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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娘的可怜模样,让夏立德顿生怜惜。他看向何氏说道:“夫人,你念在紫媚和玉儿是初犯,这次就饶过她们吧。”
何氏蓦然一笑。“侯爷,您是在温香软玉里泡久了,忘了这后院里是谁主事了?还是您是不怕外人笑话,堂堂的正二品靖文侯放着正事不管,要插手这后院的事情了。”
何氏冷嘲热讽,夏立德微怒。“何氏,你莫太过分了。我已经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样?难道真想杖责紫媚和玉儿不成?”
“想怎样?侯爷,我只是在履行当家主母的职责而已。就如同你当年在青|楼|妓|馆把别人的肚子搞大,然后就纳进门一样。”何氏不急不缓的说道。
夏立德、刘姨娘、夏凌玉的脸色同时变了。
刘姨娘当年乃是都城满|春|楼的官|妓,夏立德与之*一夜,珠胎暗结。在刘姨娘怀孕六个月之时,夏立德将她纳为姨娘。
“何氏……你……”夏立德气得跳脚。
“什么事情吵吵闹闹的?”一慈眉善目,发髻华贵的老妇人,披着褐色金线镶边貂毛大袄,手上拿着串珠从屋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个打扮得体,气质高雅的中年妇人和几个提着暖炉,随行伺候的丫鬟。
“娘亲,你怎么来了?”夏立德一见老妇人进屋,态度和缓下来,迎了上去。来人正是夏立德的娘亲夏老夫人。
“我听说阿萝醒了,就过来看看。这还没进门,就听你们吵吵闹闹的。”
“凌玉怎么跪着?”二房的陈氏(夏立德胞弟夏立文的正妻)一进门就尖声的说道,嘴角含笑,颇有几分看热闹的味道。
夏老夫人早就看到了刘姨娘和跪着的夏凌玉了,这何氏立下的规矩,夏老夫人自然是清楚不过的。现在刘姨娘和夏凌玉出现在这里,这夏立德和何氏为何事而吵闹不休,夏凌玉为何而跪,自然是十分明了的了。
“墨韵,阿萝不是醒了吗?怎么不见她?”夏老夫人开口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阿萝方才醒了会?可是又昏迷过去了。”一提到夏凌云,何氏就十分关切。
“怎么会这样?可有请大夫看了。”夏老夫人关切的问道。
“请了,大夫说可能是气血不足所致,过会便会醒,修养几日便会好。”何氏如实的说道,心中还是忧心忡忡。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夏凌云没事了,夏老夫人甚是欣慰。
“大嫂,这凌云好了是好事。可是为何你让五姑娘(夏凌玉)一直跪着,这寒冬里,地板上凉,跪久了。我怕凌云病刚好了,这五姑娘就病倒了。到时候,你就得担个苛待庶女的名声了。”方才陈氏说话,没人搭理。现在她又见缝插针,幸灾乐祸的说道。
“二弟妹,你哪只耳朵听到,是我让凌玉跪的。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苛待庶女的。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插手我大房的事情。”何氏的声音由小到大,眼神凌厉的看着陈氏一字一句的说道。
何氏出自定国公府,定国公乃是武将出身,其先祖跟随开国先帝屡立战功,因战功赫赫而被封为定国公。何氏乃是现定国公第三子,现今正一品护国大将军何守成之嫡女。自幼文武兼修,将门出虎女,何氏说话自是气势十足。陈氏不自觉的被她的气势逼得步步往后退。
夏老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陈氏这不成器的,她刚把话题转开而已。却又被她兜回来了,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母亲大人请息怒。”夏凌玉抬起头看着何氏和陈氏。“二婶娘误会了,是凌玉自知有错,才自发跪地请罪的。并非母亲大人让凌玉跪的。母亲大人待凌玉极好,绝无苛待凌玉。”
陈氏讨不得好,有些狼狈,讪讪的坐到一边去。
夏老夫人赞扬的看了夏凌玉一眼,怜惜夏凌玉能忍让,不枉她平日的疼爱。
“二嫂,人家是正妻妾室一家人,哪轮到你插手。”三房夏立武的正妻方氏笑里藏针的说道。
何氏闻言,扫了方氏一眼,方氏拿着茶的手哆嗦了下,闪躲着何氏的眼神,不敢直视何氏。
“你们都给我少说几句。你一言我一语的,没见着阿萝在休息。”夏老夫人开口说道。没一个媳妇让她省心的。“你们没事,都先回去吧,别吵着阿萝休息了。”
夏老夫人明里是关心夏凌云,暗里是为刘姨娘和夏凌玉等人开脱。
何氏何尝看不出来。不过她虽气夏凌玉和刘姨娘越矩,但是心中关切夏凌云占上风,而且也要给夏老夫人几分薄面。这事她也就先放一边了。
“如有再犯,决不轻饶。”何氏轻吐出这八个字,屋内人均是心知肚明。
“多谢母亲大人。”夏凌玉跪着说道。随后同夏立德和刘姨娘一起出去了。
没人看到,她出去之时,温顺的神情一扫而去,眼里出现了一抹胜利的得意笑容。能进这芍药居一次,就能进第二次,甚至反客为主。
夏立德等人走后,这屋里就剩下夏老夫人、何氏、夏凌云和几个伺候的丫鬟。
在何氏和夏立德杠上时,夏凌云因为好奇,就偷偷的睁开眼睛,透过粉色纱帐往瞧了。屋里的一连串吵闹,还有夏凌玉出去之时的那一抹笑容都尽收夏凌云眼底。
何氏虽强势,却容易遭人算计。明明是刘姨娘和夏凌玉无礼在先,这事一了,却担了个委曲求全的好名声。而何氏却落了个苛待庶女和姨娘的恶名。
夏凌云无声的叹了口气。
刘姨娘和夏凌玉时时刻刻的算计,二房陈氏挑事,三房方氏火上浇油,四房张氏默不作声,隔岸观火。亲爹夏立德被迷得团团转,夏老夫人明一套暗一套的偏帮。还有个在外面尚未娶进门的外室和外室女的闹腾,渣男群两面三刀的准备出击,傻女配等的负智商……
夏凌云和何氏的处境真是艰辛,难怪会一个被逼得自缢,一个被算计得惨死。
夏凌云眉头紧皱,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穿越。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一条死路在等着她,虽然人生自古谁无死,但她总不能自己把脑袋送上断头台,说砍吧。这怕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