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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前些时日和司徒宇凡一起在破庙中分食叫花鸡,大口喝酒的那个酒鬼,司徒宇凡接过对方抛来的东西,不由觉得有些微烫,定睛一看是一団烤热的椭圆泥巴。
这显然是一只包裹着的叫花鸡!
司徒宇凡此刻不由忽然想起来了七日前与他的约定。
当时两人说好七日后,酒鬼再烤一只鸡,而司徒宇凡再请一次酒。
但是由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倒一下子将这事情险些忘记了。
司徒宇凡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有些散乱,但是神色却极为洒脱的酒鬼,不由微微觉得有些奇异。
司徒家虽然如今宴请周围群雄,但眼前这位想来是绝计收不到邀请的,而司徒家作为一个中等家族,门口到底是有几个好手守卫的,此人能够避开诸多守卫,站在这里等待,想来没有几分本事是绝对办不到!
不过司徒宇凡倒也没有多管,他本就喜好奇人异事,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酒鬼倒更令他觉得有趣。
那酒鬼将深红色的酒葫芦往嘴里倒了倒,却也倒不出几滴酒来了,瞥了眼还愣着的司徒宇凡。
“怎么的,当日说的话不算数了?”
“算数!当然算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司徒宇凡拍了拍胸膛,“你随我来!”
说罢,他带着酒鬼朝着自家的酒窖走去,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司徒宇凡向来古灵精怪,又熟悉家中地盘及巡逻队伍。
两人几乎不费力气就已经来到了司徒家酒窖。
司徒家的酒窖很大,分为内外两层,外层较为干净,这里的酒常常用于大型宴请,都是近些年来的新酿,而内层则鲜有人进,甚至布满了一层灰尘。
既然要找好酒,两人也不看外边新搬进来的酒坛,直到深处见到满是灰尘的架子,这几架子的各色美酒令人眼花缭乱,酒鬼随便找了一坛,揭开盖子就是一股浓郁的芬芳,不由赞叹道:“五十年的茅台!好酒,好酒!”
司徒家算龙云城内的大家族,甚至在南方也是小有名气,江湖豪杰又大多喜酒,此地最也难怪深处的窖藏自然多为珍藏许久的珍品。
司徒宇凡找了个稍小的酒坛子,揭开盖子对着瓶口也喝了一口。
一股甜爽刺激的感觉爬满了整个神经,喉咙中似有一线暖流深入胃内,接着那股浓烈的味道便化作绵柔的口感留在了舌尖。
“这酒的口感倒也真是奇妙,竟比女儿红还要好喝几分。”司徒宇凡不由感慨。
酒鬼过来细细一闻,说道:“此乃汾酒分支的名酒‘竹叶青’,乃以汾酒为底,辅以砂仁、紫檀、当归、陈皮等十余种药材以及雪花白糖、蛋清等配伍,精制陈酿而成,诗中有云:‘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说的便是此酒。”
两人从酒窖中搬去了几坛陈酿,匆匆离开了司徒家。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一个身影匆匆忙忙骑着马儿直奔司徒府,从司徒府大门下马后,连马都没有拴,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宴会厅。
众人本在热闹的进行着庆功宴,此时见得有人突兀得跑进来,不由都向之望去,此人断了一条手臂,身上居然满身鲜血,他上气不接下气冲到司徒元义门前。
“不……不好了!何……大人、司徒……家主,那人命鹰王……和万里鹫……被人抢走了!”
“什么?”
满座哗然!
就在众人正惊讶万分,又手无所措之时,却见宴会厅门口又缓缓进来了一个人。
来人是一名女子,神态妩媚妖娆,在场许许多多男宾竟不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该女子嫣然一笑,更是令周围的男人的不由醉了几分。
她身着织金缠枝纹薄纱,头戴一朵曼陀罗花,开口声音酥软柔媚。
“抱歉打搅诸位,不知司徒宇天和司徒宇凡是否在这?”
此时司徒宇凡和那酒鬼来到不远处的一处凉亭歇下,敲开泥土,取出叫花鸡,又是一番畅饮。
酒鬼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道:“听说这几日你们家去打那个黑鹰寨了?你这小娃娃也跟着去了?”
司徒宇凡也没戒心,反正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他到司徒家找到自己,端得必然已经知道自己司徒七公子的身份,便坦言道:“是啊。这几日都去忙活这事了,所以才差点把跟你这约定给忘记了,倒是幸好你没忘了这叫花鸡啊!”
酒鬼摇了摇头,称道无妨,手中美酒入喉,继而随意得问道:“你这次上山,可有曾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一些寻常匪徒而已。”司徒宇凡如实答道,也没有多想。
酒鬼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低语道:“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怪哉怪哉。”
司徒宇凡斜躺下来,瞧着酒鬼神神叨叨得念出这么一句,嘴里重复念叨一遍,总有些不明不白的情绪倒令他心神缭乱。
这般想着,司徒宇凡端起酒壶,猛喝了一口手中“竹叶青”,坐正身子,目光灼灼,朝着对面那沉醉的酒鬼说道:“哎,酒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那酒鬼也是灌了一口手中琼浆,摇晃着脑袋:“不可说不可说。”
司徒宇凡也不恼,嗤笑道:“莫给我装神秘,我请你喝好酒,你还到底有什么不可说的。”
酒鬼继而晃头,“时候未到,说了你也不明白;时机到了,不说你都自然会晓得。”
司徒宇凡还想追问,却见那酒鬼缓缓站起来:借着酒兴高唱道:“举酒浮白当三千,聚散苦绵连,但见明朝故里,但逢相见缘。是敌是友,不若此宵时节,半醉半醒天地间!”
此刻明月高升,将这亭子和两人的声音照的有些清长。
而这词曲听来有几分哀愁,却好似对世间许多事情含糊不清的解释,有几分狂气,却更多了一丝无奈,虚幻和缥缈。
司徒宇凡听着听着,少有的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什么。
而那酒鬼唱完,刚想举起手中美酒痛饮一番,手却不由忽然停下。
他望着西北方的司徒府,脸上那一派潇洒惆怅忽然全无,只剩满脸惊讶和失措。
“不好!出大事了!怎么那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