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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晚这怪异的举止也让月七娘看在眼中,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躲在颜徽身后的苏念晚,眼眸里忽生一丝笑意,眼波流转,眼神扫过在院中的这些人。
忽听闻一声:“易兄,听闻令郎也快成亲了?”说话的正是颜徽的爹,苏念晚闻言一怔,微微抬头,看向易伯父,自己也很想知道这婚事因又一次离家出走会怎么样。
易行天神情微变,忽而叹着气道:“犬子的婚事估计还要拖一段日子,不然早就下发请帖了。”闻言,周围人都好奇的看着易行天。连一向神情淡漠的颜徽也将目光转向他。苏念晚却心中暗道:为何还不退了我的婚事。
“哦,我也只是知晓一点消息,不知令郎迎娶何人?”说完,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易行天。连云庄庄主之子成亲虽比不上皇亲国戚,但在江湖上早有传闻,但是易行天从不透露女方的家世。所以对于这个话题都有些好奇。
易行天闻言,哈哈一笑,道:“犬子成亲之日定会宴请各位,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说到底,易行天还是卖了一个关子。众人听闻,微微一笑,便也不再去追问什么了。
其实易家与苏家的联姻之事,易行天与苏正名早已商议好了,这婚事等苏念晚回去了再好好细谈。苏念晚那日离开连云庄的时候,易行天已打定主意和苏正名准备解除两家婚约,倒是易留云有些不同意,他一直觉得苏念晚离开连云庄,一定是自己嘴笨,他似乎有些不讨厌满脸麻子的苏念晚,还倒是莫名有些好感。所以这婚事还是等找到苏念晚再说。
苏念晚在颜徽背后轻轻长吁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担忧放下。而后,众人继续去议事厅商讨,这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颜徽与苏念晚两人了。
颜徽回眸看着苏念晚,轻笑道:“你刚才为何那般害怕?”
苏念晚闻言,即刻抬首,对上一双如湖似溪的眼瞳,眼眸中的波光,在这明媚日光之下,似要从眸中弥散开来,将自己浸染在这柔和之中。苏念晚见此,心中一怔,眸底波光无声凝结,看着面前面目温柔的颜徽。这一瞬,两人相顾静默,苏念晚忽想到什么似得,慌乱的垂下头,低声道:“没,没,我从不害怕什么。”
颜徽见此,唇角漾开了一朵花,他神情微微一变,略带戏谑的口吻道:“你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躲我身后?”
苏念晚抬起头,将眼中的慌乱抹去,但见颜徽眸子温暖如初,淡定的看着她,她微微移开视线,盯着院落某处的花,闷声道:“都说了院内风大,你身板那么结实,我,我挡风。”这话说的信誓旦旦,但她却没勇气看着面前笑得如春水的男子。
颜徽呵呵一笑,春暖花开的清笑,清秀容颜犹如一潭清水,微起波澜,他看着苏念晚,一双剑眉轻轻地蹙了起来,沉着声音道:“苏阿丑,你是挡风还是挡人?”
见颜徽如此正经的和自己说话,这一句话也着实让自己紧张起来,颜徽还真是聪明,苏念晚从容的一笑,眼波一转,颔首看着他探究的目光,轻声笑道:“恩,你猜了?”
“我不喜欢猜的,苏阿丑,若我没猜错,你躲得是易庄主。”颜徽神情淡然,只是这眸中的精光却被苏念晚看的真真切切。
“颜少主,你真是聪明的可恨。”苏念晚咬牙切齿的对上他的视线,愤恨的说着。既然已经被他猜到,也就没必要躲着他,大方的算是承认。
颜徽听此,看着她这薄怒的眼神,眸光一变,泛起了一丝波光。他微微一挑眉,低着头,对着苏念晚道:“我若再没猜错,你和易庄主的关系不一般。”
“我和颜哥哥的关系也不一般。”说罢,苏念晚仰脸一笑,趁着颜徽被自己这笑容怔住的瞬间,她忽然低声道:“颜哥哥,那日后山洗澡,你这身材还真不错。”
颜徽听闻,脸色微微一变,本古铜色的面目现在却像是上了一层酡红的胭脂一般,苏念晚见此,哈哈一笑。颜徽眼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脚步急急而去,但这身后清脆的笑声却久久不散。
苏念晚见颜徽离去,忽然想到这长安自己也不便待下去了,还本来打算见识见识唐门暗器,还是算了吧,连云庄在长安,自己便不踏实,想罢,还是收拾收拾上路吧,自己还要逛遍全国了,想到此,苏念晚忽觉得精神百倍,但一想这么离开鼎剑阁也不是办法,自己根本不认识路,还是想办法让颜徽忽悠自己出去吧。主意打定,苏念晚嘿嘿一笑,颜徽正走着,忽然感到身子一冷,狐疑的抬头看看天色,觉得日光挺好,并未多想。
傍晚时分,苏念晚到处晃悠,终于找到了颜徽。便迈步向他走去,倒是颜徽见到她,神情微微一变,似乎对之前苏念晚提到的洗澡之事还有些不好意思。
苏念晚倒是显得落落大方,一脸谄笑的对着颜徽道:“我记得之前来长安你说请我吃饭。”
颜徽一愣,似乎是想起了这件事,嘴角一弯,道:“记得,要么今晚。”
苏念晚点点头,心中道:正有此意。但眼中的笑意却让颜徽觉得有些冷。
应苏念晚强烈要求,颜徽与她一人骑着一匹马慢悠悠去往长安街头。出了鼎剑阁,苏念晚才发现这鼎剑阁处的地方竟然如此荒凉,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低声问道:“为何这般荒凉?”
颜徽听闻,道:“地方大,庄子也就好做一些。”
苏念晚闻言淡定的瞥了一眼颜徽,觉得这话在理,也就没多问了。
两人一路纵马而下,快到街市的时候,颜徽将马停在驿站,两人便步行而至。
话说这长安街头,苏念晚也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夜晚的街头,她却觉得另有一番滋味。
街面上的人和白天貌似没区别,苏念晚此时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面人,连空手的颜徽也没放过。只见颜少主拎着几盒胭脂,他面目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苏念晚咬着糖葫芦回眸看着他一脸的不乐意时,她却心安理得道:“初来长安,颜少主要尽少主之宜啊。”
颜徽听闻,无奈的摇摇头,但也不争辩什么,浅笑着跟上苏念晚的脚步。
两人停步至一家酒馆前,苏念晚见酒馆生意很好,正好这肚子也有点饿了。遂转过身子,对着颜徽一笑,使了使眼色。颜徽会意,笑了下迈着脚步与她进去。两人扫了一眼楼下,见人有些多,便直接去了二楼。小儿殷勤的过来倒茶端水,因见颜徽与苏念晚气度不凡,穿着打扮一看非富即贵,虽然这苏念晚的衣袍看起来有些不合身,但关键是这衣服的材质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质啊。
颜徽与苏念晚坐在二楼某处,看着旁边那些人把酒畅谈的样子,苏念晚忽然想起了思源书院的公子们,这还真是觉得有些怀念。见苏念晚低头不语,颜徽问道:“怎么了?”似乎是害怕自己这酒请不好,遂神情有些着急。
苏念晚闻声,抬头恰对上颜徽颇关怀的眸子,怔了一会儿,垂眸道:“没什么,就觉得忽然想起他们了。”
颜徽听闻呵呵一样,刚才眸子里的关怀瞬间沉浮下去,换了一副神情道:“想来也是,他们也可是惦记着你,尤其是夜子桓与宋子瞻。”
苏念晚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看来夜子桓也不是那么薄情寡义。不过,她却不知道的是,这夜里,夜子桓奋力持笔的抄写着孔夫子交代的罚抄任务,一边写一边对着宋子瞻道:“不知为何,一道罚抄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苏阿丑。”宋子瞻闻言,哈哈一笑,看了眼夜子桓,转眼,眸子看向窗外,明月当空,却总觉得这书院少了生气。
待酒菜上齐后,苏念晚喝着酒,叹气道:“这酒味道不及你家的好。”而后,挑了几样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颜徽见她如此,眼眸中的笑意多了几分,少有的柔声道:“这酒不好喝,我知道哪边好,要么待这菜吃完,我们去买酒。”这略带商量的语气让苏念晚听得愣住了神,她忽然对着颜徽道:“颜徽,我可记得你以前在书院可没少埋汰我。”
颜徽闻言,眉眼一挑,暗暗回想,还真觉得有那么一回事。苏念晚笑了一声,夹着菜放进颜徽碗里,道:“快吃快吃。我还要与你一起买酒了。”
颜徽看着苏念晚这般神情,仰着脸对他这般的笑颜,蓦地,他突然紧张且不知所措起来,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从未。苏念晚继续埋头吃菜,不知晓现在颜徽这幅复杂的神情,只知道自己上方有目光直视自己,复而颔首,对上颜徽这般惊慌失措的眼神,苏念晚嗤笑道:“颜徽,你怎么了?”
“没什么。”颜徽迅速敛了眸光,垂着脸,这酡红色的胭脂又悄悄的爬上他的脸。苏念晚见此,莞尔一笑,也并未说什么,她看了一眼窗外,这月色很适合自己啊。
两人吃完菜,从酒馆出来,这夜色已黑成一片。苏念晚抬首看着夜色,颇为感概道:“这月黑风高的真适合做一件大事。”
颜徽闻言侧目看着她,颇为期待她嘴中的大事是什么。而后,苏念晚又一个人独自看着月色,说道:“真适合偷东西。”
颜徽听闻,神情微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般想法,估计也只有她才能想到。眸子扫过她的侧面,看着她云髻飘逸,虽是男子装扮,但却也让颜徽心有丝奇妙的感觉。
见颜徽不回话,苏念晚疑惑的看着他,但见这灼灼的眸子,苏念晚忽然惊愕了片刻,而后笑着道:“颜徽,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可知我觉得你像什么么?”
他一愣,摇了摇头,目光并未移开,只是眼眸中有丝好奇她会说些什么。忽记起第一次在书院见面时,她是被罚在自己面前的,那时候自己还真是有点嫌弃她。想到此,颜徽笑了一下。
苏念晚看着颜徽这微变的神情,语气带着一抹坏意,一抹得意道:“你带我去买酒,我就告诉你。”说完,直直的看着颜徽,颜徽闻言一愣,转而大方道:“好。”而后,苏念晚笑嘻嘻的跟着颜徽身后,两人身影渐渐消融在这月色中。
某处,屋顶上,两人坐在一边,看着空中月色。苏念晚手拿酒杯,神情自得,颜徽静坐在一边,也拿着酒杯,但是目光不是看着月色,是不是扫视身旁的苏念晚。但见她畅快的喝酒,颜徽的眼中颇多欣赏。他忽然想起喝酒前苏念晚提到的那个话题,问道:“现在能说你第一次见我像什么了吧。”
苏念晚闻言,淡定的将目光转向颜徽,因是喝了酒的缘故,苏念晚面目有些微红,眼神有些迷离,她觉得这酒好喝,一时多贪了几杯,怎知自己这次却有些不胜酒力。她笑着道:“第一次见你,我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虽然与子瞻不相上下,但是你这眸子里的桀骜不驯却添了几分神采。恩,犹如冰山一样,也如青莲一般,浊青泥而不染。”说完,又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颜徽听闻,淡然一笑。但见苏念晚身子摇晃不定,连忙扶住她,生怕她会掉下屋顶,苏念晚顺势一倒,躺在颜徽怀里,嘴里一直呢喃:“徽,你身上味道很好闻。”颜徽见到怀里的女子,微微失了神,恍然间用手围住她,这心跳却很慌乱,他眸子含笑的看着她,原来自己眸子里的疏离与淡漠也会为了一个人而慢慢散开。
夜色中,苏念晚已经醉倒在颜徽怀里,她的口中一直呢喃着,但也不知晓说些什么。
颜徽看着怀中的女子,淡然一笑,,抱着她从屋顶跃下。月色如霜,却也安宁。
给读者的话:
无存稿,每天只能一点点码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