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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作者:二雅左卫门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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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禾低头瞧了瞧玉佩,觉得显得太过在意似乎不太矜持,便满脸正经地塞了回去。

    然而过了一会,她又忍不住拿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嘴角压也压不住地微微上翘。

    不过带着这么开心的情绪去见许茹欣,是不是会影响她发挥啊?

    沈嘉禾挽着秦如一的胳膊,严肃地想了想。

    她开心她的就是,反正她主要是让许茹欣不开心。

    沈嘉禾带着秦如一,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无垢剑庄。

    门前接待的弟子本是要来打声招呼,见到沈嘉禾身后的秦如一却是愣了一下。

    沈嘉禾假意向门内瞧了瞧,好奇问道:“剑庄来了客人?”

    那弟子连忙点头,“是武林盟的人来了。沈姑娘您随我往小路走就撞不见了。”

    沈嘉禾摇摇头,温柔笑道:“不必了,带我去吧。我与武林盟的人有些交情,既然知道是他们来了,哪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那弟子犹豫一下,认出秦如一的身份,想了想回道:“那您二位就随我来吧。”

    他们去往的方向,正是无垢剑庄的大厅。

    沈嘉禾漫不经心问道:“白少庄主呢?也在大厅?”

    那弟子小声回道:“少庄主接待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回书房处理事务了。要他们自便就是。”

    秦如一见沈嘉禾表情略带疑惑,便悄声向她补充解释道:“无垢剑庄的白老庄主与武林盟关系尚可,但白景琛对武林盟态度一贯冷淡。”

    沈嘉禾挑了挑眉,“那倒有些意思。”

    大厅之中灯火通明,却不见绪欣和李槐的影子。

    那弟子挠挠头,“之前明明还在这的呀。能去哪儿呢?”

    沈嘉禾环顾下四周,和气道:“既然不在此处,便是无缘相见,我不强求。今日这夜色正好,我想在剑庄里走一走,也不必麻烦你跟着我了。”

    弟子想了想,麻利道:“成。沈姑娘您想去哪里就去看看好了。我去向少庄主通报一声您回来了的消息,再安排一下秦庄主的房间。您托人传话说晚些才归,少庄主还挺担心的呢。”

    秦如一沉默半晌,抬眼见这弟子离开,才低声闷闷道:“你与白景琛的关系很好?”

    沈嘉禾假意思索一番,“好还是不好呢?”

    秦如一低垂着头,勾着她的小指,不言语。

    沈嘉禾噗嗤笑了出来,弯下腰窥伺他的神色,“怎么?我和他关系好,你不开心?”

    秦如一别过脸,“他,危险。”

    沈嘉禾便转到他面前,笑着道:“我和白家大哥才相处不过两日,他不过是受白景钰的嘱托,关照我而已。”

    “不过既然你这般担心……”

    沈嘉禾转了转眸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仰起头来,点了点自己的唇,“你亲我一下。”

    秦如一微微讶然,眨着眼睛看着她,磕巴了一下,“亲,亲?”

    沈嘉禾信口胡说道:“有个说法呢叫做盖章。你亲我一下,就算盖章了,这样就谁也夺不走了……不过今天看来似乎不太适合呢。”

    秦如一默不作声,从怀中掏出薄如蝉翼的飞刀,利落地甩向屋檐下的暗处。

    飞刀尽数而出,却不闻声响,应是被人躲了过去。

    沈嘉禾看向那处,笑意盈盈道:“你说你,何时染上了偷听偷看的坏习惯?”

    绪欣慢慢从阴影中走出,面色难看,“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你这话问得就奇怪了。”沈嘉禾无辜道,“无垢剑庄又不归属于你们武林盟,少庄主请我来的,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绪欣换上一副笑面,眼神却是沉沉地盯着沈嘉禾,“时隔多年再见,你仍是这般讨人厌。”

    沈嘉禾平淡道:“我不如你。”

    她看向安静立在绪欣身后的李槐,微微挑眉,“这个眉眼……便是你派来杀我的人吧。”

    绪欣漫不经心道:“你命大,前几次没能杀了你。”

    沈嘉禾挽着秦如一的胳膊,腻歪道:“不止是命大。我还得感谢你帮我牵了一段好姻缘呢。要不是你派人来追杀我,我就遇不到少侠了呢。”

    绪欣的脸冷了下来,看向秦如一,低声道:“你当真要站在她那边?”

    秦如一不言语,仅是点了点头。

    绪欣咬牙道:“是我爹看错了你,你当真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秦如一却是平淡道:“我受盟主之恩,非你之恩。”

    绪欣气急败坏道:“你分明在前……”

    沈嘉禾慢悠悠制止道:“多说无益,他是我的人,你抢不走。”

    绪欣恨恨道:“分明是你从我这里抢!”

    “怎么了?”

    忽有一个声音插/入这剑拔**张的气氛中,沈嘉禾循声看去,便见白景琛站在不远处。

    白景琛披着衣裳,将头转向秦如一这边,应是听那弟子说过秦如一来的消息,面上并无惊讶,微微笑着道:“秦庄主来无垢剑庄,是来找舍弟的?”

    秦如一摇摇头,发尾随着动作微微轻摆,他低声道:“找阿禾。”

    白景琛微歪头,随即了然点点头,“景钰来信时,有提过一些。”

    待到说完这些,他才问起现在的境况,“沈姑娘与绪姑娘似是相识?”

    绪欣冷冷道:“沈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人,白少庄主可别被她蒙骗了,尽早赶出去才好。”

    白景琛温和回道:“沈姑娘是好是坏,我这双眼自然瞧得清楚,便不劳你费心了。”

    绪欣指着沈嘉禾,提醒道:“她可是丞相家的千金,你别忘了无垢剑庄是什么立场。”

    白景琛愣了愣,垂眸思量,口中却是沉稳回道:“老庄主不在,无垢剑庄便是我当家。我是什么立场,无垢剑庄就是什么立场。”

    绪欣拧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白景琛仅是回道:“你猜就是了。”

    他转过头对沈嘉禾轻声说道:“你们若是有什么旧仇,要打也不能在无垢剑庄打。我毕竟是无垢剑庄的人,仅能做到两边都不偏帮,否则爷爷回来,我没法向他交代。”

    沈嘉禾笑着说道:“白公子你放心,我和她今日打不起来,不过是想叙叙旧。麻烦你帮忙准备个宽敞点的房间。”

    绪欣不耐烦道:“谁要同你叙旧。”

    沈嘉禾不言语,从腰带中掏出一个和田玉佩,那上面刻着一朵精巧的小花。

    玉佩连着红线坠了下来,随着惯性摇摇摆摆。

    绪欣咬牙道:“你居然……”

    沈嘉禾对白景琛说道:“准备个房间吧。不会太久。”

    白景琛点头应下,正要挥手吩咐,秦如一却冷不丁添了句,“再加根麻绳。”

    沈嘉禾不明,悄声问道:“要麻绳做什么?”

    秦如一垂头回道:“她剑术不精但毕竟是会的。绑住她的手,多少能安全些。”

    沈嘉禾想了想,“啊……也对。毕竟是盟主的女儿。”

    她对绪欣多少还停留在前世的印象中,倒是忘记在意了这点。

    因为有那玉佩的缘故,即便让绪欣绑住双手,她也只是愤恨地瞪着沈嘉禾。

    白景钰安排的屋子是间客房,与沈嘉禾在此借住的房间相隔很远,周围较为僻静,应是防止被无垢剑庄的其他弟子听到。

    秦如一虽是想随着沈嘉禾一起进去,但她考虑到自己和绪欣多少要谈及前世的事,有他在场反而不便,就让秦如一去制衡李槐。倘若出事,她会叫喊或是摔掉杯子。

    秦如一再三嘱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沈嘉禾进门和绪欣独处。

    绪欣被束缚住了双手,坐在上,见沈嘉禾关上了门,冷冷道:“把玉佩给我。”

    沈嘉禾将那玉佩向上随意一扔,便见她赶忙捡了起来,极是珍惜地瞧了又瞧。

    这是迟辕临走之前送给沈嘉禾的,托辞便是要她去往京都时,将这玉佩当作信物去找他。

    戏自然得演下去,拒绝显得太过生硬,沈嘉禾便只能收了这个玉佩。

    结果此时倒是成了一个很好的饵。

    沈嘉禾背对着绪欣,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转身递给她,“先喝杯茶吧。”

    绪欣狐疑看她,“你会这么好心?”

    沈嘉禾笑了起来,“一杯茶便觉得好了,那你是没见过我好心的时候。”

    绪欣往旁边挪了挪,举起被缚住的双手:“手都被绑住了,我怎么喝?”

    “只是被绑住了,手又没残。”沈嘉禾将茶杯塞到绪欣的手中,“夜还长着,喝与不喝都随你。”

    两只手捧着茶杯,绪欣低头瞧了瞧,又是闻了闻,辨了辨,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小口过后,她觉得没什么怪味道,才放下心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沈嘉禾支着头看她,懒洋洋道:“你也不看我是学什么的,就不怕我下毒?”

    绪欣顿住了动作,皱起眉头,兀自镇定道:“你为了秦如一,现在也不会同武林盟作对。”

    沈嘉禾不太理解绪欣的思路是什么,怕是她还觉得盟主的形象和从前那样不露破绽。

    她不置可否,仅是勾起唇角,轻声回道:“恩,我骗你的。”

    绪欣虽是如此笃定,却不肯再喝,而是将茶杯放到一旁。

    沈嘉禾瞧了瞧指甲,漫不经心道:“你胆子很大,我不来找你报仇,你却来同我过不去。”

    绪欣嗤笑一声,“找我报仇?你凭什么来找我?”

    沈嘉禾抬眸看她,冷声道:“冷宫的那场火不是你派人放的?”

    “是我派人放的又如何?”绪欣一字一顿道,“那也是你罪有应得。”

    沈嘉禾安静看了她半晌,站起身来,拿起一个烛台,放到木桌上。

    烛火幽微,摇摇摆摆,脆弱得仿佛呼吸之间便会熄灭。

    沈嘉禾撑着下巴,懒洋洋道:“我也觉得你罪有应得,不如我现在就放把火把你烧死吧。”

    她环视一下四周,惋惜道:“你死不要紧,但这屋子是无垢剑庄的,一把火烧了没法和白家大哥交代。不像冷宫,就算你一把火烧死了除我之外的人,也不必交代什么。”

    绪欣抿紧唇,半晌才道:“她们……也是被你连累的,和我无关。”

    沈嘉禾拿起烛台,撩起绪欣的一缕头发坠在烛火上。

    绪欣讶然地瞪大眼睛,看着头发被火炙烤蜷缩起来的样子,下意识地向后挪动,却被沈嘉禾扯住了头发,疼得嘶了一声。

    沈嘉禾放了手,直起身来,慢条斯理道:“你瞧,光是烤烤你的头发,你就怕了。”

    她转过身,将烛台放回原位,轻声道:“我倒是想听听看,我怎么就罪有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