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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芳苗睡熟了,若笙换上了夜行衣,外面加了一件黑绒斗篷,斜背箭囊,蹑手蹑脚的出了营帐,朝着位于大营西侧的马厩行去。
没走出多远,只见前面出现一队巡逻的官兵,为首的正是礼王手下的副将庞潇,若笙心中一震,忙将身体隐在了旁边营帐的阴影处。
可这支队伍并没有走远,而是直直的朝着这边儿行来,眼看越来越近,若笙急得脑门儿渗出了冷汗。
心中暗道:这下子完了,可能要被当成奸细抓了。
正在若笙心急之际,忽然身后一股强大力量将她拽入了身旁的帐门,黑暗中若笙看不清来人,只觉得一股芸香扑鼻而来,眩晕过后,若笙已然和那个黑影儿躲入了帐内。
黑影儿将若笙护在身后,自己则倚在门口,轻挑门帘儿,朝外面观望着。
待巡逻的官兵走远了,黑影儿才缓缓而来,吐气如兰道:“若笙,人已行远了。”
“啊!玉玉庭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听到来人的声音居然是玉庭先生,若笙暗自吃了一惊。
“呵呵,这是我的营帐啊!”玉庭先生轻笑出声,声音依旧是和煦温柔。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若笙尴尬的低下头,心想这一身的夜行衣,该如何向他解释。
“这是要出去?”玉庭先生趁着门口微弱的月光,见她一身夜行衣打扮,轻声询问着,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嗯,是的。”这明摆着的,不承认都不行。
“快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玉庭先生温和淡雅的声音,关切的嘱咐着,使人心头一暖。
“多谢先生,若笙走了。”
说罢,若笙走出了玉庭先生的营帐,继续朝着马厩的方向行去。
刚来到马厩跟前儿,就见到宇文宸旭从暗中晃了出来,来到若笙面前,眼中满是急切。“怎么这样儿晚?”
“刚刚遇到了庞将军的巡逻队了,躲了一会儿。”若笙如实回答着,至于别的,没必要说。
“原来如此,走吧!”
二人进入马厩牵出“墨踪”,压低了气息,轻手轻脚的出了大营。
见宇文宸旭策马朝向东北方飞驰着,和他共乘一骥的若笙开口询问着:“又去山脚小院儿?”
“去上次你睡着的那个河边儿,旁边树林里发现了十来具尸体,你去看看是怎么死的。”宇文宸旭淡淡的声音中透着丝沉重感。
“啊?我哪儿会验尸啊!”听到庄亲王此言一出,若笙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不用担心,有仵作在的,怕是中毒而死,你去看看是哪种毒。”见若笙一脸的紧张,宸旭和声的打消着她的顾虑。
“哦,好吧!”若笙深松了口气,心中暗道:可千万别把她当成万金油儿了。
皓月当空,照耀四野,银光洒向古道边一望无际的稻谷田,白日里金黄色的稻谷,此时在皎白月光的笼罩下,呈现出金银交错的波光。瑟瑟秋风吹过,稻谷如浪翻滚,如同金银交织成的梦幻般的海洋。
古道上一骥轻骑,腾空而跃,如离弦之箭一般,将这翻滚着金银色浪波的谷海横断撕开,绝尘一跃,将这一切抛在身后,无所畏惧的冲向前方。
半个时辰后,二人便来到了几日前到过的那片树林,将马匹藏好,然后进入林间深处。
“啪啪啪,啪啪啪。”立定后,宇文宸旭有节奏的击着掌,没过多久,就有几个身影聚集至此。
“参见王爷。”五六个黑影上前跪拜行礼。
“免礼。”宇文宸旭负手而立,仿佛一尊傲视苍生的天神一般,全身散发着慑人的王者之气。
“东西在哪儿?”语气轻描淡写,却又不怒自威。
“回王爷,就在不远处的废庙中。”连赶了几天路的无影,终于在今日一早儿,从山谷回来了。
他可不愿意整日的为那白鹭姑娘当保姆,将人安顿好了,立马儿就回来执行任务了。
“走,去瞧瞧。”语气中是毋庸置疑的威严。
这是一处废旧的土地庙,庙宇三间,青砖砌成,黑色圆瓦残缺凌乱的扑在屋顶,四周青砖围墙多处已破损倒塌。
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早已斑驳不清。
院中的空地上,整齐的摆放着十来具尸体,刚一进入只觉得阴风四起,门杻被吹得“吱吱”做响,趁得这本就寂寥残破的旧院,更加的阴森可怖。
若笙深深得吸了一口气,随着众人进入了废院。
院中已有人卸下门板,堆起青砖,摆成三、四尺高的桌案,案台上端放着几支蜡烛,烛台带有白绸灯罩儿,将院中的阵阵阴风隔绝在外,依旧腾腾的燃烧着。
案上摆放着一具男性尸体,七尺身高,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整个尸体肿胀膨大,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
口鼻淌出淡血水,皮肤上尸斑迹迹,透着泛绿色的网状,皮肤表面泛着水泡,有些裂开,流出恶臭的绿色液体。
一位仵作打扮的老者,正站在案前,双手带着鹿皮手套,仔细的对尸体进行着检查。
若笙见状,忍不住胃中的翻滚,躲到一旁呕了起来。
宇文宸旭追了过来,从怀中掏出瓷瓶儿,取出一枚丹药,放入若笙的口中,自己也取出一枚,含了进去。
丹药的辛辣清凉,压制住了胃部的不适,若笙这才站起身来,向宇文宸旭一笑:“没事儿了,过去吧。”
“嗯。”宸旭收起了眼中的忧色,二人回到了案前。
“参见王爷。”老者拱手向宸旭行礼。
“郭先生不必多礼,可有何发现?”宇文宸旭恭敬的回以一礼,继而询问着。
“王爷您看,这身形肿大,尸斑已现,尸水已出,死亡时间应在五日以上了。”
老者指点着向宇文宸旭讲解着,一旁的庄亲王边听着边微微点头。
“可能明确死者身份?”宇文宸旭关切的问道。
“王爷您看这死者的双手。”郭先生用一方铁尺将死者的手指拨开,里面露出明显的厚茧。
“还有脚底。”跟着郭先生的指引,一行人也看了过去。
“双手老茧的位置,很明显是长期练习弓箭所至,而脚底的茧子,而是长年操练留下来的。”
“再看这里,这是长年穿盔甲磨出的痕迹,再来看大腿内侧,这是长年骑马留下的厚茧。”
“再看看这周身的疤痕,这儿处,还有这儿处,都是刀剑所致,而这处是弓箭所致,这些伤都是两三年前的旧伤,所以老夫推断,此人乃是一名经历过杀场的军人。”
郭先生详细的指引着众人观看,并提出了自己的推断。
听到郭先生的推断,宇文宸旭微微的点头:“的确如郭先生所言,此人很可能是来自军中。”
“可查出死因?”宇文宸旭抬起头来,问向郭先生。
“我起初怀疑是中毒而亡,可用银针测试,均无中毒迹象,除了”郭先生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
“除了什么?先生不妨直说。”
“除了发现了牙齿上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红点儿,来王爷,您看。”郭先生翻起死者的嘴唇,里面露出带有泥土和红色粘液的牙齿,轻轻擦拭之后,只见白色的牙齿上面星星点点的分布着针尖儿大小的红点,混着口中溢出的血水,很容易被忽视掉。
宇文宸旭见状,思索了一番之后,转身朝向若笙:“若笙,过来,见一见郭先生,郭先生名号为鬼医郭青芜,是神医郭青涯的手足兄弟,你得叫师叔呢!”
若笙听后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位的身份竟然是自己的师叔,忙疾走两步上前行礼:“若笙参见师叔,不知师叔在此,没得相认,还请师叔怪罪。”
“何罪之有,快快请起,若笙?会催眠术的那个?”郭先生抬头打量着若笙,和声询问着。
“回师叔话,正是。”若笙恭恭敬敬的回答。
“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哈哈哈哈。”郭先生爽朗的笑着,眉眼间尽显慈祥。
“对于这些红点儿,你怎么看?”
郭先生认真的询问着若笙,若笙也不敢怠慢,压下胃中的翻腾,和脑袋的眩晕,带上师叔递过来的鹿皮手套,上前观看着。
又伸手拿起一块崭新的棉布,用力的擦拭着牙齿上的红点儿,可红点儿似乎是嵌入其中,丝毫不见褪色。
“师叔,您可有工具可以剥掉皮肉,露出骨骼的?”若笙想看看其他地方的骨头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带有红点儿。
“嗯,稍等。”只见这郭先生拿出一把尖刀,如疱公解牛般的在尸体的手臂上剃起了骨,一会儿工夫,带着血水的骨头就呈现在了眼前。
“啊!原来如此。”见到手骨上满是同样的红点,郭先生也惊呼出声。
“师叔可有锯子?”直觉告诉若笙,问题应该出在骨头上。
“稍等。”郭先生回身打开一旁的木箱,从里面取出一把小锯子。
半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锯骨声终于停止了,方才的手骨已然成为两截,郭先生用带着鹿皮手套的手拿起那截断骨,将骨髓倒入瓷碗中。
端至灯下观看,原本清澈的骨髓早已浑浊不堪,呈红白色,表面上还飘着一层线头大小的白色蠕虫,在场之人无一不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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