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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客栈的一楼食客众多,二楼相较起来就比较冷清。
沈嘉禾随着店小二住进了天字一号,而秦如一就在她的隔壁。
这多少能让她安心一些。
沈嘉禾刚下山时虽然成功骗过了那群黑衣人,但他们的目标是她,终有一天还是躲不过。
黑衣人的准备十分周全。
他们带着她的画像,知晓她的名字,又选在她常走的路上守株待兔。
显然是一群不完成任务绝对不放弃的类型。
就算她能蒙混一时,他们也不是傻子,等上两天仔细想想肯定能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
沈嘉禾忍不住叹口气,“前世一堆烂摊子,今生又遇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她如今也只能祈祷他们追的方向,和她要去的地方南辕北辙,相距越远越好。
沈嘉禾随意地坐到木椅上,将行李打开,拿出一封还未拆封的信。
平日里送往天玑峰的信,都会暂存在驿站中,等沈嘉禾有空的时候去取。
这封信是她给秦如一买地图之前,以防万一,特地去驿站瞧了那么一眼,才没疏漏过去。
这几日忙着赶路,没什么时间去看,她也就不清楚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
沈嘉禾将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信,大概看了一眼。
字体娟秀,十分工整,是她娘亲沈周氏写的信。
沈嘉禾不由有点纳闷,毕竟她娘亲的上一封信才到了她手里不足十日,这么快又来了一封信,想来家中应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她想到此处连忙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口中念道:“禾儿,无论你以后想去哪里,娘亲都是支持的,也不会妨碍你……”
顿了顿,她继续念道:“前几日书琴拿了几本书给我解闷,瞧着挺有意思的,就是都看完了,有些意犹未尽。你以后若是遇到了小兰花,记得催他把那几本书都写完,顺带帮书琴要个签名。”
沈嘉禾:“……”
沈嘉禾生无可恋,“……我的娘诶。”
书琴你干了什么呀!为什么她娘亲连小兰花都知道了!是要在丞相府里组个小兰花教么!
沈嘉禾已经能想象到她娘亲捧着小兰花写的话本,津津有味地看着,而她爹满是不赞同地投以眼神,被她娘一个回瞪就怂了的场景。
沈嘉禾:“……”
她爹身为妻管严也是可怜的。
房门响起“咚咚”两声,紧接着便是秦如一平静的声音,慢慢道:“下楼吃饭。”
沈嘉禾应了一声,心情复杂地将信收了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上哪去找什么小兰花,还催更要签名的,人家不把她给赶出来才怪。
大抵是因为到了晌午,一楼大堂比起刚来时喧闹了许多。
沈嘉禾本来想选靠窗的位置,但店小二却悄悄阻拦,将他们往靠墙的方向带。
她疑惑不解地坐在店小二推荐的位置,满是困惑道:“做什么偏要来这里?”
“我这也是为您二位好,靠窗危险呐。”店小二一边端菜,一边低声解释道,“瞧见大堂中央坐着的那群黑衣服没?等一会白衣服的来了,靠窗坐就别想安生了。”
沈嘉禾:“……”
这是个什么道理?
店小二将菜全部摆好,道了一句“慢用”,便拎起茶壶为别的客人添茶。
沈嘉禾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向着秦如一悄声问道:“这群人是谁?瞧着不太好惹的样子。”
坐在大厅中央的黑衣人总共有四人,每人的表情都很肃穆。
他们默不作声地吃着饭,手中都拿着一把长剑,似乎在警戒些什么,随时都会出手一般。
秦如一专注于眼前的鲤鱼,看也不看地答道:“白花庄。”
白花庄这个名字,沈嘉禾隐隐觉得自己是听到过的,然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秦如一分神看她一眼,想了想,补充道:“算是台州最大的门派。”
沈嘉禾有些感兴趣,问道:“台州总共多少门派啊?”
秦如一简洁道:“称得上门派的,就两个。”
沈嘉禾:“……”
沈嘉禾:“……也是,台州本就不大。”
……但这么一说感觉好寒酸的呀。
说实话,沈嘉禾觉得自己刚下山时被那群黑衣人一吓,已经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她总觉得除了秦如一之外,其他穿黑衣服的全都是一伙的,所以光是看着心里就没底。
“少侠。”沈嘉禾托着下巴随口道,“我还是觉得自己该拿把剑。”
秦如一慢条斯理地说道:“容易反伤自己。”
“但拿着心里有底气呀。”沈嘉禾比划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没底。”
秦如一低声道:“有我在。”
沈嘉禾微怔,随即玩笑道:“怎么?秦少侠要代替剑给我底气么?”
秦如一摇头,认真道:“不一样。我不会伤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单论武功我还不错,足够了。”
沈嘉禾眨眼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磕巴道:“哦,哦……那拜,拜托你了。”
秦如一点头道:“恩。到宿州为止。”
沈嘉禾:“……”
沈嘉禾:“……你最后一句话有点多余。”
给底气还是有时效的哦。
沈嘉禾还没吃上几口,就见三个穿着白衣的人,怀中抱着长剑,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然而当他们看到大厅中那抹黑时,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嫌恶一般说道:“真晦气。”
那群黑衣人拧着眉头也是不甘示弱,嗤笑一声道:“穿着孝服还嫌别人晦气。”
然后他们两队人抽出长剑就在客栈里打了起来。
沈嘉禾:“……”
沈嘉禾:“???”
怎么说两句就打起来了?
江湖人的脾气都这么燥么?
店小二弯着腰极是熟练地躲过黑衣刺来的一剑,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铜锣,“哐哐哐”敲了三声,大声道:“今儿又要打了,各位对不住。害怕的呢就先付个钱再跑,下次来我们客栈免费赠您一道凉菜。不怕的呢,咱就离远点,省得溅一身血。”
话音刚落,便见几个人抱头鼠窜,哆哆嗦嗦地放下饭钱,就往门外跑。
到最后这店里也就剩那几个打架的,沈嘉禾这一桌,还有埋头算账的掌柜和店小二。
沈嘉禾:“……”
什么情况?
她怎么有点懵呢?
沈嘉禾目瞪口呆地瞧着这场混战,一时有些失语。
秦如一对这场争斗漠不关心,提醒道:“菜要凉了。”
她嘴唇一张一合,一会,才有些僵硬地问道:“这,这又是哪个门派?”
“黑花庄。”秦如一淡然道,“两派素来不合。”
沈嘉禾:“……”
名字起得这么相称,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合呀。
店小二瞧着这生意也做不成了,一个麻利地下蹲转身,就来到了沈嘉禾的桌前。
她瞧了瞧,说道:“你身手不错。”
“没有,没有。这么多年都是练出来的。”店小二谦虚回着,迟疑了一下,问道,“小公子姐,介意我在这坐一会么?”
沈嘉禾:“……”
沈嘉禾:“你坐吧,正好我也有事问你。那个称呼你就看衣服喊我公子吧,不必两个都连起来。”
店小二腼腆地笑了一下,坐下来道:“我还是第一次瞧女孩子见到这场景不跑出去的呢。”
沈嘉禾活学活用,轻拍了拍秦如一的肩膀,道:“我的底气在这里。不用跑。”
秦如一抬眼看了看她,又埋头专注于吃东西。
店小二便感慨道:“你们二人真恩爱呀。”
沈嘉禾:“……”
秦如一:“……咳。”
沈嘉禾听到秦如一被呛到的声音,为他倒了杯水,正想同店小二解释一下,就听一阵霹雳哐当的声音,一个黑衣人从窗户飞了出去,将木窗压得粉碎。
店小二丢下一句“我就说靠窗危险”,便又猫身去拿铜锣,一路小跑到挂着“要打出去打”的字样旁边,踮起脚挂上另一幅字,上面依旧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道——打坏照价赔。
他“哐哐哐”敲起锣,喊道:“白花庄黑花庄的大侠们都看过来一下啊,打坏可要照价赔的,吃饭的钱也得付,不能吃霸王餐。”
他见他们打得激烈,没有人理他,便自顾自又挂起另一幅字,下最后通牒一般喊道:“照上面说的,如果不付钱,我们可是会报官的!”
沈嘉禾:“……”
这还是个组合套餐。
怎么越到后面气势越弱啊。
店小二那边似乎忙完了,就赶忙跑了过来,唉声叹气道:“在个客栈谋生计可真不容易。”
沈嘉禾的心情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复杂了好几次,欲言又止地问道:“总这样呀?”
“可不就是总这样。”店小二抱怨道,“自从决裂成两个门派之后,是见面就掐,不打不行,非得弄出个你死我活来,烦都烦死了。”
沈嘉禾疑惑道:“决裂成两个门派?”
店小二惊讶道:“我还以为公子你是江湖人应当知晓的。”
沈嘉禾低声问秦如一,“从哪个门派分裂的?”
秦如一喝了口水,答道:“青花庄。”
沈嘉禾:“……”
真是谜一样……怎么从青色分出白和黑的?
沈嘉禾问道:“那你们店里的规矩是特意为这两个门派立的?”
“那倒不是。”店小二否认道,“公子你来的不凑巧,要是再过那么几天,江湖人来得多了,你就知道他们现在这么打,客栈损失还算小的。”
沈嘉禾:“……”
开个客栈风险这么大啊。
到现在还没倒闭也是厉害。
沈嘉禾好奇地问道:“那他们真的给赔么?”
“不一定。”店小二老老实实道,“像这两个在台州的还好要一些。”
沈嘉禾想了想,继续问道:“那要是不给怎么办?”
店小二答道:“报官。”
沈嘉禾:“……”
虽然这是最正确的解决方式,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秦如一吃饱了,站起身道:“我去买东西。”
沈嘉禾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如一微歪头,问她,“吃饱了?”
“本来是有点饿的。”沈嘉禾摸了摸肚子,含糊道,“但受到了点冲击,觉得不太饿了。”
秦如一像是不太懂,但还是点点头道:“走吧。”
店中的战斗仍是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秦如一默不作声地带着沈嘉禾往大门走去,却忽觉白光一闪,有一把剑向沈嘉禾直刺过来,带着几分惊心动魄。
他面不改色地将沈嘉禾扯到身侧,躲过那把刺来的长剑,顺势握住那人的手腕,向下扳折。伴随着骨折的清脆声响,一个哀痛的惨叫声,刺入人的耳膜之中。
沈嘉禾看着那个握着手腕的黑衣人,纳闷道:“你好端端攻击我做什么?”
“呵。”他满头是汗,却冷笑着说道,“黑花庄的人就该杀。”
沈嘉禾:“……”
沈嘉禾:“我说,大哥啊,你这个眼神就别参加什么混战了……不是穿白衣服的都是黑花庄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