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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当头,金子般的光辉,毫不吝啬的挥洒着,五彩的光柱,穿过厚厚的云团,投向无垠的旷野。
如火的枫林,被一道蜿蜒的山路隔开,灰色石头铺成的古道,似一条银龙,游移在火海,盘旋而上,浮入山间。
宇文宸旭接到司诚的消息,连夜从容家军大营赶來,将营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司诚去处理,接下來的日子,他要专心的寻找若笙,然后将她带回他的身边。
楚珩骑着他的黄骠马紧随其后,二人不久就进入了红枫林,身后的暗卫,则被二人的快马,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楚凌阁的暗卫发现了麒麟山向北的小路上有打斗过的迹象,遂将消息禀报给了楚珩,余下的人则顺着痕迹追踪,最终查到了红枫林中。
暗卫在林中发现了血迹和草药,还有些蛋壳,却不见人的踪影,遂将这些消息传递给了楚珩。
楚珩一接到消息,就随着宇文宸旭赶來了,二人进入红枫林,來到暗卫指引的地方查看。
“王爷,就是这儿了。”楚珩率先下马勘察了一番,确定了此处就是暗卫所说的地方。
宇文宸旭“嗯”了一下,连忙下了马,走到近处认真的查看。
血迹还未完全凝固,蛋壳中的汁液也未全部风干,估计这里的人离开的时间不长。
忽然,楚珩从枯叶间拾起几片衣服碎片。“王爷,您看。”
见到楚珩手中那一抹鹅黄色,宇文宸旭心头猛然的抽动了一下,这鹅黄不就是若笙最喜爱的颜色吗。
一把将楚珩手中的碎片握起,用手指去感受那丝质的润滑,沒错,这衣料正是若笙平日里最爱的。宇文宸旭心中腾升起一丝丝希望,真的是若笙,太好了。
可片刻后,宸旭又蹙起了眉头。这血迹,这撕碎的衣衫,若笙,你沒事儿吧。别吓我,别吓我。宇文宸旭握着碎布的手,轻轻颤抖起來。
楚珩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王爷,若笙她会不会。”他已然知道那衣料必然是若笙的,那件鹅黄中衣,正是他为她准备的。
“不会,一定不会的,走,继续往前追。”宇文宸旭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二人迅速飞身上马,调整马头,继续向前飞奔而去
玉庭先生的伤口虽然止了血,但还是经不起剧烈的震动,二人策着马,不敢快奔,遛遛哒哒的一路儿小跑儿着。
若笙一直低头不语,刚才发生了那样儿的事儿,她要好好的检讨检讨。
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接受了玉庭先生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題,自己的内心,一定有什么地方存在着未被满足的需求,换句话说,就叫做心理创伤。
若笙闭上眼睛,用身体仔细的感觉着,有时候眼睛会骗人,但是感觉不会,她要仔仔细细的用身体,去感觉自己,去感觉玉庭先生。
身后传來沉稳、温和、安宁的气息,淡淡的芸香、淡淡的书卷气,完美的容颜浮现在若笙脑海中,教导若笙琴技时眼神中的专注、严谨与耐心。
忽然另一个脸庞呈现了出來,和玉庭先生融合在一起,那个人是谁。看不清楚,若笙挥一挥手,想抚去迷雾,但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看不清。
若笙泄了气,不再执着于要将他看清,只是用心去感受着,那是一种守候、一种安稳、一种关注、一种厚厚的爱
可到最后,为何都化作了心酸,化作了惘然,化作了沉痛。
“若笙,你沒事儿吧。”身后的玉庭先生,见若笙一直沉默着,关切的询问。
若笙猛然的回过神來,用手抵住心口,压制住那股将欲冒出的巨大痛楚,她现在还沒准备好,她还无法去面对被深压在心底的那份痛苦,那份能将她灵魂割据的创伤。
半晌后,若笙惨淡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沒事儿,我沒事儿。”
“嗯,那就好。”玉庭先生浅浅一笑,同样的陷入了思索。
他明明感觉到了若笙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忧,可现在为何又充满了抗拒。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忽然前方人影一闪,道路被几个骑马的人拦住了,玉庭先生心头一惊,怕是麻烦了。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连缚鸡之力都沒有,拿什么抵抗。
就在思索之际,只听前方來人呼喊着:“若笙,是你吗。”
若笙低着头,一直陷入自己的内在,并末发觉环境的变化,此时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而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宸旭,宸旭,是我,是我。”瞬间,两行热泪倾泻而出。
听到了回应,宇文宸旭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策马上前,却看到若笙身后的玉庭先生。
“玉庭先生,是你劫走了若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宇文宸旭认定了是玉庭先生下的手。此时他已将皓月宝刀拔出,一身杀气的横刀立马,拦住去路。
楚珩见到若笙安然不恙,心中抑制不住欣喜,见宇文宸旭拉开架势,也带领着身后的一行人,将玉庭先生团团围住。
“住手。”若笙见状大声呵斥着,这一帮人问都不问清楚了,就要动走,可真气恼了她。
“若笙,我來救你了。”见若笙怒瞪自己,宇文宸旭满腹的委屈。
“如若不是玉庭先生先将我救下,我真不一定能等到你了,如今你却要恩将仇报不成。”若笙想起南宫剡的残暴,自己留在他手中,也真不一定能活着回來。
玉庭先生见若笙如此的护着自己,心中阵阵暖意浮起,嘴角也泛起笑意,并不说话,静静的旁观着。
“是玉庭先生救了你。那劫走你的人是谁。”听到若笙此言一出,宇文宸旭也惊骇出一身的冷汗來,自己是判断失误了,拖延下去,真的有可能害死若笙,遂将手中的刀收了起來。
“是南宫剡,策划这一切的,也是他,我二哥还在他手上。”若笙见宇文宸旭收起了杀气,也恢复了语气,不再气恼他。
“玉庭先生,多谢了。”宇文宸旭立马拱手,向玉庭先生致谢。
“庄亲王不必了,若笙是玉庭的弟子,我救她是为我自己。”玉庭先生淡淡的说道,这庄亲王可真是不见外啊,真当若笙是他什么人了呢。
宇文宸旭被这玉庭先生一番话,噎得不知如何作答,楞了半响,脸色也憋得铁青。
“宸旭,玉庭先生中了箭,需要马上医治,还是快回去吧。”若笙见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斗起气來一时半会儿的沒个完,连忙出言打断。
“王爷,若笙所言极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回去吧。”楚珩也上前來,规劝着这对峙的两人,心头却泛起了阵阵的酸楚,他却连对峙的资格都沒有。
“楚少主。”“玉庭兄。”二人拱手见礼。
“护送玉庭先生回营,若笙,你过來。”见到若笙坐在玉庭先生的身前,宇文宸旭是满腔的妒火,硬生生的将若笙拉了过去,安置在了自己的怀中。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朝着峒峡关的容家军大营行去了,日暮时分,便回到了营中。
次日晨起。
玉庭先生斜靠在床头。默默的沉思着
庄亲王和楚少主在一起。庄亲王又和司诚长得一模一样。玉庭先生起初以为他们只是长得相似的两个不相干的人。而如今不得不让他觉得。这庄亲王和司诚就是同一个人了。
原來司诚是庄亲王的另一个身份。一个行走江湖的身份。这倒是个聪明的做法。
若笙斜背着药箱。莲步轻盈的进入了玉庭先生的营帐。和声问道:“先生。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听到若笙温柔的询问。玉庭先生浅笑了一下。轻声答道:“好多了。”
“那就好。先生。该换药了。”若笙将药箱打开。取出药粉和绷带來。抬头示意立在一旁的书童竹心上前帮忙。
竹心接收到了若笙投过來的目光。轻点了点头。忙上前道:“先生。弟子帮您褪下衣衫。好让师姐为您换药。”
“好。”玉庭先生挪动身体。积极配合着。一会儿功夫就将上身的衣衫脱下了。露出厚厚的绷带。
若笙拿起银剪。剪掉旧的绷带。露出伤口。仔细观查着。红肿已经退去。伤口微微泛白。比起昨日已收敛了不少,遂安心了几分。
“今日若笙拿來师傅给的创伤药粉,药效会更好,再有几日先生就会痊愈了。”谈话间,用洁净的棉布沾满药粉,敷在玉庭先生的伤口上了。
药粉十分的清凉,蘸到伤口上,使原本的疼痛,顿时消减了几分,若笙仔细的将药粉蘸均匀后,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在胸前打个结,算是完成了。
玉庭先生低垂着眼帘,凝视着若笙额头上的层层细汗,温润的体香加夹着清凉的药香,使得二人之间的气息变得不那么清明了。
“若笙,我”玉庭先生面色潮红,欲言又止。
“郑司药,王爷请您回去呢。”大帐之外,传來墨砚的声音。
“知道了。”若笙忙收实好医药箱,此时竹心也帮玉庭先生穿好了衣衫。
“先生,我先回去了。”若笙宛然一笑,福了个身,缓缓的离开了,留下玉庭先生依依不舍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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