十来天苦练,宋佚早已脱胎换骨,若现在让宋佚再接莫清宁那一招,必定又有不同光景。
对月泉宗首席弟子,宋佚都没怕过,何况眼前这几个杂鱼?
“呵……呵呵。”
此话一出,六人中有五人都笑起来,显然把他当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只最后那人眼珠子一转,忽而变了脸色,扯一扯身前那人的袖子,悄声道:“师兄,不对头,这人……之前高战和另两位师弟就是吃亏在他手上,伤到现在还没好呢。”
“唔?”那人似乎是这六人中的领袖,听这话,斜眼看了宋佚两眼,鼻子里冷哼一声:“你确定?就他?”
“……应该是。高战到姬师姐面前哭诉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姬师姐没怎么搭理,两句话就打发走了。”
“不理他很正常,大事还没定呢,这点儿小事也值得咱们风仪庭主在意的?不过你既这么说……”
摸摸下巴,这人上下打量宋佚,笑道:“你最近也算掀起了一点儿小水花,既然伤了我们风仪庭的人,今天就正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门里的规矩都是怎么定的,又该怎么遵守。”
宋佚面无表情,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不过就是再打一场嘛,他早已做好准备,既然实力说话最重要,那就不用嘴上再说什么了。正好,自己没日没夜练了这么多天,正好拿他们做个验证。
风仪庭的巡查队都由上院弟子组成,实力越高的队伍,所巡视的范围就越核心,听闻,姬玉枢本人每天都会带风仪庭的精锐弟子去给各位长老请安,看似恭敬,实则心思叵测。
这六人当中,应该有四个三等,两个二等,至于谁是谁倒没那么重要……
宋佚缓步走到院中,道:“出去打,别把小师兄的院子弄乱了。”
这里并未被师父设下法阵,坏了就是坏了,宋佚可不想一来就把小师兄的房子弄得一团糟,尤其不愿让屋内的师父画像和怒焰玄经暴露在人前。那些都是师门的东西,自己身为弟子,便有守护之责。
他带头往外走,那几人互相看一眼,也跟着向外,很快,几人都站在了山麓上。
蒙昧夜色已降落,今晚没有月亮,只有群星一颗颗在天幕上露脸,四野寂静,夜风清寒。
六人站定后,没多说话,直接出剑朝宋佚围攻上来。宋佚看得分明,这些人倒是没有杀人的心,招式中都未出全力,只想教训自己。他不慌不忙,剑锋连点,一一都挡下来,速度之快,力道之精,令当头那人轻轻“咦”了一声。
“看不出来,你还真不像说的那么废。”
一人忽然变招,真气腾上剑锋,朝宋佚迎面挑来,宋佚见他剑上声势颇大,知道已不是第一击的试探敲打之意,手上也重了几分,先一横扫,跟着反手一斩,真气裹在剑锋上,悄然逆冲而上。那人立刻拿不住剑,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脱手而出,飞了老远。
“这……”
见他一招就挑飞了同修的剑,当头那人脸色变了几变,吼道:“都上,别跟他客气!”
剩下五人顿时围上来,各展所学,纷纷攻向宋佚,剑光不时杀向他要害处,竟是没了顾忌。宋佚不慌不忙,身姿灵动,体内真气如滔滔江水,顺畅无比,腾挪闪转间,青幽幽的真气贴在剑锋上,又隐隐分出一股绕着身周游走,护得上下滴水不漏,游刃有余。哪怕第六人已拾回了剑,加入战圈,依旧难以撼动宋佚铁桶般的防御。
宋佚边战,边分心评估几人的下一步动作,并有意识地收缩剑锋,将自己的防护网缩小,那几人以为他露了破绽,越发攻势如雨,步步紧逼。一不留神,当先那人前突成功,剑光划破了宋佚衣袖。
看来还差一点……
宋佚暗暗摇头,灵剑双分的本事果然没那么容易吃透,虽然现在已能勉强达到攻防一体的效果,依旧有罅隙。收缩剑锋,也是给自己加点儿难度,果然就被他们逮住了。
想道这里,宋佚一提真气,抽身后跃,只见空中一道真气腾起,生生逼退靠得最近的三人,三条即将落下的剑影,也被这道真气冲散。
六人不知宋佚是在拿自己喂招,试炼自创法阵的雏形,看他跳脱战圈,立刻围上来截杀。宋佚深吸口气,长剑朝天一指,流泉心诀随心而动,体内蕴藏的真气仿佛化为一股洪流,顺着他手臂直上剑锋。紧接着,宋佚将手一横,只见剑光乱射,一招“斩月”轰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