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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倾面露为难之色:“臣妾那甚是寒冷,有损陛下安康!”
“寒冷,这是怎么回事,朕记得延禧宫风水最好,冬暖夏凉,如今怎么会甚是寒冷!”裴默明显动了怒气。
大太监连忙跪了下來:“回陛下,其实是淑妃娘娘耗用炭材,所以例银什么的都按在炭材纸上!”
“真是糊涂,延禧宫一向沒有新的奴婢奴才,用的炭火怎么可能花光了例银呢?”裴默用脚使劲踹了太监一脚,把他撂翻在地:“说,不然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大太监吓得屁滚尿流:“是是是……是皇后娘娘,她吩咐奴才克扣淑妃娘娘的例银,不许浣衣局给淑妃洗衣服,说是一切开销都按到淑妃用的香料炭火之中!”
“皇后……”裴默气得胸口起伏,锥心之痛如今他总算是尝到了:“皇后……还命你们做什么?说!”
大太监不住地给他磕头,大声道:“陛下恕罪,皇后,陛下赐给安倾的暖手炉子,皇后娘娘动了手脚,在内壁涂上了麝香,除了这个,真的沒有了!”
裴默喘着气,眼前仿佛天旋地转。
安倾好心地扶了他一把:“沒事吧!”说着,她冲下面跪着的一干人等道:“还不快滚!”
大太监连忙退了下去。
“倾儿……”
安倾站在他的身后,深切感觉到这个男人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我从沒料到,她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狠毒,不择手段!”裴默低着头,声音打颤。
安倾从背后环住裴默的腰,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裴默的声音似一缕烟,袅袅飞到她的耳中。
“对不起……”
安倾只是抱住他,未发一词,不知道她现如今在想什么?
此后的一个多星期,裴默一直居住在延禧宫,拒绝皇后的求见。
“恭喜小姐,如今,终于把她扳倒了!”小莹喜滋滋的倒了一盏凤凰单从,递给安倾。
她顺手接过,却摇了摇头。
“小姐的意思……”
“只要她一日霸占着我的身子,裴默就不可能真正生她的气,就不可能废后!”安倾眉眼之中已经略显稳重。
小莹有些着急:“那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废后呢?”
“得到的也多,就要失去更多來做交换,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操心!”安倾放下茶盏,若有所思的道:“陛下下榻在延禧宫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她倒是沉得住气!”
小莹冷哼了一声:“我估计着呀,她才不是什么沉不住气呢?顶多就是害怕再來害娘娘,被陛下发现吧!”
“不可能,或许我高看了她,但是最有可能是她放不下自尊去低下头找陛下!”安倾轻轻笑了,唇角勾勒着不屑。
小莹点点头:“谁让她出损招呢?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好了,别在这儿瞎嚼舌根子了,回头被有心人听到,我费尽心思到手的这一切就会又飞了!”安倾嗔怪道。
“哎哟哟,你现在可是陛下的大红人呐,谁不知道陛下这几日一个劲儿地赏东西给小姐,内务府有了好东西,也是第一个送到延禧宫的,谁敢在我们这儿听墙角呐!”小莹在安倾耳边啧啧了几声。
她作势打了小莹几下:“你个死丫头!”忽然慎重道:“就算现在圣眷不断,但是不可大意,后宫妒妃无数,极有可能我被当成靶子给阴了!”
“知道啦!放心吧!这些天的吃穿用度都是我一个人操办的!”小莹颇有些邀功的意思。
安倾笑了两声,道:“对了,我这几日抄录的佛经你收哪儿了,拿來吧!”
小莹手脚利索的拿出了一个方盒子,递给了安倾,一打开,里面满满地都是一张张写着娟秀小字的纸张。
“去给我上柱香!”安倾道,说着去舀了一小勺可以清心静气的玉华香倒入了香炉,很快香炉上的三个小孔便冒出了一缕缕的烟丝,安倾伸出手,在香炉上空挥了挥,嗅了一些香气。
安倾把香炉端到一边,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陛下此时应该在批折子,过会儿就应该來了!”小莹打起外室的帘子,抽空答道。
安倾把方盒子中的佛经抽了出來,拿着厚厚的一卷摆在了蒲团前,一撩衣服下摆跪在了屋子里供着的小小佛堂里。
“若心狭劣者,虽多行布施;受者不清净,故令果报少;若行惠施时,福田虽不净;能生广大心,果报无有量……”她闭着眼睛,轻轻念起《菩萨本缘经》。
香灰的味道掺杂着玉华香的香气,蔓延了整间屋子……
裴默推门进來的时候,安倾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嘴里还是念叨着‘若心狭劣者……’,裴默的脚步顿了顿,不消半刻便又上前去,给菩萨上了一炷香。
安倾缓缓睁眼,轻声道:“陛下……”
“跪多久了!”裴默看着她,颇有些俯视天下的意味。
她睫毛颤动:“念佛不拘于时间……”
“你自己都说了,念佛不拘于时间,心中有佛便好,何必如此!”说着,伸出手,递到安倾的面前。
她犹豫一会儿,终究是把手交代给他的手,慢慢被扶起來,跪的时间久了,安倾膝盖像灌了铅似的沉重麻木。
“麻了!”裴默看见她的双腿在抖。
安倾又犹豫了,接着点点头。
裴默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了几步,将她放到榻子上,然后蹲下身给她揉酸麻的腿。
“陛下……”安倾似是有话要说。
裴默抬起头:“想说什么?”
安倾把喉咙里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给咽了回去,支吾了半天才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
“朕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裴默哭笑不得地继续给她揉小腿。
“陛下,我甚是喜欢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安倾伸出手去摸裴默的脸,很是柔滑,却又给人冷硬的感觉,并沒有凡夫俗子的一脸讨人厌的青色胡茬,摸上去甚是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