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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挣脱了左右扣住他的杀手,一身傲气的模样。www.Pinwenba.com官少忧轻声嗤笑了一声:“死到临头了还要做大义凛然的样子。”
男子颔首对官少忧道:“我知道你这里并不安全,很多人都盯着。”
官少忧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双手,抚摸上面修建得圆润的指甲,似漫不经心道:“你们军师倒是事事都明白,这也好,省了本王许多功夫。只不过,你说的废话似乎有点多,本王有那么些烦了。”
男子道:“王爷莫急。阿贵!”他一声令喝,身后人群堆里有个被擒住的一晃膀子,然后恭敬的走上前来,男子说:“将文书呈给王爷。”那个阿贵不发一言的立刻执行,官少忧看在眼里想,这倒是个合格的侍卫。
这个叫阿贵的向官少忧走过去,手伸向怀中里要摸什么出来的样子。官少忧左右护卫立刻两处刀子来抵住他,不准他再靠近。阿贵扬起脸来冷笑:“堂堂珏王爷,胆子就这么小吗?莫说我并非要拿什么暗器来,就是拿了,王爷也不敢接吗?”
官少忧挥挥手屏退左右,笑道:“贵侍卫赞谬了,本王就是不敢接,你能拿我怎么样?”阿贵蒙着面只露出的一双眼睛恨恨的瞪了他两眼,还是什么都没说,将手从怀中拿出来。随着他手上拿出的,是一封书信。
这书信显然是做过事先准备,饶是这样的瓢泼大雨浇灌之下,那书信还是丝毫未损,连点雨星儿都没沾染上。官少忧看那书信,心中就是一沉。这东西上面封了蜡,不浸水倒是没什么稀奇。只是这层蜡质不同寻常,饶是火烧也定然是毫发无损的。这等蜡质上等难寻,若非王室成员不可得。虽说这蜡原产于巫月,但是……
官少忧示意侍卫拿过来给他看,然而侍卫刚一动,林夏倒是先走了出来,伸手就要接过来,嘴里还嘀咕着:“这什么东西,这么稀奇宝贝的,还能换条命来?”然而她刚迈出步子去,官少忧眼见着阿贵手迅速背到身后。她指尖还不等碰到书信,那明亮的白刀子已经亮了出来。
官少忧来不及说“小心”两个字,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说了也是白说。他只来得及伸手拉住她的衣角,用尽全力往自己怀里这边靠。却不想因为事出突然,林夏被他措不及防的这么一拉,脚下不稳直接来了个左脚拌右脚,整个人都往下坐去。而那把刀子正巧就来了个正着,原本是刺向她喉咙的刀尖成了刺向她眉心的惊悚。
官少忧吓得整颗心都要蹦出来了,他腰间用力一个拧身跃过下蹲的林夏挡在她面前。他沐浴后穿的是一件宽大的衣袍,并没有穿紧身的行衣。他多庆幸穿的是宽袖子的衣服!袖子一挥直接将刀卷了,而后手掌变掌为爪往前那么一送,直接扣住阿贵的手腕,五指用力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阿贵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而官少忧保证他的手腕骨就是不折也要脱臼。
就在他以为结束的时候,斜里肋下隐隐有凉意刺透衣袍向肌肤内里传来。耳边似乎能听到左右护卫的惊呼以及石褀远远的惊恐叫声。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官少忧还没来得及细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感到肋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连呼吸都为之一窒。他的身子比头脑的反应更快,顺着刀的来势旋了个身,连带着手臂一夹夹住了匕首,一个手刀就劈向身后偷袭人的脖颈。这一下他是下了死手的。
一个惊雷滚落,照亮了偷袭人的面目。
官少忧一惊,这一手究竟是迟了半分,而肋下的疼痛却很诚实的告诉了他这一犹豫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惊雷照亮的,是一个女子的面容。她穿着那件蓝色的雨衣,挽着云鬓发髻,面色从容淡定。然而,他不认识。
咬着牙连连跳开,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不再犹豫的下令全部绞杀,而自己则在茫茫大雨看不真切的视线里寻找石褀和那个女子的身影。他心中已经暗骂了自己无数遍,怎么会如此大意,就心安理得的以为那个“林夏”是冒牌货,而如何就笃定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就是真正的林夏?那女子除了从自己房间的方向而来,穿着林夏的雨衣外,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几句话,面目都罩在宽大的兜帽里。就连那说过的几句话,都是有破绽可循的。
该死!官少忧暗骂自己糊涂,林夏何曾那么客气的叫过自己“王爷”,又何曾客气的称过“您”?都是不情不愿或是调侃着的戏言,或是有人在的时候才不得不做做样子。这样明显的漏洞,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个人举刀要杀林夏的时候,若是他早知道,必定会先乱了阵脚。可那时他是那样的笃定,万一那人真的丧心病狂就一刀杀了呢?官少忧一阵后怕。他捂着腰间的伤口在雨中寻找,一面躲开不断砍来的刀锋。达腊人所剩无几,现在无非就是困兽之斗。
然而他刚这样想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涌现出大批的人手来。或从雨中阴影中,或是从屋檐上飞出,更有甚者刚刚翻过墙头。
官少忧反而不惊乱。
他是那种,越是面对巨大的危险,越是能泰然不动的性子。而他的骨子里,有一股嗜杀的冲动。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血沾在衣服上,每次从战场上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沐浴更衣,这是人尽皆知的。然而他却也喜欢一件事,那就是,闻到血腥味会让他无比的兴奋。自己血液里那些邪恶的东西就会作祟,就会叫嚣,就会怂恿着他去制造出更多的血腥味来。
官少忧觉得,林夏说得不错,自己真是个变态。
这些人训练有素,默不作声,脚不沾风。就光凭能让自己不知不觉,无声无息的隐藏了这么久,就足够本事,官少忧这样想。虽然多多少少借了这糟烂的天气的缘故,然而这批人和达腊的人是绝对不同的两伙人。达腊虽然同样骁勇善战组织有序,然而还是能看出外邦人的格格不入和嚣张散漫来。
更神奇的是,达腊人一见这些黑衣人,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叫嚣着“有救了”“救兵来了”和其他官少忧听不懂的鸟语。
官少忧很烦躁,他很头疼。
今夜本想趁此机会破一个队的,想必王宫那边今夜也不会是个消停的夜晚。只不过王宫那边高手不知凡几,且宫闱重重不易突破。自己的这个王府本来只是个牵引作用,本来也是的,然而眼看着这个牵引的作用就要完成,却不想半路杀出个酒肉和尚来。
官少忧本来想着问一问这些人的来历,然而这伙人将将站定,二话不说提刀便砍。而且部分敌友,只要不是他们的人,一律砍死!
官少忧一见这个情形,暗道不好,这分明是另一伙人想趁乱来渔翁得利的。目的是自己的命!当下不再犹豫,直接命令侍卫不用留活口。虽然他很想将那个阿贵捉住,直觉告诉他阿贵并不是个一般的侍卫。他更想捉住那个假扮成林夏的女人,问问她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将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换走的。
然而形势完全不给他思考和布置的机会,他此刻能做的,唯有:杀!
官少忧从一侍卫腰间拔出刀来,提刀便上。他也同那伙后出来的人一样,只要不是自己的同伴,见人就砍死!刀不走空,一把平淡无奇的钝刀在官少忧的手中就成为了神兵利器,一刀一刀,刀刀致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些被他杀死的人身上,就只有一刀伤口。
地上的尸体堆积的速度开始加快,官少忧更是冲进了人群最多的地方。他很不耐烦这种自己做事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的感觉,胸口那股嗜血的冲动已经开始沸腾,他需要发泄出去。
遇上他,只能说你们命不好。
混乱中,似乎瞥见了石褀,正领着林夏东躲西藏。林夏白着一张小脸却倔强的不肯叫出声来,死死咬着嘴唇的模样,让官少忧心中一软。他用刀挡住一个劈过来的刀锋,冲着石褀大喊:“石褀,带林夏去安全的地方,保护她的安全,不见到我不准出来!”然后用力向前一个用力抵开刀锋,然而手中的这把钝刀终于是油尽灯枯,“咔嚓”一声刀身裂开缝隙,挣扎了两下,很是干脆的断掉了。
石褀虽然看着着急,然而官少忧的命令他不敢不听。本来想将自己的剑留下来的,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领着林夏跑了。官少忧见他突破重围虽然很困难,但好在这伙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他的命,以是林夏相对安全。
官少忧空手掰断了一个冲过来人的手腕,从他手中劈手夺过刀,重新加入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