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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子大婚的吉日临近,中都的街头上,出现了越來越多身穿异族服饰的人士。在这些异族人士之中,有许多都是前來参加公主招亲的,提前到來,是为了恭贺太子大婚,同时带來了各国的贺礼。
这一日,身居海外宜州的使团进入了皇城,为首的特使是一位年近五旬的银发老者。这群人周身穿着由红、黄、黑三种颜色缝制的服装,上身穿对襟长袖上衣,外套坎肩式短褂,腰系黄线绣纹宽腰带,垂其两端作为前裙。
衣袖、领、腰及下摆都镶上了彩色花边,头戴白色羽冠,周身上下佩戴着由贝珠、贝片、琉璃珠、猪牙、熊牙、羽毛、兽皮、花卉、银铜首饰等制作的装饰品。
远远地一行人行走在中都的闹市口儿,身后的十几辆精心装饰的马车上,每辆都载着两个金色牟钉的朱漆大箱,映着夕阳的余辉,发出色彩斑斓,五光十色的光泽,随着这队人马的所到之处,趁得整条南门大街都绚丽起來。
东方玉庭带着若笙,正打算穿过南门大街,回到自己在中都的落脚之处,却被这一行使团的车马,拦住了去路,无奈之余,只好安静的等待着使团的经过。
就在众人驻足而立,等待着使团车辆经过之时,忽然从使团车辆的笼箱中,露出两只毛茸茸的白色脑袋,顶开箱盖儿后东嗅嗅西嗅嗅的爬了出來,腾腾地几下,就蹿到了人群之中。
雪白的毛球,拖着硕大的尾巴,上下翻腾着跳上跳下,却时不时的发生吱吱的惊恐叫声,而后只见附近的一辆车上,朱漆铁箱剧烈的摇晃起來,似乎里面禁锢着强大的力量,欲破箱而出。两只雪白的小家伙见状后,更是吓得惊骇哀叫、瑟瑟发抖。
若笙见状后便伸出玉手,抱起立在身边的一只白色毛球,是一只幼小的雪狐,大大的眼珠灰溜溜的瞪着,眼神中却充满了惊慌与恐惧,还有丝丝的无助,和浓浓地祈求。
若笙怀抱着毛球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轻柔地抚触,使毛球原本颤抖的身体,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而此时使团的车马已然完全的通过,禁行的人流也缓缓地行进移动。
“走吧,府上有人等着见你呢,”东方玉庭见她怀中抱着的绵软雪狐,正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慰轻抚着。唤起了他心中的那一片柔软,就如同红枫林中,她细心的照料,轻柔的包扎一般,柔软了他整个心田。
“嗯,走吧,”若笙怀抱着毛球儿,轻轻的拍打着,渐渐地小雪狐安稳地打起了沉沉地鼾声。
“它很喜欢你,也很依恋你。”看着若笙怀中的柔软毛团儿,东方玉庭和煦一笑。
“狐狸都是很有灵性的生灵,它最清楚谁是真正的喜爱它了,而同时它也最清楚,谁会将它作为食物。”若笙徐徐地说着,手还在时不时的轻拍着怀中安睡的毛球儿。
“你是说刚才有人将它当成食物,”东方玉庭蹙起了眉头,不明白什么人会将狐狸当成食物。
“嗯,我想那红漆铁箱中的东西,就是让它恐惧的來源,也许就是将它当成食物的东西。”她最了解狐狸了,刚才这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才向她发出了求救信号的。
“原來如此。”东方玉庭陷入了思索,那紅箱之中的东西,似乎有着慑人的威力。
正在攀谈着,二人已然來到了东方玉庭的院子,转过画着红锦戏莲图的影壁,绕过红柱雕栏的扶手围廊,穿过了灰砖黑瓦梅花镂空的月亮门儿,來到了坐落在后花园中的一座僻静庭院。
东方玉庭行上前去,轻扣着铜兽口中的铁环,咚咚咚的轻敲了三下,而后不久,便听到院中沙沙地脚步声响起,吱扭儿一声,镶嵌着金色铆钉的朱漆大门就被打开了。
“庄主。”开门的侍女见到东方玉庭后,上前福身行了礼,随后将两人让进了院中。
晚风轻抚着院中的紫竹,发出沙沙沙的响声,一条由圆石铺成的幽静小路,笔直的伸向前方的雕栏画栋,两旁伫立着汉白玉雕花的灯托,上面罩着四季花卉图案的精致宫灯,使得这原本潇潇的深秋之夜,却似初春般的温润柔暖、细细缠缠。
身旁一身锦衣的温润公子,面若暖玉,目似朗星,略侧着完美削尖的下巴,低垂着眼眸,声音轻如早清的晨露,柔软地开启双唇:“若笙,要见你的人就在屋中了。”
东方玉庭难以抑制地欣喜,柔美的唇上也扯出了一道弧,他并未将屋中的人告之她,为的是给她一个惊喜,每次见她笑靥如花时,他纵然身负千金重担,也会如风卷残云般的,消散而去了。
若笙怀抱着毛团儿小雪狐,轻轻地一颌首:“嗯。”紧随着他轻柔的步伐,盈盈地跟在身后,來到了主屋正厅。
一身银色团纹锦绣衣的阴柔公子,若湖水般的宁静气息,如流云的墨发垂在腰际,一方锦帕绾住了千丝万缕。纤细如玉的修长十指,翻弄着烛台下的半旧书卷,见玉庭二人进了门,抬起了纤长浓密的睫毛,瞬时惊愕之色映于面上,转而又喜悦而至,轻呼出声:“若笙,你來了,”
立在跟前的若笙见到屋中的柔美男子,和煦地与她说着话,神色同样的吃惊诧异,遂将怀中雪狐塞给了东方玉庭,微微福身道:“见过公子,若笙來了。”
见到若笙的疏离,绍筠面上的喜色,凝在了一处,顷刻间挂上了疑惑不解,将手中的书卷轻放于案头,移步至若笙跟前,柔声问道:“公子,若笙,你不认识我了,”
听到面前公子不解的询问,若笙的额头渗出了层层细汗,随即略抬起下颌,望了一眼面前的陌生俊颜,随即眼波流转,娇艳一笑,朱唇轻启反问着:“若笙可曾见过公子,”
郑绍筠紧紧盯住她清澈的双眸,见她疑惑的神情飘然而出,便轻叹了一声,缓缓地说道:“那日牢中光线昏暗,你沒看清我的样子也属正常,我是郑绍筠,你的二哥。”
若笙见他如此说來,心头的揪紧也稍作放松了些许,恍然大悟的说道:“二哥,原來是你,那日牢中光线昏暗,又加上惊慌无措,确实沒将二哥的样子记清。”
郑绍筠听罢后,释然地轻轻点了点头,对若笙的回答深信不疑。的确,那日的若笙,经历了如此的危难,慌乱恐惧是在所难免的。
见到面前男子化解了心头的疑团,若笙暗自松了口气,忙询问着:“二哥,你为何会在此处,”
“是东方庄主将我带到此处的。”郑绍筠边回答着,边将二人让进了屋里。
郑绍筠将二人让进了厅中,围着方桌儿坐定,有侍从端上香茶果品,小雪狐闻到了香气,从酣睡中醒來,两只雪白的前爪趴着桌沿儿,轻摇着蓬松的尾巴,灰溜溜地眸子紧盯着面前红彤彤的果子。
东方玉庭伸手从玉盘中取了一枚清香宜人的秋海棠,放在了小雪狐跟前的桌案上,只见它即刻窜了上去,两只前爪将海棠果儿按住,翘着尾巴低着头,嘎吱嘎吱的大吃起來。
绍筠见到若笙一直怀抱着小雪狐,轻笑了一声,柔柔地说道:“你小时候胆子小,见到小兔子都会害怕,我还经常抱來吓唬你,而如今你长大了,也勇敢了。”
听闻郑绍筠的言语,若笙收起心中的思量,向着他淡淡一笑:“正如二哥所言,我长大了,许多事情都会改变的。”
郑绍筠轻轻点了点头,浅笑了一下,不再多语。这时坐在一旁的东方玉庭徐徐开了口:“若笙,你当初说要将绍筠救出南宫剡的魔爪,如今我将他交给你了。”
若笙盈盈而立,福下身來向着东方玉庭深深一拜:“若笙多谢先生。”
东方玉庭忙也起了身,搀扶着她的藕臂,将她徐徐扶起,凝视着她如秋水般波澜不惊的眸子,柔柔地说着:“你又何必如此,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
面对着东方玉庭的款款深情,若笙心中泛出了喜悦,遂又娇柔地开了口:“那就再请先生为二哥备上一辆车,送至溢春园吧,二哥住在这里,始终不安全。”
东方玉庭点了点头,继而转向郑绍筠,开口道:“绍筠兄,今夜就起身移去溢春园吧,那里有皇家侍卫的守护,比这里安全的多。”
郑绍筠轻柔地回应了声:“都依着玉庭兄的意思,”
东方玉庭点了点头,起身而出,吩咐着准备车辆去了。
郑绍筠则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吹琥珀色的茶汤,顿时升起团团的氤氲,将他的俊颜紧紧地笼着:“若笙,我想家了。”
怀抱着小雪狐的若笙,从心中的盘算中抽离,遂抬起头來,别有深意的说着:“二哥,你马上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