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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桥上,两人对视而望,似乎都觉得有些默契似得,相顾一笑。
苏念晚惊觉男子发现自己,回过神,笑道:“兄台,我是寻着你的笛声而来,若有打扰,请多包涵。”
男子俊朗面容上蕴着脉脉笑意看着不远处的苏念晚道:“无妨,这曲吹奏完了,不算是打扰。”
而后,苏念晚不徐不疾地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男子道:“兄台,这曲子真是让我觉得,恩,绕梁三日,不知肉味。”
“哈哈,兄台可真有趣,不过谢谢繆赞。”男子谦虚的笑着,目光落在苏念晚身上道:“听兄台口音似乎不是长安人?”
“确实不是,我是来玩的。”苏念晚笑着道。
男子淡然的看着她,眸子里忽闪现一抹笑意,这眸异光被苏念晚察觉到,突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你说,我是叫你兄台好了,还是姑娘好了?”男子颔首道,只不过眸子的笑意俨然开成了一朵花。
“兄台,看错了吧,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是个女儿?”苏念晚略带薄怒的说道,自己易容术这般高超,怎么会被看出来了。
“呵呵,我也想叫你兄台,只不过你喉结歪了。”男子杏眸中浅色烟雾流转,白净的面容在夕阳下被涂抹上了金色的光,但却是异常好看。
听闻男子这句话,苏念晚微微低头,微一低头,果然感觉假喉结歪在了一旁。
半响后,苏念晚换了声音,娇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了。”
“呵呵,姑娘你扮成男的我也并未觉得奇怪,总觉得你口音定是来自江南那一带,此途距长安甚远,一个女子装扮成男的总要安全的多。”男子淡笑着说道,语气似乎见怪不怪。
“呵呵,所言极是啊,还未请教姓名了。”苏念晚虽被点破女子身份,但总觉得男子并无恶意,当下笑着问道。
“易留云。”男子说出的这个名字明显让苏念晚一怔,这个这个,易留云不就是自己娃娃亲的对象么。苏念晚面目惊愕,忽对上男子笑意的目光,连忙垂下头,敛了敛眸光。
男子有些诧异她的反应,急忙问道:“姑娘怎么了?我吓着姑娘了么?”
苏念晚抬眸一笑,道:“没有了。”说完这句话,直接不顾男子的反应,腾跃而起,踏着生风般,直接将身影没入桥对面。
男子望着那白影渐行渐远,有些惊讶于为何这女子听见自己的名字会这般反应。心神一阵恍惚。。他忽然想到刚才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了,只能惋惜的叹着气。
苏念晚惊慌失措的跑回连云庄,苏念晨见此,忽然将她拦住道:“怎么了?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惊慌。”未等苏念晚回话,苏念晨眉目一蹙,目光下落道:“你这喉结歪了。”
苏念晚拍着胸,也不顾歪喉结了,尽量将气息调低,低声道:“我看见易留云了,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苏念晨听完笑着道:“你怕他?”
“那倒不是,总觉得我被退婚了,怎么会好意思来他家拜访他们了,我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苏念晚信誓旦旦道,而后眼波一转,突然抓着苏念晨的手有些懊恼道:“若不是你说的暗器,我才来什么劳什子连云庄了,现在连暗器都没瞧见,倒是见到了易留云。”
“哦?他认出你来了么?”苏念晨笑眯眯道。
“那倒是没有。”苏念晚老实的回答道,幸好没将自己姓名道出。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苏念晨又问道,双眼一眯。
“风度翩翩,姿色可以,若是卖到妓院打扮成女子定能成为花魁。”苏念晚皱着眉目,细细的想着易留云的容貌。
花魁?这是形容男子貌美的称呼么。恩,这称呼估计也只有她才能想到吧。苏念晨听闻,额角青筋一跳,总觉得如若两家定下婚事,那么易留云以后会不会被打扮成女子。想到这里,他眼角瞥了一眼还在陷入回想中的苏念晚,突然为易留云的前景感到堪忧啊。
苏念晚忽然道:“我今晚要收拾收拾。”
“收拾干嘛。”苏念晨愕然道,但反手抓着苏念晚的衣袖,有些害怕她又跑了。
“额,换回女装。”苏念晚见苏念晨这般急忙的抓住自己,找了个借口道。
“真的?”苏念晨狐疑的松开手,似乎是不信,但又觉得有些可信。
“那当然了。”苏念晚见苏念晨松手,面目一缓,谄媚一笑。却闻苏念晨开口道:“赶紧换回女装吧,你一身男子装扮对我这般笑,我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苏念晨面露嫌弃之色道,忽而笑着道:“苏阿丑。”而后,不顾身旁面色觑觑的苏念晚,抬脚便走,顺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道:“那是你房间。”
苏念晚听闻眉角一笑,顺着苏念晨手指的方向,最主要的是顺着自己的感觉去找房间了。
找到苏念晨所指的方向,苏念晚狐疑的推开房门。屋内一股清淡的香味,却像极了墨垂云身上的檀香味,不由觉得心有些慌张,但忽而细细一闻,却又不是,遂放松了心情。
细细打量一番房间,布置很静雅,有些书香的感觉,倒不似自己在宛陵的房间,刀剑乱挂。苏念晚只觉有些累,见屏风后面有只大木桶,目光流转。自己去打了一桶热水,谨慎锁上房门,褪下飘逸的袍衫,安之若饴地沐浴起来。
烛光影闪烁,朦胧水雾逐渐氤氲了满室,苏念晚倚坐在木桶中,闭着眼,似乎在调息,一头长发柔柔垂泻,玲珑的曲线在水中若隐若现,烛光下瞧来,更见美轮美奂。
“咦,奇怪,我房门怎么锁起来了。”一阵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念晚警觉的睁开眼,趴在木桶边,细微的观察房外的一切。
“少爷,你屋子不会进小偷了吧。”另一位男子低声说道。
”瞎说什么,庄子内机关众多。”男子略带不满说道。
“可是,你屋内烛光亮着啊。”
“额,确实。”屋外男子看着屋内烛影绰绰,敛起双眉,眯着眼睛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擅闯连云庄。”
屋内苏念晚听闻,忽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当下一惊,连忙起身,却不曾想到脚一滑,跌落在地上。
屋外男子听见屋内的声音,立刻踹门而入,苏念晚咬着牙忍着痛,直接将帘布扯下,将身子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