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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明天是南书房上课的日子,令先生交代的功课可要完成。”老太监见小殿下此刻心情不佳,正欲告退,突然想起明天的日子,又低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你先退下吧。”蔺然摆摆手,打发走老太监。
南书房,御王朝官署,供众皇子和王爷子嗣读书所用。五月下旬,南书房,照例放假三日,准许学子在家休息,不用来读书。
经老太监提醒,蔺然也想起,南书房准许的假期明日结束。一想到南书房,蔺然的脸上神情微微有些变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令教化这个老东西,还有永安王的小儿子,你们两个再敢欺辱我,本殿下定要叫你们好看。”蔺然低吼一声,喘着粗气,显然是想到什么,被气得不轻。
此时,南书房中。
约莫六十岁的令教化,端坐在桌案旁,正准备明日要教授的经书内容。令教化是大学士,南书房教导皇子的先生。
他所教授的这些学生,身份尊贵,他一个也不敢得罪,但偏偏南书房出了一个永安王的小儿子,蔺泉。平日里,蔺泉十分顽劣,而令他稍稍安心的是蔺泉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不知何时起,这个永安王爷的小儿子蔺泉竟然和小皇子蔺然杠上了。
蔺泉顽劣众所周知,对于蔺然则很少有人了解过,即便是令教化他自己也不太看得明白他。
“蔺泉又欺负蔺然了!”
这话是令教化在南书房每天都要听到的。身为先生的令教化,理当为蔺然鸣不平,严惩小王子蔺泉,但令教化有自己的考虑。
永安王是什么人?
一刀一剑从战场上杀回来的血袍王爷,军功王。当年御王朝与鸠摩国打得难解难分,是永安王率兵屡立大功,重创鸠摩军心,可说是力挽狂澜,当今圣上也对他礼遇有加,十分看重。
对于小儿子蔺泉永安王十分疼爱,捧在手心怕他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蔺泉一身顽劣性子,也是从小被他惯出来的。
所以,蔺泉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人。
“明日南书房开课,蔺泉叫我在功课上刁难十殿下,得想个计策,既让蔺泉高兴了,也不能把十殿下得罪死了。”
令教化一挑眉毛,计上心来。
他既然敢偏帮蔺泉,得罪蔺然,自然心底有所依托。
丽妃娘娘几年前便去世了,十殿下又年幼,在宫中也没了什么人可以帮衬,就算皇上对他颇有宠爱,但君心难测,几年以来,皇上也只和十殿下见过几次而已。
在他看来,十殿下木木讷讷,跟块石头一样,不如其他学生那样能说会道,聪明伶俐,就连对蔺泉的欺辱也不闻不问显得有些懦弱,这更加然蔺泉得意忘形,变本加厉。
一想到这,令教化心中稍安,随即想到蔺泉许诺的一些好处,决定明日开课,要好好为难一次蔺然。
他当然想不到,蔺然修炼《磐石真经》,那些日子里,一心扑在修炼上,想方设法要把自己练成石头,又怎么会和蔺泉去争执。
“殿下!殿下!”
蔺然正眉头紧锁,思索事情,突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叫他。
站起身走出房间,只见一个丽阳宫的小丫鬟正面色焦虑,慌慌张张,来回踱步。
“殿下,出事了!”小丫鬟见蔺然出来,急切地说道,“阿进被敏敏公主叫人打伤了,现在他人还在敏敏公主那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小丫鬟一边说着,一遍流泪。
“立刻去叫上阿新、阿曲,随本殿下去锦绣宫!”蔺然一听,顿时大怒。
今日从听到户部尚书不咸不淡的说辞起,蔺然就感到颇为郁闷,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事物,如何做到庞大的累积助他修炼,又想起明天要去南书房读书,瞧见令教化和蔺泉那可恶嘴脸,更加觉得的烦躁不堪。
此时,锦绣宫的人竟然抓了自己宫中的小太监,还打伤了人,真是岂有此理!
今天若不给锦绣宫一点教训,他日是不是还有把自己也给绑起来折磨一顿。
想到这,蔺然体内玄力激荡,怒火中烧,都快压制不住力量了。
锦绣宫与丽阳宫有仇怨,几乎整个后宫无人不知,起因无外乎就是争风吃醋所致。丽妃娘娘打方一进宫起,蔺水就对她极其喜爱,宠爱有加,为此冷落了不少想要讨得他欢心的妃子。
后来,蔺然出生,丽妃娘娘的地位更加尊贵和稳固,除却皇后和几位贵妃娘娘外,在后宫之中,丽妃娘娘威严甚高。这惹得不少妃子对她怀恨在心,盼不得她不得好死。
其中锦绣宫的钰妃对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摔坏了不知道多少名贵的物件。在丽妃进宫之前,蔺水本来对她十分宠爱,可后来倒好,风头全被那小贱人抢去,皇上更是独独去宠那骚蹄子。
丽妃在世的时候,钰妃不敢妄动,只敢躲在自己宫中撒撒泼。
几年前丽妃突然重病,不久后便香消玉损,这让钰妃欣喜若狂,直念道真是苍天有眼。丽妃虽然死了,但丽阳宫里还有她留下的年幼的十殿下蔺然,而皇上对蔺然的疼爱,也令她嫉妒,也因丽阳宫与锦绣宫相隔较近,由此欺着蔺然年幼无知,时常让敏敏公主上门欺辱。
蔺然如今通灵四层修为,思维敏捷,聪慧伶俐,哪里能不知道钰妃所想。
这几年,自己忙着修炼,不屑于后宫琐事,对钰妃所作所为也不加理会。但却令钰妃变得气焰嚣张起来,如今竟敢打伤自己身边的小太监!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新、阿曲两个小太监此时已经匆忙地跑来,在一旁候着。蔺然思索片刻对策,小手一挥道:“去锦绣宫!”
沿着蜿蜒的青石小路,走了不到片刻,一主两仆便看到镌刻了锦绣宫三字的金边匾额。
大门处,锦绣宫的太监从门里探出脑袋,一看见蔺然和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脸色一白,拔腿往里跑去。
“公主,公主!十殿下带着人来了!正在门外,看架势是现在就要闯进来!”太监一边往里跑,还一边报信。
锦绣宫内,敏敏公主和钰妃坐在一起,看着正跪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太监。她模样清秀,约莫十二、三岁,脸上表情略显蛮横,嘴角挂着一丝不坏好意的笑。
“有什么可慌张的!这里是锦绣宫,十皇子来了就来了,难道还怕他不成,把丽阳宫这个该死的小太监拖到院里去。”敏敏公主一扭头,不满地对跑进来的太监喝道。
小太监阿进眼睛哭得通红,白净的小脸被泪水和尘土抹得脏兮兮,他闭着眼睛,轻轻哼哼着。
“十皇子来了,敏儿你得想出一番说辞。”钰妃看着小太监被人拖着出去,转头看向敏敏公主。
“等他进了锦绣宫,我们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那小太监受了点小伤,又没被打死,他能有什么可说的,要怪也怪那小太监自己不长眼,看见我竟敢不见礼。”敏敏公主搂着钰妃的手臂摇晃几下,娇声道,“母亲您看我怎么教训他。”
院外,蔺然将敏敏公主的话听得清楚,稚嫩的脸上气得潮红一片。
“嘭”的一声大响,锦绣宫的院竟然被蔺然一脚踹飞,身后阿新、阿曲两个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望着被殿下踹飞的大门,又望向蔺然的背影,此时他们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眨眨眼,好像在问这是真的吗。
钰妃母女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顾不得许多,领着几个太监急匆匆就往院门走来。
刚走出大殿,就看到不远处两块残缺的硕大木门,无力地倒在地上。
“蔺然!你想要干什么!”钰妃声音颤抖,手指哆嗦着指向蔺然。
而敏敏公主和一众太监好像还没从惊骇中反应过来,一脸呆滞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锦绣宫大门。
这是蔺然自从四年前修炼《磐石真经》起,第一次在人前展露超凡的能力。
“哼!”蔺然理也不理会她,只是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听在钰妃的耳中,她整个人如同遭雷击,举起的手颤颤巍巍地收回来,再也不敢指向蔺然。
蔺然则径直走到庭院一侧的小太监阿进身边,伸出小手一捞,轻易地就把阿进扶了起来。《磐石真经》默默运转,抵在阿进后背的小手,不由自主地向他体内灌输玄力。
再听到小丫鬟说阿进被锦绣宫的人打伤时,蔺然就在思索如果阿进伤势颇重,便试着用体内浑厚温和的玄力治疗他的伤势。
“殿下……”阿进眼睛缓缓睁开,口中喊道。
“果然有效!”蔺然眼睛一亮,他一直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雄浑的玄力非常温和,除了使自己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之外,还有不少作用自己不曾探究到。
“怎么样,身上的伤势感觉如何。”蔺然打量着他问道。
“本来我感觉都快被他们打死了,但刚才有东西在我身体里游走,我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一点事儿也没有了,身上的伤全好了。”阿进答道,又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没有疼痛的感觉,他偷偷看了蔺然一眼,在怀疑是不是殿下治好了自己身上的伤。
“嗯,没事就好。”蔺然此时想到玄力的好处,心里别提多兴奋了,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说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敏敏公主,这时候终于缓过神来,对着蔺然怒喝道:“蔺然,你好大的胆子,无法无天,竟敢打坏我锦绣宫的大门!”
闻言,蔺然转过身,目光直视敏敏公主,抬脚一步步向她逼近。
“啊!”
一声惊叫,敏敏公主被蔺然的眼神盯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去。
“无故打伤本殿下身边小太监之事,你们要怎么解释。”蔺然厉声道,玄力震荡,身上的龙褂无风自动,小小的身体竟显得挺拔威严。
“这该死的奴才尊卑不分,遇见本公主竟然不上前见礼,本公主秉承国法,对他惩戒一番何错之有,要说这也是你丽阳宫的人缺乏管教,你还敢闹上门来!”敏敏公主尖声道,刚才竟然被蔺然给吓住,她只感到羞愤不已。
“启禀殿下,奴才之前根本不曾看见敏敏公主,若是遇见了,奴才怎会遇公主而不跪礼。”阿进向地上跪去,低声哭道。
敏敏公主闻言面色一僵,大怒道:“死奴才,你还敢狡辩!”
“闭嘴!今日之事,如果不给本殿下一个交代,本殿下今日就不只拆了这大门!”蔺然也是一声大喝,大有誓不罢休之意。
此时,钰妃娘娘不愿见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锦绣宫的大门都被拆,谁知道蔺然还会干出什么事。
“蔺然,听本宫一言可好。此事敏敏和这奴才各有说词,谁是谁非本宫也不能决断,就算今日错在敏敏,你拆了锦绣宫的大门,就当作两清如何。如若不然,将此事闹到皇上那儿,谁也讨不了好。”钰妃娘娘缓缓说道,看着如今九岁大的蔺然,心里在咬牙切齿。
蔺然闻言,默不作声,心里暗道今天倒是给足了锦绣宫教训。他偏着脑袋装模作样思索片刻,抬眼盯着钰妃和敏敏公主道:“娘娘说得在理,那这事就两清了,但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说完小手一挥,转身便走,三个小太监连忙跟上,只留下面色铁青的钰妃娘娘、敏敏公主,和几个面面相觑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