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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曹蒙,离开军营,知苦去街上买了三份早餐,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而等到知苦回到草老头的药屋时,发现知云这丫头早已起床来到前屋看草老头捣药,而且看地格外入神。
知苦见她如此略感意外,但并不在意,知云若是对行医有兴趣,他并不介意让她跟在草老头身边学医。他知晓草老头是个好人,虽然性子暴躁,但想要在乖乖女知云面前暴躁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而且似乎草老头挺喜欢她。
知苦对着那一老一少喊了一声道:“我回来了,给你们买了早餐!”
声音过后,没人理会,草老头和知云还是沉浸在配药当中,知苦皱了皱眉,又喊道:“到底有没有人吃早餐啊,没人吃我一个人全吃了!”
草老头怒道:“臭小子,吃完了我跟你急,把我们的两份都留下!”
知苦就知道草老头极其贪吃,笑了笑道:“老东西,整天瞎捣鼓那些花花草草,弄的房子也是药味熏天,你难道就不会烦啊!”
草老头没好气道:“我要烦了,你这小子还有命?你这虚弱的妹妹能活这么多年?”
每当草老头说到这事,知苦便毫无办法,毕竟自己两兄妹的命确实是他救得,只好说道:“行行行,那你先捣鼓着,知云,你先过来吃早饭,不然豆浆都凉了。”
知云噢了一声,乖巧地走向知苦,然后跟到后院一起吃了早餐。早餐很简单,豆浆油条肉包子,城里人最常见的餐点,却是细叶村永远都吃不到的东西,知云吃的极为满足,对她来说,无论东城里的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哪怕就是这里的空气对她而言都有特殊的不同。
她边吃边问道:“哥,你一大清早去哪里哩?”
知苦没有隐瞒,回道:“我去军营了一趟!”
知云喔了一声,不再说话。
知苦忽然转头问道:“我要是从军了,可能会经常不在家,你会害怕吗?”
知云喝着豆浆的小头颅忽然停下,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大眼睛清澈的仿佛能照射出知苦整张脸的模样,轻声说道:“那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从军吗?”
对于这个问题,向来严厉的战**营显然不行,所以知苦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知云见他摇头,有些失望,也有些垂头丧气,更多的是遗憾,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道:“那我就一个人回村里生活吧,等哥哥以后有出息了,再来接我好了!”
知苦把自己的包子递给知云,轻声道:“我不会让你回村子的。”知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埋头吃着包子,知苦看了院子头顶的蓝天,纤尘不染,只是阳光还没打射进来,有些压抑,他喃喃又道:“柳姨会帮忙照顾你。”
……
……
日子一晃而过,在东城呆的久了,感觉会让人上瘾。
眼看着十天日子悄然流走,知苦倒是乐的清闲,可知云却已经和邋遢的草老头打成一片,而草老头对知云除了疼爱还是疼爱。
知云是个非常木讷的女孩,用知苦的话就是非常笨,好在她生性勤劳,能吃苦,只是除了死板的做基本家务外,在细叶村里她便再也不会做任何事情,这就好比知苦教会了她认字,可她却怎么都写不好。每次等她写字,都写的歪歪扭扭,至于作画,更别提这么笨的女孩可以做到,哪怕就只让她画一个简简单单的圆,她没能画出个角来就算好的。
没有读书的料子,知苦自然也不会对她有所强求,他一直都觉得,只要某日她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他就会放手让她去做,而不是尝试着在她喜欢的事情做出阻止或复加。
阻止会让她失去快乐,复加能让她谨慎的天真也被磨灭,如果连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都失去快乐了,那还谈什么喜欢?也许对于这点,知苦做的比世间任何父母都好,只是他想不到这个懒得思考的妹妹,在医药上的天赋比谁都好,哪怕就算这沉吟在易学一辈子的草老头都对她倍感赞赏。
赞美不一定就要表现出来,特别是男人的赞美,或许知云自己也不喜欢多余的赞美。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知苦硬生生将知云这丫头片子从药屋里拉出来,两兄妹手牵手走向大街,然后在知云百思不解的情况下便被兄长拉进一家店里,随之更有一位上了年纪却略显丰腴的妇人拿着竹尺放到她瘦小的小身体上左量、右量、上量、下量,弄得小丫头又是害羞忐忑,又是焦躁不安。
如果不是自己的哥哥就在一旁看着,也许小姑娘早已窜门而逃。
出了这家店,知苦又问知云还需要些什么,知云便摇了摇头,说她什么都不缺。是啊,对她来说,知苦在她身边不就已经拥有了一切吗?
吃过午饭,知苦带着她回到草老头的药铺,然而就在药铺的前面,看到了一位着身简约单调的男子。男子背对着巷口,面朝药铺里边,但他却没有走进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这里,却不在里面。
于是,没等知云二人走上前去,他便转过头来,然后掠唇以示友好,笑着说道:“小兄真是让我好找!”
知云楞了一下,也是淡笑说道:“常先生好,不知你来寻我又有何事,莫不是还有书画上的问题?”
常先生闻此,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腰间掏出一袋银两,足足一百两,和知苦当初丢失的数量一致,他将手中的银两递给知苦,开口说道:“这是当日那扒手将你窃走的银两,我已让他分文不少的归还,现在银两已经送到你的手上,我便要走了。”
知苦问道:“不知常先生何处去?”
常先生若有所思,平静回道:“先出城,再入城。”
知苦没有多想,便拘礼道:“那祝先生一路顺风!”
常先生道谢,拘手回礼,随即潇洒离去,但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下对知苦说道:“小兄近日可得空否?如若得空不妨去城外走走,这东城的风景啊,没有外头好!”
知云不解,只是说道:“多谢常先生提议,我会出去看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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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常先生,知苦没什么心理反应,对方只是巧合下在他面前出现过两次,两人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有些事情,即便对方只是充当了暂时的烟云过客,可两者却早已牵扯了某种羁绊,这就好像人与人之间,会有因果,注定会被某些奇怪的事情牵扯住。
走近草老头的药铺,还是一如既往的药味扑鼻,知苦将城里买来的便食随手扔给正在捣药的草大师,说道:“我没来的日子里,你是不是饿了就吃点自己捣的药?”
草老头没理会他的讽刺,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道:“看来东城又得大变咯!”
知苦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是不是瞧出了什么?”
草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停下捣药的双手,然后打开知苦帮忙带回来的便食,吃了一口说道:“你和他认识?”
知苦知道对方说的是常先生,平静说道:“算不上,只是利益关系,我教了他点书法常识,他帮我寻回了窃走的银两,只知他姓常!”
草老头随意噢了一声,继续用食,也不顾满手药末,一脸怡然道:“那便极好,反正东城再如何乱,也顾不上我这破旧穷酸的药铺。”停顿了一会儿,药老头又数了数日子,抬头问道:“明儿个就是二月初五了,你不是还得去张家过个场子?”
知苦眉宇微皱,但脸色却平静如水,点头嗯了一声。
草老头说道:“既是这样,总得去买两套像样的衣裳,瞧你这身破烂棉袄,只怕人家大门都进不去!”
知苦没好气道:“你草老头不一样穿的穷酸破旧,可东城哪家商宦大院是你去不得的?”
草老头嘿嘿一笑,黄牙掺饭粒,青菜夹牙缝,一脸猥琐,得意说道:“你能与我比?”没等刁民骂娘,草老头却又认真告诫说道:“这事儿你得趁早去,东城安静太久了,张家也富的太过悠闲,只怕都是繁华末路了。”
知苦心中微惊,但没有多问,只是一味地点了点头,留下知云继续跟着草老头捣药,独自回了后院。
这一天,心思沉重,知苦对死鬼老爹定下的娃娃亲并不存有什么后续与想法,只是这个场子还是得过,万一那张家家主还对自己的老爹心怀忠义,答应了这门亲事呢,那对知云接下来的生活决计是个好去处,他也好放心去从军;至于柳姨那里,知苦向来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即便她对兄妹俩好的没话说。
“也不知柳姨这些年在都城怎么样了,按照她的手段,在都城想法子打听到老卫所在的军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到时老卫作为主考官,帮我收入军营总不是什么难事。”
知苦心里预算着,前面的路似乎都被他自己铺好,只不过他并不知晓,前面的路远比他自己所预料的要宽广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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