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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与孟章甫一照面便不约而同地升空、动手捏诀斗起了法。所幸,两人施法虽未留任何情面却也似是心照不宣般默契的皆未祭出任何法宝,为圣地里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了几个等级。
万里高空之上,惹人眼晕、堪能吞噬寂灭一切的光华碰撞纠缠、互不想让地相互吞噬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两位赏心悦目的“美人”这才同时收手,各据了万里之上的半边天。
二人斗法斗得激烈,然,衣衫依旧整齐妥帖,鬓间发丝未见半分凌乱。
圣山之巅,寒潭之上,万里高空之中。
两位“美人”凌空对立,乌丝飞扬,衣袂翩翩,各具风姿。
二人手中虽无那两柄对峙的绝世之剑,相互之间的氛围却是早已超越“决战紫禁之巅”不知多少了。
两人周身无形地威压与气势绵延不绝,分庭抗礼,憋着劲儿似的互相追逐着节节攀升。
他们自身不觉得如何,却着实苦了下边的“石像”们以及于下方勉力支撑着围观两人斗法的戚珃和傅衍了。
傅衍和戚珃不过是两个才刚踏入修真门径的修士,此前,三长老急迫之下于不经意间释放出的不足两成的威压,他二人都支撑的极为艰难了。
若不是孟章出了随身洞府后,于三长老动手之前,随手一指、以戚珃为中心点出了一个方圆十丈的防护屏障,以免斗起法来一个不留神儿夺了他家便宜徒弟的小命儿,他二人慢说此时近距离围观两位大妖斗法了,怕是早就随着那化成飞灰的石像一起变成成堆的肉糜而不分你我了。
在孟章霸道而强悍的气势碾压之下,如龙王水晶花园般的“石林”已然是断壁残垣,栩栩如生的石像业已十不存二三。
神识里遍地“断肢残臂”,三长老神色愈发冷凝。
朱雀威压愈盛,孟章气势随之攀升。
源源不绝的木之生机破开与之缠绕胶着的、灼热的朱雀威压,直压二人脚下残存的石像,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瞬间变成了“死神”的问候。
又两尊“仙君像”瞬间龟裂破碎,化成了糜粉。三长老紧绷着的面皮瞬间挂上了寒霜,本就如冷泉般清冷的声音回旋在空中,字字挂着冰碴、蕴着杀机:“毁我族中先贤灵体者,罪不可恕。”
“嗤!此等邪魔外道之法……”一声嗤笑,如二月春风,吹走了圣泉上空的冰冷。孟章显然是浑然未把三长老的威胁、或者说是“死神怒举镰刀之前的告知”放在心上,从容自若地浮在半空,轻描淡写一拂袖,便又毁了一片大好“石像”:“本君甘愿脏上一回手,屈尊为尔朱雀一族除污去垢,尔当深感荣幸,感恩戴德才对。”孟章噙着笑,在三长老眼皮子底下又把三尊“石像”变成飞灰后,悠然反问道,“再者说,毁去这些不神不魔的东西,大小总算本君之一桩功德,又何罪之有?”
“荒谬!”三长老当真是怒极,满头银丝无风自扬,由银转赤,冷寂无华的眸子瞬间随之燃起了赤色火焰,拂袖间纯白色的本命之火便化作一片火浪铺天盖地般卷向了孟章。
“然也。”孟章轻笑着足尖虚点,身形骤然后飘,看似不疾不徐,却转瞬便后飘了百十丈,堪堪躲过了席卷而来的火浪。
黑色藤蔓在身前两米处凭空滋生,随着孟章指尖掐捏的三个诀印疯狂滋长,竟是瞬间便长成了一堵藤蔓之墙,将眼见便要将孟章吞没的纯白色火浪尽数挡了下来。
纯白色火浪与黑色藤蔓屏障相持不下,藤蔓屏障颇有一番“他强随他强”的气度,总是随着火浪的壮大而滋长着,不多不少刚刚好拦下那恨不能焚尽虚空的火焰。
傅衍和戚珃安安分分地躲在淡绿色防护屏障内,认认真真地围观着这即便走了大运都难得一见、必定会对他二人日后修行大有裨益的一战,唯恐错漏半分。
然而,虽未处于斗法中心,孟章之前随手布下的防御禁制却已然耐不住自高空之上逸散而下的热浪、倾泻而下的气势余威,淡绿色护罩泛着层层涟漪,逐渐现出了龟裂状的细密裂纹。
灼热的热浪与压人的气势像是终于寻到了宣泄口的洪水,顺着越来越细密的裂纹间渗透而入,戚珃不得不祭出法宝,尽他所能的撑起他所能撑起的所有防御护罩,将因悟性太好已然于观战之时进入了顿悟状态的傅真人层层护了起来。
五层护罩,最外三层是三副阵盘,第四层乃是十二柄飞刀组成的防御刀阵,最里边一层则是用那根以整株珠木炼制而成的发簪撑出来的一层墨绿色的防御罩。
以阵盘撑起的防御罩不堪一击,瞬间碎裂,防御刀阵勉强撑了半刻之后亦岌岌可危,他跟他家便宜道侣眼见便要被上面二位“暴力美人”顺手变成烤肉糜,戚珃分出一分心神在傅衍周围布下一个隔音法阵后,真元灌注声音,扯开嗓子简直是用尽了吃奶得劲儿喊道:“三长老,您快熄熄火吧!我家小傅衍可是要跟着这遍地的圣灵一起被您烧得灰飞烟灭了啊!”
这一嗓子飘到万里之上,声音已是极为微弱,然而,却并未逃过三长老和孟章的神识。
戚珃话落,孟章便挑着眉梢轻笑道:“你愿意自行焚了下边那些不神不魔的东西又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与我争抢?尽管直说便是,也免得心急之下伤及无辜。我总不会强占着这一星半点的功德不舍得分予你,拦着你减轻罪孽。”
“简直是一派胡言!”三长老驳斥的义正言辞,然而,到底还是顾及着脚下幸存的“石像”与傅衍,渐而收敛了卷向孟章的火势。
孟章轻笑一声,捏诀,随火势收敛而收缩着黑色藤蔓:“莫急!莫急!我知你罪孽深重,便是这丁点功德并不顶什么,然,你那满身罪孽也总归是能减轻一点便是一点,这满地不神不魔的东西我自是不会与你争抢的,你大可下去慢慢焚毁。”
三长老冷笑着骤涨火浪:“我自降生起便在此地守护我族先贤灵体,从未踏离半步,何罪之有?”
孟章轻描淡写地化去了三长老的攻势,微敛了笑意,眸光深邃地盯着三长老,淡然问三长老:“虽说你只是陵光那厮的一缕精魄,便是当真自欺欺人忘尽了前尘,却也不应连大道法则、圣人规矩都尽数忘了个干净罢?”
三长老闻言,神态瞬间接连数变。
天地大劫之时,圣兽一族尽皆应劫。
自圣人处提前窥得一丝天机的朱雀圣君陵光,为护佑朱雀一族可谓是煞费心机。
朱雀圣君陵光细心谋算,精心布局:以武力自白虎圣君监兵手中夺走至阳之精;以千术自玄武圣君执明手中赢走了至阴之华;以心机自麒麟圣君姜玄手中骗走了息土之壤;又用三千万年的时间刻意与青龙圣君孟章交好,从其手中讨得了扶桑树的一截树根。
天地大劫降临之时,朱雀圣君陵光手中五行圣物独缺离火之源。
离火之源乃是朱雀一族传承之根本,彼时,正值朱雀一族万年一次的传承之际。
天地大劫骤然降临,朱雀圣君陵光万不得已,只得兵解肉身,以自身骨肉充作离火之源,合着至阳之精、至阴之华、息土之壤、扶桑之根,以此五行之圣物为根基构建了这个堪称小世界的圣境,将朱雀一族尽数迁入其中,侥幸躲过了那场浩劫。
谁知朱雀圣君陵光机关算尽,却不曾算到她会在其施法之时被心怀怨愤、蓄意报复的玄武圣君执明偷袭,乃至其甘愿舍弃肉身而保全的离火之源碎裂,被玄武圣君执明瞬间吞噬一空。
朱雀圣君陵光拼着元神溃散之险也不过保住了两朵“火星”,一朵落于山顶泉眼之中,另一朵则落在了她精血所汇聚而成的血池之中。
她原本理应完好的镇守于圣境之中、以确保圣境之稳定的元神终是溃散,只有九缕精魄勉强附着在了离她最近的七位族人身上,才没至于真灵泯灭就此应劫合了天道。
七位被朱雀圣君陵光之精魄附身的族人,仅有五位与朱雀圣君之精魄成功融合,便是如今圣境之中的五位长老。
其余四位长老被附身之时不是业已成年,便是只被附着了一缕精魄,除却修为大进,多了一份朱雀圣君的记忆,性情略有偏移之外,并无其他明显改变。
唯独彼时尚在胎中的三长老,却是被附着了三缕精魄。
胎中幼兽灵魂记忆一片空白,融合之时毫无抵触,极易成功;然而,胎中幼兽之*却是承受不住三缕精魄的巨大能量,哪怕有其余族人护法、有圣君陵光之精血洗礼,三长老还是落了个天盲之症。
三长老降生后一直守着圣泉与“石林”,自幼陪伴他成长的除了其余四位长老以及前来“拜谒”先贤的圣童、圣使之外,便是随其成长而逐渐复苏的、自胎中带着的朱雀圣君陵光那近七成的记忆,从某种意义上说三长老算的上是一个失去了三成记忆、性别由女变为男的朱雀圣君了。
因此,他自然是能够听懂孟章言语间提及的所谓何事的,只是面对应该与青龙圣君关系匪浅、亦或是说疑似青龙圣君之人,他只愿佯装并未听懂罢了。
然而,三长老毕竟缺失了朱雀圣君三成记忆,也并不是真正的朱雀圣君,他骨子里的单纯良善天性使得他并未能如同朱雀圣君那般伪装的滴水不漏,神态间到底露出了几分端倪。
落地瞬间,孟章睨着三长老那接连变化的神色便是一阵轻松愉悦的轻笑。
三长老紧绷着面皮无视了孟章那揶揄与嘲讽难辨的笑容,木然道:“你充其量也不过是青龙圣君的一缕神念罢了。”
“呵!”孟章接着又轻笑了一声,未否认但也未承认,只兀自捏诀,在三长老逐渐变得通红的眸子注视下,以疯狂滋长的墨绿色藤蔓瞬间裹住了除正有人与之沟通的圣灵外的所有“石像”。
被藤蔓缠住的“石像”仿若瞬间失了生机,光泽由剔透的水晶变成了温润的玉石,渐而向顽石转变,缠缚其上的墨绿色藤蔓却是随着吸取的生机愈来愈多而变得绿得通透,宛若极品翠玉一般。
数十尊“石像”在藤蔓的缠缚下顷刻间便化成了糜粉,成片的、滴翠的藤蔓凭空而现又凭空消失,只余一条通体嫩绿的藤蔓钻入了铺满洁白粉末的泥土里。
这条藤蔓甫一入地便如同入了海的游鱼一般,毫无章法的在泥土里“畅游”着,拱得地表隆起了左一道右一道的“小山丘”。
三长老冷脸看着隆起错杂斑驳的地表,神情冰冷;孟章笑吟吟地盯着三长老,神色温煦眸光冷然。
嫩绿色藤蔓在地下钻了约莫百余息时,缩成了半尺长的藤蔓骤然裹着一团“浓绿”钻出了地面,三长老盯着那团“浓绿”勃然色变,抬手便要阻拦,孟章却是先一步捏诀控制着裹着“浓绿”的藤蔓射向了戚珃,直至那团“浓绿”连带着嫩绿色的藤蔓一起钻进戚珃丹田、在戚珃丹田内的空间里开始扎根,孟章这才悠然道:“无论我是何种身份,都不耽搁我向你收回亿亿年前你欠青龙圣君的那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