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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方向,距离天剑山门几百里外的一座枯石山底。一道紫色光芒悄然闪过,缓缓飘落而下。
枯石山地,遍地是大大小小的帐篷,居中的几座赤红色帐篷尤其奢华。远处看去,竟如殿宇一般,好不大气。
两道紫色身影悄然出现在赤红帐篷门前,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四周亲位士卒瞬间如潮水般蜂拥而至,把赤红帐篷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手中清一色的钢刀三尺有余,携着劲气,青色元气在空中丝丝作响。战斗一触即发。
“呵呵…”两道身影中身着紫色锦衣的中年男子轻笑几声,面对着眼前的阵势丝毫不露畏惧之色。好像只要自己愿意,毁灭他们只在掐指之间。
“天剑陈晔携小儿前来拜见,还请众位兄弟通报一声!”身着紫色锦衣的陈晔拱手说道。
那锦衣男子却是陈晔不假,身旁的少年自然就是陈浩了。两个天剑门人出现在皇族的地头上,也是让众人多了几分谨慎。天剑和皇族虽然表面并未翻脸,但是私下的矛盾,不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用水火不容却一点也不过分。
众人紧握的钢刀上青色元气加重了几分,死死的盯着眼前两人,却没人一人前去通报。
陈晔邪笑着摇了摇头,一股紫色元气悄然在胸前升起。
“且慢!”一股苍劲的声音在账前爆开,“陈公是公子请来的朋友,不可无礼!”
说话之人一脸的俊秀之气,比起陈晔还年轻几分,一张俊俏的脸庞却不乏老成与干练,估计也是皇族麾下年轻一辈的俊才。谈吐间,陈晔细看了几眼,暗自分析着。
拨开众人,那人踏至陈氏父子近前,躬身道:“陈公!少爷!最近风头很紧,营帐之内也是风声鹤唳。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陈公恕罪。”
“无妨!”陈晔眼神微凛,问道:“阁下是?”
“哦,在下杨修,是马仁公子麾下一无名书生罢了。”顿了顿,杨修紧接着说道:“公子受伤在身,不便相迎,妄请陈公海涵。公子早已在账内设下酒宴,等候多时了,陈公,请!”
“爹!”陈浩上前一步,毫不掩饰的怒视着杨修,放下喝道。马仁虽然有伤,但也不至于伤到这种程度。账前也不出来相迎,明显是仗着马家势大,在摆谱儿呢!
“哎?马仁公子与梦域圣子斗法,伤及经脉。不能相迎自然可以理解。浩儿,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走,进账!”陈晔一脸平淡的说着,当下也不再拘泥什么,大步朝账内走去。
这马仁毕竟年少轻狂,此时仗着账内有器宗撑腰,做起事来也放肆许多。陈晔表面无意,内心却多了一分蔑视。即使往后皇族势力尽数交与此人手中,恐怕也难有作为,当下也不再介怀。况且,魂境修为还能被刚觉醒没几天的魂士伤了经脉,简直是笑话。
陈晔方才那番话,自然是说给马仁和账前众人听的。陈斌一双黑眸下甚至看见账内马仁此时会是怎样扭曲的面容。冷笑一声,马仁继续往前走着。对于马仁,他扪心自问,至今似乎还没有重要到能影响自己的地步,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轻踏几步,陈晔似乎想到什么,转过头去,“杨兄,你们的人…”
不等他说完,杨修便急忙回道:“陈公放心,皇族门下弟子今晚没有见过任何天剑族人。请吧。”
“那就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这就是陈晔此时的感受。
入账,行至后账之中。
“哈哈哈…陈兄前来,小弟有失远迎,还请陈兄见谅啊!”一入后账,便看见满脸堆笑的马仁躬身说道。
“公子客气。”陈晔淡淡回了一句。
“陈兄,来,我专门为你备了这桌酒席,今天我们要好好饮几杯,略表谢意啊!”马仁笑道,“来,陈兄不必拘泥,请入座吧!想必这位就是令郎吧,嗯!少年英才,将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来!一起入座吧!”
“哼!”陈浩冷笑一声,并未多说。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满脸花白胡须的老者缓缓走近,沧桑的脸庞一双深邃的眼眸格外醒目,此人正是在断魂崖上与陈斌斗法的器宗马谡。
近身前来,马谡拱手先声:“马谡见过陈公!”
见势,陈晔立马回礼:“前辈折煞陈某了,前辈在梦域中是响当当的人物,我陈晔只是无名小辈罢了。前辈大礼,陈某愧不敢当!”虽然对马仁小辈不以为意,但是马谡却是马氏一族三大元老之一,又身为器宗强者,无论是地位还是修为上,都让陈晔礼敬三分。
当然,马谡这一礼他心里清楚,断魂崖一战,自己最后一腕之力才使得马陈二人脱险。马谡行这一躬倒是不失礼数,只是陈晔心里清楚,他也只是故作姿态罢了,马氏一族的脾气秉性他还是知晓的。自己若受了这一礼,恐怕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
“哎?断魂崖上,陈公有救命之恩,这一礼,你受得!”马谡花白胡须微扬,豪声说道。
马谡虽为马氏三老,却也是唯一一个江湖中有些口碑的人物。粗旷的外表下,心思却级是细腻。年迈却不失豪气,“有意思!”陈斌心里暗想。
缓缓抬起马谡的手臂,陈晔笑道:“前辈言之有误了,当时情况危机,陈某只是救了天剑陈斌,至于前辈,陈某并未来得急救援。前辈,您说,是不是这样!”
思绪又被拉回当日的断魂崖上,阵法已然破裂,陈斌和马谡都被那可怖的吸力拉扯进去。陈晔手握仙灵镜,一股紫气猛然灌输其中。脚掌瞬间用力,云端的气流像是被踏碎了一般,一声爆响,幻影般冲至马陈二人身旁。
一旁,破裂的阵法嗡嗡作响,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撕裂了一般。说时迟,那时快,紫色元气俨然凝成两股气团,包裹在阵法身旁的两人周身之上。陈晔左臂微颤,仙灵镜异光闪烁,如流光一般,三人尽数被拉出阵法之外。紫色气团应声而破。
正在夫子和印之时,一股无形元气猛然冲向马谡。吃力不稳,马谡当即朝崖顶爆射而去。也是在那一刹那,他才恍悟:那陈晔是在暗中帮助自己,便顺势携起马仁,才得以逃脱。否则以当时的自己,若是和半步器宗的拼命,恐怕只有消亡的命运了。
“哈哈,陈公做事果然滴水不漏。不拘小节,必成大事。请坐!”收起心神,马谡眼底精光闪烁,笑道。这等心思细腻之人,如果不是朋友,就一定不能留在这梦域之中。
“请!”父子二人此刻便不再拘束,却在宾客席位间坐了下来。
早知天剑一族中,有皇族暗生的羽翼,虽然不知详细,估摸着也和陈晔有莫大的关系。马氏二人心中暗想。
纷纷落座,杨修见势,便斟起酒来。
马仁端起酒杯,说道:“三伯,这杯酒我俩一起敬陈兄如何?断魂崖上,能够脱险,陈兄功不可没。”
“哈哈!好!陈公,请!”端起酒杯,马谡捋了捋胡须,笑道。
陈晔当下便不再犹豫,端起酒杯,说了声:“我敬二位!”便一饮而尽。
“爽快!哈哈…”大笑一声,马谡,马仁也相饮而尽。
酒过三旬。马仁微红着双眸,轻声问道:“陈兄,来天剑之前,父亲就告诉过我:此次天剑一行,自会有贵人相助。我想这贵人应该就是陈兄你吧。”
陈晔笑而未语。
见他不作声,马仁并未发作,毕竟关系到族内的秘密。沉吟片刻,带着几分酒劲,马仁又问道:“不知家父与陈兄之间有何共谋之事,不知陈兄可否告知一二?”
“哼!”陈晔冷笑一声,“公子,该让你知道的事,你父亲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也不必知道。”
“嘭!”一声脆响,马仁手上白玉杯应声而碎。
宴桌之上,一片沉寂。陈浩缓缓起身,悄然走到他父亲身后。陈晔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喝着酒。
杨修见状,大笑一声:“哈哈,陈公说得没错。公子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将来都会知道。也不会急于这一时。陈公远来是客,杨某这无名之辈为今天能认识陈兄这样的人物甚感荣幸。来,我敬陈公!”说着,也不管陈晔,独饮了一杯。
陈晔缓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杨修凌厉的眼神瞥了瞥一旁老态龙钟的马谡,望其解围。
似乎才感觉到气氛的不对,马谡憨笑一声:“呵呵!陈公,你不必和我这大侄子置气。他年少气盛,你别忘心里去。既然大家都是为皇族效力,也就不在计较那么些事。仁儿,你难道忘了马氏一族的族规了吗?还不赶紧向陈公道歉!”
听到马谡发话,马仁的气焰瞬间灭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