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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来得并不突然,魏伐在三日前就得知了此事,只是太子亲临还将此事告诉了他意欲何为?
“哦?那么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魏伐在试探着。
太子站起身,背着手慢慢踱步。
“我国与齐谷国交好,多年来一直有贸易往来,想知道此事不难,不过我好奇的是将军又是怎么得知此事的?”他停了步子,眼睛突然如鹰一般锐利地瞥了他一眼,甚至将称呼也改了。
魏伐心中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他赶忙站起,往前站了一步,急切道:“太子莫怪,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我这才不敢跟太子说实话。其实我三日之前便得知了此事,但是新太子乌河图为人暴虐,清理了我们留在兰心身边的线人,所以现在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我这也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颓唐地一摊手,脸上尽是自责之色,全然是一个父亲担心女儿安危的样子。
司马稷见他肯吐口,心中稍定,他上前拍拍魏伐的肩膀,安慰道:“魏叔叔心系女儿,谨慎些也是好的。”
他扶了魏伐坐下,也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聊:“魏叔叔,既然事情你都了解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自从知道此事,我便安排了人手从中周旋,多方打探太孙的下落。前几日终于有了线索。”
魏伐听到这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激动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什么线索?我外孙子可还活着?”
司马稷一下子没有防备,只觉得手都要被捏断了,他只得调运真气将魏伐震开,嘴上安抚着:“魏叔叔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是,是,是我急躁了,你快说!不,太子请讲!”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内心的焦急不似作伪。
司马稷将手收回来,不着痕迹地掩在袖子里揉搓活血,继续道:“是这样,一周前,我的人查到太孙不知道怎么混进了一辆人贩子的车中,被当做奴隶贩卖到了大历。当时我的人并不能确定太孙的身份,又怕有诈,所以只是暗中观察,跟踪。前几日,这车进入了朔北,我接到消息就赶来了。也是巧了,我到的时候,这人贩子车正经过青阳,我见机不可失,就准备先出手将人截下。”
说到这儿,魏伐一记老拳重重砸在桌上,震得瓷器乱响,茶水横飞。
“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真是不想活了!”
司马稷又被打断,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魏伐收到他充满警告的一眼,自知理亏,讪讪地闭了嘴。
司马稷喝一口茶,瞟了一眼魏伐,魏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他点点头,继续道:“没想到,还有几位武林中人也看不惯这人贩子的恶行,出手相救,带走了太孙。”
魏伐焦虑之色又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张嘴,听司马稷继续说。
“我跟踪上去,才发现这武林人士竟是旧识,便想办法将他们请到家中暂住,所以,太孙现在暂住府上。”司马稷说完,静静地等魏伐的回应。
魏伐听完这曲折的经过,终于明白了司马稷为何而来。这小子是要卖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他不仅得受,还心甘情愿的受!
“老臣谢太子殿下相救之恩!”他单膝跪地,给司马稷行了君臣大礼!
司马稷立刻站起,躬身相扶:“魏叔叔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他再次将魏伐扶至椅子上坐好,语气愈发亲和起来:“我也只是救了个相似的人,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太孙,还得由您亲自鉴定!”
魏伐内心波涛汹涌,甚不平静,他不敢再托大,隐瞒,只想着能快点见到外孙。
“太子殿下,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见面才好?”
司马稷见他态度转变,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客气:“此事干系重大,我也没有告诉别人关于太孙的身份,太孙现在对救命恩人很是信服,依赖的紧,若是单独见面怕是不现实。”
魏伐低头抱拳,沉声道:“全凭太子做主!”
“如此,也好。”
邺街,迎客茶楼。
一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台上绘声绘色地讲述魏将军平齐谷之乱的故事,只见他煞有介事地晃着脑袋,述说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贼子还想从背后偷袭,咱们魏将军是何许人也,那是三岁习武,七岁就可将兵书烂熟于心,十二岁就上战场带兵打仗的主!这等雕虫小技怎么入的了眼,只见他手轮响天锤,半身侧挂在那疾驰的马身上,他看也不看,抡足了向后一挥,就听见一声闷响,那贼子立刻就被打下马去,再也起不了身!”
“好!好!”听客们轰然叫好,都被这说书的吸引住了。
陈木槿也听得激动,恨不得也学着那些大堂的听客们热血沸腾地站起身,猛地拍几下桌子,为说书人添个彩头。
可惜她刚要有所行动,就被喝止住了:“陈木槿,你坐下!”
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撇了撇嘴,放下了已经抬起的一条腿,悻悻然坐了下来。邬航上辈子一定是宫里教规矩的嬷嬷,碎嘴又麻烦,成天这个不许,那个不能,谷里那高冷的劲儿都哪儿去了?
小石头见她吃了瘪,赶忙跑过来,将桌上的枣花糖塞进她手里:“姐姐吃糖。”
陈木槿看着他漂亮的小脸儿,立刻就眉开眼笑,接过糖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他萌萌的样子不禁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我们小石头最可爱了!”
小石头羞涩一笑,鼓起腮帮子,用力的咀嚼着嘴里的的糖块。
陈木槿看着大家或坐或斜躺着,一派轻松悠闲,觉得带大家来这个茶馆包下二层的小包间听书喝茶真是来对了,难得大家都能放下身份,轻松一会儿,听听故事,喝喝茶。
至于购物嘛,在西芸和东雪及一众家丁的帮助下,回谷所需要置办的东西很快就买齐了,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捆捆的麻绳。这东西既重又招眼,十分不好携带,东雪不止一次地问麻绳的作用,却都被陈木槿找辙搪塞了过去。开玩笑,这可是回谷的必备用品,可不能泄露了机密。
邬航和胥冠儿大致能猜到这麻绳的用途,但是具体的用法却也还是摸不着头脑。不过,之前出谷的热气球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让他们对陈木槿的创造能力有所信服,也就没有多问。
陈木槿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人略带夸张的故事,时不时地捧场叫好!西芸和东雪轮流抱着小石头,也守在包厢的围栏处凑着热闹。
“那架势,犹如飞龙过海,壮......”突然,说书先生的话戛然而止!身体也慢慢倾斜,倒了下去!
“怎么了?”
“什么情况?怎么不说了?”
大厅的看客们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情况不太对。
此时,一个胆大的人跳上台去,推搡这说书先生,结果这说书先生的身体被他推得翻转过来,露出惨白的面孔!只见那面孔泛着紫气,竟然有血从七窍流出,很是骇人!
那胆大的汉子被吓得一声尖叫,腿一软,一屁股就摔了个四脚朝天,然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开了。
“啊!死人啦!”
恐慌弥漫的速度是最快的!整个茶馆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大家甚至还来不及深究谁死了?怎么死的?就开始争先恐后地涌出茶馆。
茶馆上下顿时鸡飞狗跳,喊声四起。从死人了,演变成了杀人了,最后变成再不跑就没命了!
别人也许是觉得这说书人死的莫名其妙,但是陈木槿坐在二层却将整个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有一枚毒针从说书人的侧后方射出,直直射进了说书人的脑袋里。所以才造成了说书人七窍流血的死亡惨状。
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根本来不及阻止!
陈木槿死死盯着那毒针射出的位置,身体如猎豹一般地从二楼包厢的窗口窜了出去!
“师妹!”胥冠儿眼见她跳出了窗口,知道事情不对,立刻跟了上去!
邬航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告诉剩下的人待在屋子里别动,自己也追了出去!
陈木槿到了那毒针射出的位置,发现是茶馆的后台,后台还坐着一众打扮停当准备一会儿出来表演的手艺人。陈木槿正要问有没有人看见这里站过什么人,就听见外面一声大喊“啊!死人啦!”之后便是整个茶馆慌乱的逃窜声和人推人挤的叫嚷。
手艺人一听见喊声就都慌了神,琵琶二胡散落一地,都纷纷推开陈木槿往外面跑。
陈木槿见情况不对,一把抓住了一个背着古琴的年轻女子,大声问她:“你有没有看见有人站在这个黑幕布后面过?”
女子挣脱不开,只得急匆匆地对她喊:“有啊!”
陈木槿眼前一亮,又抓紧了几分,逼问道:“是谁?可看清了样貌?”
女子使劲儿挣脱,却还是挣脱不开,急的都快哭了,没好气地说:“就是你啊!”
陈木槿傻了眼,手上力量顿减,被女子一把甩开,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