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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琼不敢再想下去了。
“姐姐说突然有事,刚刚走了。”小柚指了指门口。
“走了?
”钱琼看看门外,终于放下心来,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
“怎么了妈妈,你很怕她吗?”小柚担忧地望着她。
“我……”钱琼不知该怎么回答孩子天真的问题,只好换了个话题,“下一次,再也不能跟这个人走,记住了吗?”
“权权姐是坏人?”小柚继续问。
“总之不是什么好人。”钱琼咬牙,“以后不要跟她说话了。”
小柚扶了扶晃悠悠的眼镜框,盯着钱琼复杂的神色,终于应了一句“好”。
最后还是跟小柚一起在这家餐厅吃饭了。
结账时,却被告知已经付过款了。钱琼听了,面如土色。
“走吧。”钱琼牵起小柚的手。
“妈妈,这个东西不要了吗?”小柚指着桌子上那串老旧的钥匙。
“不要了,那玩意太旧了,没法再用了。”钱琼淡淡说。
“那是什么东西啊,我没见过。”小柚掩饰不住好奇。
“那个叫钥匙。”钱琼低下|身子,把小柚抱起来,“以前我们用钥匙开门。但是安全性不如现在的电子锁。”
“所以钥匙被淘汰了吗?就像藏羚羊一样?”小柚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钱琼怀中。
“对啊,你还知道藏羚羊哦?”
“我跟你一起看了藏羚羊的电影,你不记得了吗?”
“是哦……”
母女二人逐渐走远了,两人相互依偎的背影,远远看去,很是温情,似乎世间仅剩下这两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回家吧,家是唯一令人安心的地方。
钱琼家中很宽敞,装修也很温情,各处都是整洁光鲜,因为定时会雇人过来打扫。
钱琼叫小柚先去冲澡,自己则坐在书桌前继续琢磨分店的事情。但是工作效率很低,想了不一会儿就开始走神,十年前的往事潮水一样翻涌上心头。
“妈妈……”
钱琼盯着屏幕苦思冥想。
“妈妈?”小柚的声音提高了。
“什么?”
钱琼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看到小柚站在门口,穿着咖啡色的小泰迪睡衣。
“头发吹干了吗?”钱琼冲孩子招手。
小柚乖乖走过来,眼镜片儿上雾气朦胧的。
“妈妈,还要忙吗?”
“嗯,马上就好,怎么了?”钱琼把小柚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我今天画的画,想给你看。”小柚眨眨眼。
“好啊,拿来吧。”钱琼跟她鼻子贴鼻子。
“就在桌子上,你往下翻翻。”
钱琼把桌上摊开的文件扫开,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了一个画夹。
“今天是速写课啊。”钱琼仔细看了看,“很棒,比上次的进步不少。”
小柚听了,咧嘴笑,将钱琼的脖子搂得更紧。
“今天下午呢,有写作业吗?”钱琼在小柚脸上亲了一下。
“没有。我去看书了。”
小柚似乎有点心虚,从钱琼的膝头跳下来。
“不是给你订《儿童文学》了嘛,还不够你看的?”钱琼无奈。
“学校的书好多,我想都看完。”小柚眨巴着眼睛,“但是很多字不认识。”
“好厉害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看字就头晕。”钱琼感叹。
“那……妈妈今晚能给我念书吗?”小柚捏着睡衣的衣角。
“没问题啊。”小柚难得这么粘人,钱琼肯定要满足孩子的小小愿望。
“今晚一起睡?”
“嗯。”
小柚微微笑了,露出牙齿上的一个豁——她最近正在换牙。
双双躺在床上,打开四周墙壁的全系投影,似乎身处海岸沙滩,浪花反反复复拍打上岸,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
“妈妈,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安安静静地,小柚突然开口。
“……还不是担心你被坏人拐走。”钱琼转移话题。
“是因为权——因为那个姐姐吗?”
钱琼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她是个不称职的大人吧,居然被孩子轻而易举地猜到心事。今天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没关系,我会陪着妈妈。”小柚搂住钱琼的胳膊。
小小的身体,暖暖的温度,又柔软又治愈。
“你啊……”钱琼揉揉她的脑袋。
小柚很懂事,懂事得叫她有些心酸。
平时她对小柚说话,也会充分尊重孩子的意愿。表面上说是防止孩子被溺爱、被宠坏,实际上,可能是因为自己心有余力不足。
不论如何,她们的关系都不会被切断,这叫钱琼很欣慰。
生活的所有温暖,所有盼头,都是小柚带来的。
她们的小世界,很稳固,很安全。
第二天,钱琼跟小柚吃了麦片牛奶,照常奔赴学校。
“杜老师!”
小柚刚下车,就碰上了学校里教她画画的老师。
“小柚!今天来得好早。”
那个短发女人很惊喜地冲小柚挥手,继而看到了一旁的钱琼,连忙凑过来:“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吓得我,还以为是……”
“是恶作剧,被我以前的死对头整了。”钱琼思索着措辞。
“死对头?哇,听上去江湖气息好重。”女人吐吐舌头,“那人看着清清秀秀的,不会对小柚做什么吧?”
“这次倒没事,我及时赶到了。但是,说不定下次就——”钱琼故意斜着眼睛看向那人,“杜凡,要是我女儿出了事,就要拿你是问。”
“哇哇,别这么吓人!”杜凡龇牙乱叫,一把将小柚抱在怀里,“没事,小柚会保护我的,对吧小柚!”
“嗯……小可会帮你吧。”
小柚默默看了眼杜凡腿边的孩子。
陆枫这才反应过来,看见自家孩子已经板起一张小|脸,心中暗暗叫苦。
“小可,你刚才不是去了卫生间吗……”
“我已经上完了。手也洗了。”
被叫做小可的孩子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头黑发绑作两个发髻,又扎了嫩黄的丝带,配上黄白的纱裙,特别心疼。
“你还要抱她抱多久。”小可努力地仰起头,冷冷瞪着杜凡。
“呃……”杜凡知道自家小孩又要闹嫉妒,赶紧把小柚放下,伸手要去牵小可的手,却被她直接无视了。
“钱阿姨好。”小可绕过杜凡,跟钱琼认真问好。
“早啊小可。”
钱琼笑着,知道这孩子又要开始跟杜凡赌气了。
“那我们就去上课了。”小可牵住小柚的手,一起往学校大楼走了。
“唉……这孩子,嫉妒心还是这么强。”杜凡很头疼。
“我觉得挺好啊,起码会跟你表达她自己的情绪。”钱琼感慨,“我家小柚要是能像小可那样,稍微闹一点,也叫人安心。”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杜凡摇摇头,“我做梦都希望小可像小柚那么乖巧懂事。”
“行了,互相吹捧就到此为止。”钱琼摆摆手,“说点正经的吧。”
“什么呀,我还想听你多夸夸小可呢。”杜凡嬉笑道。
钱琼听了,瞅她一眼,也跟着笑了。
看吧,为人母亲就是这样,嘴上说着别人家的小孩如何如何好,但是心底还是最疼自己的孩子。
“小柚最近表现如何?”
钱琼好不容易止住笑。
“跟以前差不多,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写作业。”杜凡摸了摸下巴,“但是感觉她自己也很开心,不用别人陪。”
“这怎么行,她才九岁啊!”钱琼有点急,“你说,再这么下去,我要不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性格比较内向嘛。”杜凡轻叹一声,一只胳膊搭上了钱琼的肩膀,“实在担心的话,叫小可多陪陪她,怎么样?”
“行了吧,小可不欺负小柚,我就谢天谢地了。”
钱琼还记得小可对那些小男生颖指气使的女王模样。
“哎呀,不会不会,小可对女孩子很温柔的。”杜凡大笑,拍拍钱琼的肩,“交给我吧!”
钱琼看着杜凡爽朗大方的笑脸,怎么也想不出这人会养出小可那样的女儿。
此刻,小可把小柚拉进厕所。
“我警告你,离杜凡远一点!”
小可礼貌认真的样子全变了,伸手就把小柚壁咚在墙。
“……”小柚很疑惑地扶了扶眼镜。
“听到没有!不许她再抱你了!”小可怒气冲冲,“否则我咬你!”龇牙。
“是她自己要抱我的。”小柚莫名其妙。
这时候,几个小女孩进来厕所,看见小可满脸不善,立即冲出去打小报告。
“杜老师——小可她又欺负人啦——”
“唉?!”
经过一个乱糟糟的早晨,钱琼才算收拾好心态,开车去店里,考虑开分店的事情。
最开始的几天,钱琼还有点后怕,不知道陈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对小柚做什么可怕的事——陈权为什么找自己?她究竟想要什么?……
担惊受怕过了一周多,陈权却再也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那天的事故,好像是一场白日梦似的,没有在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时间久了,一汪池水再度恢复平静,钱琼的生活波澜不惊地继续。
一个月后,钱琼在陶艺吧里等着来人面试。
新店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培养一批长期员工成为了当务之急。因为有老马负责入职培训,钱琼并不要求新人的资历,只要性格开朗,外在情况看得过去就行。要是对手工艺有点小嗜好,那就再好不过。
自以为已经给出了不错的待遇,前来应聘的人却寥寥无几。没办法,现在的社会老龄化严重,就业变得很轻松,她这种小店便很难招到人了。就算遇到个瞅着顺眼的,人家待几天尝了鲜也就走了。后来钱琼索性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挂在网上,来一个就当场面试一个。
眼下跟她约好时间,要来面试的女人,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
这样的岁数,放着正经工作不做,却要来她家的陶艺店,也是有点怪。钱琼打算好好问问。
店里的钟表走到了九点整。
店面的玻璃门被拉开,一个人走进来。
她的衬衫牛仔裤洗得发白,长发披肩笑容羞涩,有点跟时代脱节的味道。
钱琼怔住,浑身过电似的一抖。
周围的场景迅速倒退到十年前,在那间影视工作室的小小办公室,也曾有这样一个人,坐在她面前,有点紧张,又有些忐忑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陈权,现在可以面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