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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五日,官天宁终于舍得出他的东宫,来到了官府。www.Pinwenba.com官少忧回了所有人的面子,可对这个世子当真是与众不同的,听闻下人来报当即就同意接见。
林夏眼见官少忧上一秒还在和自己抢芙蓉糕欢腾得跟打了鸡血一样,下一秒立刻装出一副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模样,很是目瞪口呆。她很费解,装柔弱也就罢了,这个惨白惨白的脸色他是怎么弄出来的?莫不是他骨子里属变色龙的吧?
官天宁来的时候,彼时官少忧正歪在榻子上病怏怏的样子。见是他来了,神色恹恹的打了个招呼,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官天宁显然是没料到看见的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场景,当时就惊得两只眼睛都瞪圆了,说话都不利索:“三、三弟,虽然知晓你受了伤,可总不至于变成这样吧?那女子功夫再厉害,能比得过你?”
官少忧“哼哼”两声,指指自己的肋下道:“有毒。”
官天宁再惊:“你不是解了吗?”
官少忧:“余毒未清,虚得很。”
林夏强忍着笑意给官天宁上了茶,后者显然是觉得官少忧这副惨状忒惨了,惨绝人寰惨不忍睹,连跟他说话都是浪费他的力气。于是官天宁同林夏道:“他这副连小鸡仔都拎不起来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林夏瞥了一眼官少忧,眼风正正扫过他趁着官天宁不注意,给林夏飞来的一个眼神,小得意欠揍的模样。林夏偷偷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来一滴眼泪,道:“王爷是因为保护我,才误中了毒。他上次的旧伤还没好,这巫月之毒着实厉害,只能好生调养。”
官天宁见林夏也是这副模样,于是就当真信了官少忧是“病得很严重”,只是仍旧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我说三弟,你一向不是身强体壮的,刀伤毒伤之类的用口水舔舔都能好的家伙,怎么这次一下就虚了呢?虚得太突然,虚得太诡异,虚的太实在了!”
林夏因为他连说了三个“虚”而神情古怪了好一阵,强忍着笑憋得很是辛苦。她偷瞄官少忧的脸,发现他脸色也很是郁闷。嗯,的确,他这副白生生羸弱的模样,确实像极了“虚”得很啊。看来要给他好好不不肾了,男人,肾亏是绝对不可以滴!
官少忧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道:“宫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想来官天宁此次来探望,其实就是要面对面跟他谈论这件事的,当即神色就凝重了起来。他说:“如预料那般,他们也同样找上了宫里的‘林夏’。只是很奇怪的,却并没有拿她当人质。而且这些人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的计划一般,只是象征性的在宫里面闹了一阵子,并没有真刀真枪硬碰硬的架势。看样子,应该是雇佣的人。老四府上也闹了一下,好在没出什么差错。”
官少忧微微蹙眉:“这么说来,那些人倒是一股脑的都跑到我这里了。呵,真是看得起我。若非我大意,他们岂能伤我,又岂能安然离去。”官少忧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林夏因为他这不经意间释放出得杀意而凉了一凉。她觉得很奇怪,一切的行动都是这几个人制定的,绝对不会有泄露的可能。若说是内贼,可什么样的内贼能内得连几人周密的计划都完全得知?该不会……林夏向一脸凝重的官天宁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不会的,一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官天宁道:“你信中所提的那名女子,如今可还安在?”
官少忧点头:“好吃好睡的供着呢,都死过一回了,愣是让咱给救回来了。啊呀,说起来这天底下费尽心思要救仇家还得像尊神一样供着的,只有我了吧?我可不想什么香和玉都要怜惜呢。”
官天宁摇头哭笑不得:“你不是聪明绝顶吗?那就掐死她啊,反正你也从她口中得不出什么。”
官少忧挑眉,“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说?”
官天宁一愣:“难道她说什么了?”
官少忧的眼底里闪过一丝狡黠,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笑容里却带了不易察觉的深意和了然。官天宁的这句无心之说和有些焦虑的反问,让他起了怀疑。他说:“是啊,她说了。”
官天宁沉思片刻道:“我还以为巫月的子民嘴都严得紧,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风声半分。”
官少忧漫不经心道:“是严得紧,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他嘟囔着往榻子里侧挪了挪,卷了薄被道:“挺漂亮一女的,怎么就那么狠呢,下手都要断子绝孙的呀。”
然而官天宁没理会她的嘀咕,而是皱了眉问他:“现在她人在何处,带我去见。”
官少忧看了他一眼,道:“就在地牢里呢,放心,是个雅间,一日三餐有酒有肉。估摸着这两天应该胖了不少吧?你要去见?好啊,记得带好护甲和头盔啊,林夏,叫石褀过来,带石世子去见见那个大美女。”
林夏应了一声,刚要去喊石褀,然而官天宁打断她:“不用了,我自己去。”
官少忧很是诧异和不解道:“怎么这么急?”然后目光很是不善的瞪了他一眼道:“若非这事是咱们一起决定的,我还有以为你今日来,就是要杀她灭口呢。这么急,怎么,怕你的坏事败露?”
官少忧本是开玩笑的这么一说,然而林夏却发现官天宁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有些难看。虽然他本来脸色就很不好,可那一刻目光中竟然有些心虚。
然而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想来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无奈笑道:“她若真是我的人,你还有命在这里与我闲聊?我还能等着她和你说了什么,才想到要杀人灭口?三弟你可真是……”
官少忧抬手掩了一个哈欠,很是不耐烦的说:“你废话,如果你真的是,那你也早就没命了,岂能现在还能坐在我面前,让我听你的啰嗦。”
官天宁没出言,然后官少忧像是拗不过他一样的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把天,撇撇嘴无奈道:“好吧,那我陪你走一趟好了。”然后揶揄的对他说:“说不定那小妞见了你,崩豆似的把知道的都倒出来了呢,我这余毒也好解得快一些啊。”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地牢里面,官少忧特意披了件披风,以显示自己真的很虚弱。林夏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好几次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都被官少忧的目光给制止住。她在给官少忧系带子的时候偷偷在他耳边道:“王爷演技很好嘛,不当戏子真是可惜得很啊!”
官少忧眼底里满是笑意的看着她,嘴唇纹丝不动的说:“若真有那一天,你必定是我的好助手。我想想,给你安排个什么角色好呢?春满楼里的当家花旦怎么样?”
林夏当时就黑了脸,半天憋出来一句:“那你是什么,给花旦提鞋的小厮吗?”
官少忧眼睛弯弯的:“自然是调戏花旦的顽固子弟了。”
林夏瞪了他一眼:“那还真是感谢公子光顾了!”
官少忧无声“哈哈”笑了两声:“好说,好说。你若是服侍得好,本公子就只光顾你一个,可好?”
林夏大力拍了一下他肋下的伤口,然后大声道:“王爷请动作快些吧,莫叫世子等急了。”
官少忧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捂着肋下出了门。
三人一同来到地牢里面,说是地牢,可林夏看这里除了比不上官府之外,和寻常的百姓家也没什么两样。就是稍微乱了一些,却并不显脏,也没有恐怖的味道。她看官少忧浑身上下整洁如新的模样,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儿。原来有洁癖也是一种好处啊,她从前看电视剧,印象中地牢都是阴暗潮湿,腐臭味和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的模样呢。
而那女子住的地方则更好,如果要比喻的话,那她住的就是一间上房。林夏很是诧异的看着官少忧,而后者笑得一脸无所谓:“上房配美女,怎么了?”而这位大美女此刻正在床上闭目休息,桌子上摆满了美食,她却丝毫未动。
官天宁问:“这是怎么回事?”
官少忧“哦”了一声,“封了她的武功和暗器,每天十二个时辰的看着,自杀死不成,那就绝食呗。”然后他又补充道:“不过看样子她身体还不错,这么多天了还没死成,估计也快了。你有什么话要赶紧问,免得说道一半就死掉了。”
林夏满脸冷汗。
官少忧对着牢房里的那个蓝衣女子朗声道:“素槐,有帅哥来看你了哦!”
林夏这才知道这女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素槐。而后官天宁道:“你叫素槐?”只这一句话,原本对谁都不理的女子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一双水眸望过来,即使已经十分虚弱,却丝毫掩饰不住她周身的韵味,娇媚、圣洁,竟然浑然天成。林夏看着这个假扮成自己骗过官少忧的女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