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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相见?
这话她怎么听得这么有趣儿呢?她淡定的放下了车帘子,然后马车是风一阵儿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不好意思,她从来没觉得同他有几分相熟呢。
“雨国公主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朋友的吗?你的涵养实在令人称奇啊。我们柒柒国最看不起不讲义气的人了。”未料,马车被一个陌生的少女拦了下来,堪堪停在了大路中间。
少女一身利落的打扮,一头墨发被高高扎起,显得很是英气。她的脖颈间围着白色绒毛的毛领,就这般跨坐在骏马之上,小脸上带着些许打抱不平的意味。
“你有没有听过,好狗不挡道?”马车被迫停下,阻拦在马车之前的少女还叫嚣着挑衅她,是可忍她不可忍!
马车中传出的冷言令人心惊,更是让那少女瞪大了眼睛。
“好啊,你不仅对朋友不仗义,竟然还敢出言不逊。看本郡主来教训教训你!”
“郡主何必与紫蕙公主一般见识,她的脾气就是那般的冷淡,本王就算是她的朋友她也是冷淡得很……”未七连忙阻止道,这哪里是阻止,分明是火上浇油。
众所周知,柒柒国的月箐娉郡主是个火爆的脾气,而且还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主儿。这个郡主,是三天两头的便惩恶扬善,她最讨厌的便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
而这雨国的紫蕙公主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本宫说的可是’好狗不挡道‘,到底是谁在对号入座?而且,未七,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带脑子了?”对于未七的死缠烂打,紫蕙觉着很是头疼。这未七是几日不见的就往她的眼前晃悠,她不理会他吧,他还不停的给自己制造机会,实在是欠打的很。
“果然是传闻里脾气很差的女人!”月箐娉冷哼道,“喂,你出来同本郡主单挑,本郡主实在对你很火大!你若是输了就要同这个人道歉,你听到没有。”
“你想单挑本公主?可惜,本公主不会答应。”紫蕙有些无语道。当她是什么人,想单挑就能单挑的吗?
“怎么,你怕了?”月箐娉得意的抬了抬头。她月箐娉郡主可是出了名的打斗好手,至今还未遇到过敌手呢。
若是紫蕙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也要嗤笑一声,‘因为你是箐娉郡主,所以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然而,事实的真相往往也是如此的。身份大了会压人,所以表面上的东西可能只是假象。
“是啊,本公主怕是本公主欺负了你。你要知道,本公主不同没脑子的人打架,这样会显得本公主胜之不武。而且,外边指不定会怎么传呢,两位公主为了一个没有脑子的男人大打出手,你愿意出这风头,本公主可不傻。”和这女子只是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她可没这个闲情逸致,况且罪魁祸首还是未七,怎么想怎么不值得。
“你又在骂本郡主!”月箐娉却是暴怒了。这下是不管不顾的往马车里冲,拦都拦不住。
她手里执着一柄长剑,长剑未出鞘气势汹涌的挑开了马车的帷幕,还未看到什么呢,一柄长鞭嗖嗖而出,将她手上的长剑一卷。月箐娉没有料到有这一出,手中长剑松动便被长鞭甩了出去,抛到了半空中——
啪嗒的一声,正巧甩到了未七的身边……
“都和你说过了,不要对号入座。还有,你这个郡主还是适可而止吧,本公主可没闲工夫陪你耗下去。”马车的帷幕落了下去,到最后月箐娉是连紫蕙的样子也没看到。
紫蕙终于到了皇后娘娘的凤华宫,宫里如旧,素雅清淡。却也有些许的不同,宫殿里的花瓶里插着黑色的芙蓉花,还是新鲜的花蕾。
这芙蓉花很是眼熟啊……
“皇后娘娘,这芙蓉花是太子殿下送进宫来的吧。”估计这名贵的黑芙蓉也只有将臣有这样的大手笔。
“你来得正巧了,我做的芙花糕刚刚出锅,还是热乎的呢。”木惜之一身素净的白衣,就算是如今已经入了宫,已经恢复了皇后的尊贵身份她也依然不忘恩山寺里的初心,不惹尘埃。
“我猜,这是将臣最喜欢吃的糕点吧。”不由想起了那日宫宴之上,将臣推荐她吃的那道点心,好像就是叫芙花糕来着。
拿起一块糕点,她不客气的品尝了起来,入口的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味道。满嘴的花香在嘴里融化,就是那种淡淡的温暖的味道。“娘娘,我是知道了,将臣为何独独对着糕点情有独钟。您快教教我这糕点是怎么做的吧?”
作为一个对下厨情有独钟的人,她如何会放过这个求学的机会呢?
“你要学吗?难道是做给臣儿吃?”木惜之疑惑的瞅着她,大约没料到贵为一国公主竟然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是,她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讲究公主的排场,可是到底是尊贵的公主,这是不容忽视的尊贵身份。
“这个啊,娘娘有没有听说过‘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虽然同娘娘偷师有些不厚道,不过相信娘娘一定很乐意教我的。”话说,她当然不是为了做给将臣吃的啦,作为一个对美食挑剔的人,她完全是个人爱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手工制作的爱好而已啦。
“哈哈,你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也罢,为了你们日后能做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我便交给你这个点心的做法吧。”木惜之笑了,看着紫蕙的目光越发的温柔了。
紫蕙学得很认真,很认真的记笔记。木惜之当然不可能手把手的再教她一次,她也就是摘抄一下笔记,准备下次自己回府的时候去练练手什么的。毕竟,府里的芙蓉花很多。先拿她院子里的花练手,然后再拿将臣院子里的花练手。
“娘娘,其实将臣还是很在乎你的。”眼见木惜之盯着盘子里的芙花糕出神,她便知道她是想到了将臣了吧。
“我说过,不论如何,太子都是我的孩儿,就算他与我感情薄淡,也不会忘记我这个娘亲的。”木惜之叹了口气,语气中既有欣慰也有无奈,“在他还没满十岁的时候我便去了恩山寺,这十多年也是寥寥几面的相见,终归是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叫他那么小就冷暖自知。”
她虽心疼将臣当时年幼,可是若不去恩山寺,她迟早会疯。
她迟早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身心冷硬的皇后,而不再是木惜之。
“从小独立也没什么不好,看看戚王和端王就知道了,哪一个比得上将臣。所以嘛,娘娘其实也不必内疚。”内在和外在都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别。
“我倒觉得,他们唯一及不上太子的一点就是娶了你做太子妃。”木惜之含笑道。她连臣儿喜爱什么糕点都知道,可见臣儿待她的不一般。
“这……”她愣了一下,然后道,“确实是他的福分。”她厚脸皮的应承下了。
“本宫有何福分?”他逆着光走进了殿内,一袭黑色的袍子,英挺的身子端着黑袍也是风度翩翩的,一身清冷的光华像是玉石折射出来的光彩,温淡又冷冽。
“皇后娘娘今天做了芙花糕呢,可不是你的福分嘛。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紫蕙是左顾而又言他,毕竟自夸这种事情还是少说为好。夸多了会免疫,日后对自己不自信可怎么办。
“母后。”将臣对木惜之做了个礼,也不拆穿紫蕙的鬼扯,“儿臣进宫办事,顺道来这儿看看。”
顺道来看看?结果他又破了规矩了。紫蕙进宫的本意是陪木惜之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两个见面,结果将臣端着正当的理由又来了凤华宫,真是挡都挡不住。
不过,她瞧着这两个母子相处的温温淡淡的,他们还是多见面的好。
接下来的几日,将臣没有再来了,因着两人的大婚,也因着他身为一国太子,公务确实繁忙。
紫蕙是不论身处何处也闲不下来的,对于她偷偷跑出凤华宫的事情木惜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
皇宫的布局很大,有精致的大气磅礴,也有凄冷的不见人影。此等偏僻之处与繁华的宫殿相比,简直就是无人认领的破屋子。
华津府。
朱红的大门已经掉了些许的颜色,华津府的门牌更是歪倒着挂在门上,风一吹便要摇摇欲坠了。
然而,这等偏僻之处,四周不见旁的宫殿,只此一座隐于层层叠叠的未修剪的林木之中。
紫蕙同季毓猫着身子向那处院子进发,此处有些荒凉,杂草乱生,枯叶成堆。
直至一道人影无声的跃入院子,紫蕙抬头看去,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下一刻已经落入了那处破落的华津府里。紫蕙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了,那人的眼睛可是生的锐利的很。
“主子,那院子里唯恐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