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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王赵天傲,身穿着绛色朝服,头戴金丝远游冠,手持象牙笏板,缓缓地行走在天泽殿高高的丹墀上。刚从朝堂上归來的他,带着圣上新指派的旨意,朝着天鹰门行走着。
众大臣都已先行离去了,圣上单独留下他,交代了一些私事,还有一些公事,当然,无怪乎都是关于太子大婚的。
如今圣上要他协助内侍省,亲自督办太子大婚,可想而知,当今圣上是何等的重视太子的婚事。
一干的筹备工作与大婚流程他不必操心,内侍省、光禄寺、太常寺等部门儿都门儿清的很。可有一条儿关于席间歌舞表演的,圣上表明,一定要推陈出新,技压群芳,势必要给各国來使以足够的震撼。
此次太子大婚与以往的皇子大婚有所不同,四海之内的大小国家來了五六个,带來了各国皇帝的恭贺,同样也带來了各种的试探,其中就会有文化技艺的比拼。
各种文化的交流,与文艺的比试,那可是此次大婚的一大看点。而各国也磨拳擦掌的做好了各种准备,只待大婚当日华丽登场,群压四方。
天晟,何等的泱泱大国,岂能输给周边的蛮夷小国。那可是关乎国家威严与民族气节的大事,他怠慢不得。
來到天鹰门前,见到自己的车舆仪仗近在咫尺,忙疾走了几步立在车门旁,有侍从上前來卸下脚蹬,搀扶着他准备上车。而就在此时,旁边的一名仪卫打扮的身影儿,引起了他的注意。
赵天傲收回了抬至半空的脚,转过身來朝着旁边一名手持红杖的仪卫行來,而后一动不动地立在跟前儿,虽默不作声,气势上却施以巨大的压迫。
那名仪卫被他凛冽的目光,盯得全身的不自在,此时竟然伸出白皙的玉手,颤颤巍巍地压低了帽冠,头也垂得更低了。
“天霜。”威严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无奈。
赵天霜一见自己的乔庄改扮,被三哥一眼就给认出來了,顿时泄了气,无奈之余连忙抬起头來,嘿嘿一笑,甜甜地叫了声:“三哥。”
遂又急忙转动眼珠儿,左顾右盼了一番,方压低了声音说道:“嘘,快别让人听见了。”
“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赵天傲见她这一身仪卫的打扮,好好的公主不做,整天的扮这扮那的,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说了你可别恼。”赵天霜挠了挠头,一脸的讨好,他不保证了,她就不说。
“好,说吧,你又想要干什么。”赵天傲彻底地沒了脾气,拿这个年芳十五的小妹妹,是一点办法也沒有。
“三哥,你带我出宫吧。”赵天霜睁着一双盈盈大眼,充满祈求的望着逍遥王,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让人不忍拒绝。
“你就打算这样随着我出宫。”逍遥王被气得快冒了烟儿,这妹子简直是太胡闹了,宫中丢了公主,还不炸了窝了。
“求你了三哥,求你了,求你了。”赵天霜一见自己的呆萌可爱沒见成效,随即又换上了死缠烂打。
赵天傲朝服袖子被她扯在手里,左右地摇晃着,自己的手臂也不得不随着她的力道悠了起來,于是一皱眉,不耐烦的说:“行了,别闹了,杵在这儿好看。先上车。”
赵天霜随即收起了一脸的哭丧,笑得像朵花似的灿烂,甜甜地说道:“我就知道三哥最好了,三哥最疼我了,三哥真好。”
“行啦,甜的都腻啦。”赵天傲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将天霜公主扶上了车舆,随后一转身,吩咐身边儿的小太监:“拿我的牌子去给富禧传个话,就说天霜公主随我出宫几日,暂住我府上,让圣上不必忧心。”
“是,殿下。”小太监领命后,一溜小跑儿的,去办事儿了。
一行人出了天鹰门,朝着安郡王府行去
早在一个月前,齐王就下发了四海招亲的文书,随后的时日里,京中便有持着应邀文书前來的各国使臣以及皇亲贵戚。
齐王先后接见了來自宜州岛武安国的布尘太子,天元国裕亲王丰展翔,南梁国的殊云世子,格尔木的多敏太子,以及南越国的胡岚亲王。
当然了,身在中都的北晏庄亲王,也派人递來了应邀文书,准备参与天歌公主的四海招亲。
一时间,整个中都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美艳绝伦的天歌公主,最终会花落谁家。而那风姿卓越、气度非凡的庄亲王,首当其冲的成为了此次招亲,最为引人注目的竞争者了。
“你说咱们的天歌公主,会嫁于哪国皇子。”中都一间华美的酒肆大堂,两名衣着鲜亮的公子,坐在方桌前,边饮着酒,边交谈着。
“四国立世,天晟国力最强,其次便是北晏。要说南梁,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也具备了一定的实力,但南梁皇子年龄尚小,这不派來个世子爷,这竞争力度上,就要大大的打折扣了。天元虽然也派个亲王來,具说是新册封的,哪里有实权。况且如今,天元内部争斗得厉害,怕是要乱了。要说样貌与实力并存的,那北晏的庄亲王可是当仁不让了。其他蛮夷之地,根本不做考虑。”坐在对面一身堇色衣装的男子,侃侃而谈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于兄的看法正如小弟一致,于兄可知,那城南设了赌局,押庄亲王获胜的可是重头。”另一位素衣公子,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继而为坐在对面的堇衣男子斟满了酒。
“前几日从杨家公子口中得知,那北晏的庄亲王可是位风流多情的王爷,杨公子与尚书令家的侄子玩得近,偶尔能得知些显为人知的见闻。”男子饮了口酒水,继续的说着。
“据说半月前齐王在兰芳园宴请那庄亲王,尚书令家的公子也在场,酒过三巡后,传了歌舞姬助兴,谁知那庄亲王当场就将一名舞姬抱回了溢春园,连齐王的面子也不给,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你说这庄亲王,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堇衣男子压低了声音说着,言语中却满是调侃。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何况人家又是个亲王,有些任性也属正常。”坐在对面的素衣男子轻笑着应和了一句,透着不言而喻的嘲讽,还透着丝丝的钦羡,继而端起杯中酒,滋儿的饮了一口。
而此时,坐在窗边的东方玉庭,听到这二人的言论后,本來如秋水般宁静从容的面容,瞬间的阴沉下來,放在桌案上的手,也紧紧地拳握起來。
“表哥,你沒事儿吧。”丰展翔见到东方玉庭的脸上挂满了杀气,不明白其中原由,连忙关切的询问。
东方玉庭拿起案上的青瓷酒杯,一仰首整杯的灌入口中,瞬间满口的辛辣灼热涌入胸膛,将胸口那股将欲冲破而出的愤怒与心疼,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想起了那晚,他战战兢兢地开了口,询问若笙是否愿意随他一同离去,他愿娶她为妻,与她终生厮守在一起。而若笙却眼含热泪摇着头,最终选择了留在宇文宸旭的身边。
他以为,如果留在宇文宸旭身边,能使她快乐,纵使他离去了,也甘心了。
可如今,才不到两个月的光景,宇文宸旭不仅公然参与天歌公主四海招亲,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舞姬回住所,他可将若笙置于何地。他可对得起若笙的一片真心。
若笙,此时一定很伤心,一定会很难过。可是若笙,你在哪里呀。你到底在哪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泄去心头那一团纷乱,东方玉庭这才抬起头來,牵强的扯了下嘴角,轻声说道:“我沒事儿。”
“如果北晏的庄亲王也來参与四海招亲,你的确沒有任何胜算。”东方玉庭抬起完美的下颌,望了一眼对面的裕亲王,淡淡地道出一个事实。
“不仅是从国力与权势方面考虑,我还听说那天歌公主对庄亲王还是一见倾心。”长寿园中发生的事情,他虽不在场,而他的暗卫却知晓得一清二楚。
他一直都指派着自己的暗卫,暗中保护着若笙,直至他离去那日,才将暗卫一并的带走。而如今,他的暗卫,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竟有此事。那这天晟皇帝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邀约各国皇子,前來招亲。”想到自己被耍弄了,裕亲王气愤得将拳头重重地捶在桌案上。
“看來四海招亲,意不在选婿啊。我们要另做打算了。”拉拢势力,可不止联姻一种手段,而就算联姻,也不只赵天歌一位公主吧。
“嗯。”裕亲王轻轻地点了点头。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面前的菜后,东方玉庭再也无心在此落坐,遂叫了伙计结了帐,拉着裕亲王离开酒肆。
接下來的日子,他要进行很多部署,还要找到他的若笙,她现在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她肯定很需要他,一定是的,他要尽快找到她,陪伴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日,他要让她知道,她还有他,他会永远陪伴着她的。
“扩大查找范围,一定要将郑小姐找到。”回到了他的宅邸,东方玉庭即刻唤來玄衣卫,再度下达了找寻命令,他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她,因为她需要他。
“是。”如同黑夜般冷寂的玄衣卫统领——逐风,领命后如同一阵秋风般的离去了,只留下院中几片飘然而下的黄叶。
宇文宸旭,你伤害了若笙,这次,我绝不会再退让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