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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真把炼气录给这刁民啊?”见到知苦逐渐远去,连身影也没入到一望无垠的月色后,霍龙果才走到黎香面前,双手依旧捂着那流血的屁股,模样显得有些好笑,口中疑问说道。
黎香眸光不定,凝视于知苦背着老虎的背影,点了点头回道:“世上并非每个人都能驾驭的了炼气录,而且就算我把这本秘籍给他,他自身却没有炼气士的潜质的话,那也只能把炼气录当千金所卖,甚至一文不值。”
“不过废纸一本罢了。”
霍龙果年仅十四,正进入人生最尴尬的年龄阶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许世间每个人都一样,从十三四岁到十**岁里,都在不断蜕变、叛逆、自我发觉、成长、发现良知、误入歧途,谁都预测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只有未来在不断印证……
要说霍龙果是大人显然不适,他对世界观依然懵懂,更不懂世事无常,但要说他年幼也不尽然,比如之前以牺牲自己而换取师姐的生命。像这种舍生取义的事情并不像一个冲动的孩子之举,每个人都珍爱生命,霍龙果自然也一样,所以能造成这一原因的便是十四岁的他已然受过思想上的熏陶与教育,并且这种教育对他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或者可以说思想上的烙印。霍龙果搞不懂大师姐的做法,但他同样止不住心中好奇,便有些顾虑问道:“可道门规定,炼气录只传本派天徒,他现在连普通士兵都不是,到时裁决神座会不会怪罪下来?”
黎香收回目光,凝视着霍龙果说道:“小师弟,虽然我裁决神殿是道门三殿中实力最为薄弱的一殿,但神座大人日理万机、事物繁忙,又岂会来管这等琐碎之事?而且我身为裁决神殿里最年轻的主教,又是神座大人的亲传弟子,难道还没有权利给予谁修行的资格吗?”
神衣主教本是道门中一个较高的职位,除却神座大人之外,便隶属于红衣大主教最为德高望重,黎香虽并非红衣大主教,但她仅凭二十岁就能成为道门的白衣主教,可见她的潜力有多么恐怖?
霍龙果明白过来,拱手回道:“是师弟多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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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熟悉的洞穴,告别那两位神秘兮兮的人物,知苦不禁觉得轻松了无数。幽暗的洞穴里,冰冷而寂静,知苦动手燃起一堆炙热的烈火,火焰顿时照凉了黑洞,使整个洞穴里的冰冷温度渐渐升起,淡化了几分冷意。
知苦坐在火堆旁边,暖了暖手,又吃了几口干粮后,才掏出那本黎香送给他的炼气录,随之翻开细细看了起来。
“聚天地于一气,灌熟经络,实为吸纳。”
口中顺着书本上的密语念叨,知苦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也非榆木疙瘩什么都看不明白,于是他便张口朝着洞穴里的冰冷空气吸了两大口气,却无奈发现两口气里不仅夹带着火焰的味道,还很是熏人,显得十分干燥。毫无意外,这种和平时吸气无恙的吸纳根本不是书中描述的一样!
“吸纳?不就是指的呼吸吗,世间万千生物都需要呼吸,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吸纳能使人挥剑时夹带剑光?这是什么道理?”知苦喃喃自语,有些难以置信,但脑中又不禁回想起在林中时的一幕。当时黎香一伙人手中都闪起了道道剑光,剑光明亮无比,极为真实,知苦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眼花而造成的幻觉,他知道这是真实闪起的剑光,所以为此感到惊异,哪怕现在他还赞叹不已惊为神迹。
只是他不懂炼气法门,也没有机会去接触炼气士的世界,自然不会明白黎香等人如何发出剑光。
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到炼气士的手段,然后又被当作困兽一把束缚在阵法之内,进出不得,但无论如何他都亲身体验过了一次玄妙的经历,可惜经历不意味他也能成为一名炼气士。
知苦确实是一个身体极为健壮的人,这是他自小狩猎而锻炼出的体魄,手持巨大牛角弓时,他便宛若神将,黎香之所以会将炼气录赠予他,就是在他身上下了一定的赌注,而且他强大的臂力足够让她心动。她能看的出来以知苦这种恐怖的臂力,虽不足矣拉满他自己那张巨大的牛角弓,但绝对可以拉满军营所用的黄杨弓,只不过这些凡力和修行比起来真的可有可无,因为黎香只想看看他能否踏入炼气士的门槛。
如果他能踏入到修行的世界,如果他能成为一名炼气士,那么道门或许就会多出一分力量。
况且谁能确定一个人可以走的有多远?
修行之事讲究机缘,天赋不意味所有,指不定知苦会走的很远也不一定。只不过事与愿违,即便炼气录已经落到他的手中,可他还是搞不懂何为吸纳,何为天地之气,更不懂什么叫修行。如果让黎香见到知苦将吸纳当作呼吸,或许会气的直吐血,而若是再让她知晓知苦将天地之气当作人们呼吸所用的空气,那就肯定不止是吐血,而是直接气绝身亡了!
散天力于一体,游走全身,即为炼气……
玄妙的句子加玄妙的剑光,在知苦的脑海里构成了一幕崭新的画面,虽然黎香他们都展现出了威风赫赫的一面,但人力终归还是有限,不然黎香一伙人也不会只有她和霍龙果逃出风狼的魔爪,其余人却尽灭在了林中,丧命于风狼铁爪之下了。
看了一夜的炼气录,知苦开始打盹,但他一想到自己突然变得很白痴后,立刻又清醒过来,他根本明白不了这些新颖的词汇,所以觉得自己很白痴。天力、吸纳、天地之气、炼气,种种词汇都仿佛来自新的世界,而这又是什么东西?
手里的这本破书到底有什么用?
神秘的面纱不容易被轻易揭开,不然也就不能称之为神秘,但这不代表知苦就没有耐心去揭开这层面纱、揭露神秘,他收起手中破旧的炼气录,然后背起猛虎的尸体离开洞穴,不再多想。对他而言,最多的便是时间,根本不差这一时两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看得很开,也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离开洞穴时天才微微亮,鱼肚白的天空还在不停淡化,深色的蓝光渐起,融化了漆黑的夜,天空上已然没有了月光,但隐约有了丝丝晨光,不会再影响行路。看了一晚上的炼气录,可谓全无收获,他也没有心思去翻第二页,毕竟他心里早就认为自己连第一页的两句话都看不懂,那后面的东西又怎么会懂?
暂时忘却了炼气录的事,心里又想等自己到家了再让妹妹看看,或许她能看出什么不同也不一定,而等到他回到细叶村时,已然快要午时,肚中更是早已饥肠辘辘,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想炼气录的事?
背着一头三百斤的老虎在街上走,自然会引得村民的刮目相看,议论纷纷。
赞美与数落同时呈现,交织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知苦并不在意那些数落他的人,因为他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同时也不在乎那些赞美他的人,他知道这不过只是他们虚伪无用的讨好与奉承,生怕自己再次找上他们家的麻烦。
他径直走过大街,潇洒背着一头猛虎朝自家走去,不理会四周扫来的异样目光。身后有人开始崇拜他的勇猛与胆识,这些大多都是天真单纯的孩童;也有人憎恨他的作贱与痞性,这些大多都是村中的妇人;但不管是崇拜也好,憎恨也罢,细叶村的人除了熟悉他有强大的狩猎能力外,便一致认为他是个缺少教育的刁民,根本受不得半分的赞美与夸耀。
知苦回到家中,妹妹正在门内热着米饭,桌上只有单调的一碟咸菜,一盘腌肉,不用看也知晓自己这个妹妹省的紧了,省吃俭用。于是,他解下紧绑在背上的猛虎尸体,自个倒了一杯水喝下润了润干燥的嗓子,才对那正在起火的妹妹道:“知云,哥回来了,快盛碗饭来,力气花多了实在饿的紧!”
听到知苦的声音,倦缩在火坑前添加柴火的知云抬头瞧了瞧,她满脸炭灰,眼珠子却极为纯净,贼溜溜地转了转,在确定是自己的哥哥后才站起身来去盛饭,模样显得极为滑稽。
知云的身子很瘦小,和知苦那身强体壮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或许是她小时候奶.水不足的原因,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奶.水喝,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年来生活的太过艰苦,跟不上身上发育,所以她的头上有一头营养不良而造成的枯黄头发,身子骨看起来单薄而又消瘦,蹲着的时候就如一只倦缩成团的刺猬,仿佛就如一片秋冬时的桑叶,简易凋零。好在她的眼睛又大又亮,仿若明珠,又有尖尖的瓜子脸和精致的小鼻子衬托,五官倒是长得十分秀气,想来等她长大后能丰腴一点,打扮的再好一些,脸上抹一抹胭脂水粉,那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知云将手中的饭递给知苦,撇了一眼地上那头死去良久的老虎,也不害怕,而是关心问道:“哥,你咋去山里弄了一头大虫回来,据村里人说这东西极为凶猛,力大无比,它伤到你没有?”
知苦接过饭后便一直埋头吃饭,而当他吃到那熟悉的腌肉时却忽然眉宇微皱,他没有回答妹妹之前的问题,而是有些含糊的责怪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
知云闻言,小脸微红,显得有些羞愧,低下头轻声说道:“我饭量又不大,随便吃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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