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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就用来逛街熟悉环境,回家用过了午饭,林萧来到漕运码头,这时正是一天之中最忙的时候,码头人头蹿动,又是货又是人,常挤挤挨挨,人多了难免磕碰到,要不是有人看着,怕是早起了几起冲突。
工头大眼仔见到她过来,放下工人们跑过来,打招呼道:“大小姐来了!”其他人也纷纷喊人:“大小姐!”
林萧点点头,道:“你们忙吧,我随便看看。”
大眼仔等人为她今天难得的和颜悦色而受宠若惊,谁不知道李小环大小姐是朝天椒,性格很火爆,不好好工作被她抓到错处可是很严厉的。工人们也乖乖低头干起活来。
林萧真的只是走走看看,对码头的情形有了一定了解,当傍晚十分大眼有事犹豫不决来请示的时候,也能给出些意见了。就这样她成了货运码头的监工,每天白天都去工作,熟悉码头事务。
几天过后,了解了一定情况的林萧,开始整顿码头那些杂乱的弊病,把监管的责任分摊到各个工头身上去。有些人松散惯了,对被细化的规矩很不忿,对于她一个女人手伸这么长说三道四,不过这些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李巴山却很开心女儿对自家的生意上心,漕帮的核心人员也对李家父女忠心不二,对林萧出来主事没有二话,事件的结果就是偷奸耍滑的人都被换掉,真正卖力干活的人得到提升,漕帮发展得越来越好。
李巴山近来银子赚得多了,心宽体胖面色红润,走路都是虎虎生风的,生意有闺女照看,到是让他闲了下来,这日他出门应酬,和漕督之子敖达以及几个城里的官家子弟喝酒。
刚互相番比吹捧一番后,就听有人说首富方德刚向法国人买了一匹马,那马膘肥体壮,日行千里,还是做火轮船运漂洋过海来的,现方德正牵着它招摇过市呢。
众人闻言都好奇不已,城里有大使馆有外国人,他们也见识过了许多外洋玩意儿,还没见过外国的马是什么麻样。
李巴山也挺奇怪:“从大不列颠到大清,少说也得一两个月,那马脚不沾地那么久,还跑得起来吗?”没听说过能在海上生活的马,他本身就是搞河运的,知道有些动物很难适应船只。
敖达整日里斗鸡走马,玩儿这方面他认第二没人赶认第一,一听说方德得了一匹西洋马还敢招摇,便动了一较高下的心思。吩咐仆人去回家牵马,率先起身:“走,咱们去会会他!”
菜市场的大街上,两方人马相遇。
敖达道:“方老板!你这匹洋鬼子马,模样的确是很唬人,可是论速度,怎么比得上我的天山汗血宝马!”
方德笑着招呼:“原来是敖公子和李老板,失敬失敬,两位也牵马出游啊。”
敖达骄傲道:“我听说你买了一匹法兰西马,所以就牵马出来特地跟你比试一下。”
方德笑道:“非常欢迎啊!”
几句话下来两方决定现在就比,就在此地!
敖达道:“光是比赛不够刺激,不如我们找点东西睐赌吧!就拿你菜市场这块地做赌注吧,我赢了你把地送给我,我输了的话,照地价把银子陪给你,怎么样?”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哗然,特别是摆着摊子的摊主们,本来以为有热闹看,没想到转眼就要把自己生计搭进去。
方德不顾众人的小声议论,信心十足地挥了下折扇:“好啊,一言为定!”
敖达得逞地笑道:“李老板,你做一下准备。”
“我?”李巴山很意外地指指自己,他年轻时功夫不弱,可是现在养尊处优惯了,自然生疏,他也早没了争强好盛的心情,怎么会放下身段去和小辈一般见识。他偶尔和敖达聚聚,不过是为了靠他拢络他爹敖尔多,给他们漕运开一扇方便之门罢了。
“咱们之中李帮主骑术最好!你难道不想赢了他,这块地用来扩建码头吗?”敖达小声跟李巴山商量,“我就是为了争一口气,我要这地到是没什么用呢!”
他早看方德不顺眼了,长得比他好,还比他家有钱,连他爹都要对方德顾忌三分,有方德在,他敖达永远排不上广洲城的第一公子。还时常要拿来和方德对比,让他这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怎能甘心!敖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自己上肯定跑不过方德的,所以赶紧给自己拉盟友。
李巴山想到现在漕帮生意越来越好,码头每日的货搬到夜里点灯才能搬完。便心动了,活动活动手脚:“好,我跟你赌,”他拿出两千两做抵,“我就拿出当年纵横江湖的骑术让你们见识见识!”
没想到洋鬼子马真有几分本事,李巴山又久不做此剧烈运动,上马时闪了老腰,耽搁片刻,本来以为输定了的,谁知道路中间忽然出现个女的,挡了方德的路,让李巴山顺利率先抵达终点。
敖达大喜道:“李老板果然宝刀未老!”
李巴山道:“那当然啦,要不然怎么带领漕帮闯天下,有一千多人跟着我吃饭呢!”
敖达朗声大笑,“方老板,谢谢你的菜市场!”
方德虽然脸色不好看,还是维持着微笑着嘴上找回场子:“小意思,我每年斗蟋蟀斗狗斗牛不知道赢回多少!这次输一点点出去又何走挂齿呢。”
李巴山非常有诚意的道谢:“真是谢谢你了!”
林萧忙完外面的事,回来就看到李巴山一个人在那儿笑,亲手给他倒了杯茶端过去:“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李巴山见到她更是合不拢嘴:“小环呐,今天你爹我不仅骑术了得大出风头!还赢回一块地,就是我们码头旁边的菜市场,你之前不是说码头太窄了吗,我们正好用来扩建码头,你说我能不开心嘛!”
林萧垂下眼,原来剧情已经开始了,可惜菜市场的地这次注定成不了他们的,李巴山怕是要白高兴一场,不过林萧也不能直接泼冷水,只好也做出一幅高兴的样子,状似不经意地问出今天的情况。
“我看这个敖公子也不像是个没成算的,口口声声拿我们漕帮作伐子,菜市场讨生活的人以后都要当我们是恶人了。就算以后那里改建成码头,这又是你和敖达共同所得,到时候码头的生意又怎么算,难道我们在自己码头作事,还得付他租金?”
李巴山一拍额头,“你说得对,码头怎么跟人分呢,到时候就掰扯不清了,我得去找敖达,把这件事说清楚,就算我给他一半地价的钱,也得把它全买回来!”
“爹!您别说风就是雨,就算要整个买下来,也得等三天之后,方德交出地契以后再说,东西还没到手,分赃还早着呢。”
李巴山佯怒:“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呀就是爱操心!白纸黑字写着的字据,他方德还能赖帐不成。”说虽这样说,他还是被林萧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