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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稷一直静静看着她的神情,见此情况一个闪身便到了她的身边,一伸手就将她揽进了怀中。
此刻的陈木槿如同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一般,全身湿透,面色虚白,双眼紧闭,应该是痛的晕过去了。
那边邬航倒是看不出什么大的不适,只是额头上有几颗汗珠落下。他缓缓收回气息,睁开眼,只见司马稷深衣广袖,将陈木槿抱在怀中,见他睁眼,司马稷只是淡淡地对他点头说:“多谢!”那神情就像是对医治了自己妻子的大夫表达谢意一般。
邬航强压住心中的不爽,深深呼吸,将真气在身体里运行一周期。
司马稷转身要走,忽然感觉侧后方有异动,他下意识地向左侧半身,躲开了。
邬航挑眉,本欲落在他肩上的手落了空,于是半道转了方向,抓住了司马稷的胳膊。
“放开她!”邬航眼神森冷,语气有不容拒绝的霸道。
司马稷忽然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凭什么?”
“就凭我是她师父。”邬航的眼睛里开始散发出幽冥般的雾气,抓着他胳膊的手愈发地收紧。
“那就记住你的身份!”司马稷意有所指地强调了身份二字,说罢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震开了他的手,翩然而去。
邬航不是傻子,他听懂了司马稷的意思,但是他更在意的却是他震开自己的手用的那股真气!那是怀霄派的真人亲传弟子才会的心法续篇中的游气!
也就是说,司马稷是怀霄派弟子!甚至有可能辈分在他之上!
邬航站在原地,紧紧地咬住了牙,眼神阴冷地盯着他的后背,手一点一点握成了拳。
“司马稷,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对着他的背影撂下狠话。
司马稷恍如未闻,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停歇,大步流星地抱着陈木槿往屋里走去。
他将陈木槿放在床上,细细为她擦了额上的汗,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孔,喃喃自语:“陈木槿,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居然有这么多人为你上心,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师妹!”
“姐姐!”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在身后,不用猜也知道是胥冠儿和小石头了听到风声赶过来了。
“司马兄,师妹这是怎么了?”胥冠儿满脸焦色地问他。
司马稷有些惊奇,却还是问道:“你们来时没有看见你们小师父吗?”
胥冠儿十分笃定地说:“有啊!小师父站在院子里,我问他情况他也不说,只是让我进来看着。我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就赶紧进来了。”
看着?这是不相信我了。司马稷暗中冷笑,这个小师父当的可真“称职”啊!
“姐姐,醒醒啊!稷哥哥,姐姐怎么了?”小石头也是一脸焦急,频频扭头问司马稷。
司马稷摸摸他的头,轻声解释给他听:“姐姐的师父刚刚给姐姐治伤了,姐姐一会儿醒来就会好很多,小石头要乖,不能吵姐姐。”
小石头懵懂的点头,胥冠儿却是明白了过来。
他走到木槿身边,伸手搭住了她的腕脉。
“怎么样?”司马稷问道。
“脉象平稳有力,是没什么大碍了,小师父的脉象虽然霸道,但是小时候曾经替师妹续过脉,如今算是再次修复了,师妹接收的不错,应该只是痛晕了。”胥冠儿细细解释起来。
好似映衬了这句话一般,陈木槿眉头微皱,发出了一声嘤咛,随即悠悠醒转。
“冠儿?”她对着眼前模糊的影子确认着。
“师妹,是我,你觉得好些了吗?”胥冠儿一脸灿笑。
陈木槿又稍稍清明了些,看着床边的三人,又温暖又妥帖,她试着动了动,只觉得身体又恢复了往日的轻盈,真气充沛,可以使劲儿了。
她翻开被子,一跃而起!
“嘶!”背后的伤口有种被撕扯的疼痛,让她本来意图显摆的心瞬间破功。
司马稷二话不说,手掌在半空一拂,她便又跌回了柔软的被窝,窝在里面直哼哼。
“小师妹!你太莽撞了,要是再撕裂了伤口可怎么是好?”在她跌进床铺的一瞬间,胥冠儿就顺手给她盖上了被子,还掖了掖被角。
两人配合的是天衣无缝,行云流水,没有半点阻塞。
小石头在一旁都看傻了眼,愣愣地。
“呵呵,我都忘了背上还有道伤口了。诶?小师父呢?我一定要当面跟他道谢!他这手法,绝了!”陈木槿东张西望地四处乱看。
胥冠儿和司马稷竟然同时按住了她。
“等你好了再去。”
“不急在一时。”
话音刚落,空气中飘散着一丝尴尬。
“小师父是不是出事了?”看到他俩的状态陈木槿敏感的察觉有异,沉了脸问道。
“没有。”
“没有。”
又一次异口同声,这次连小石头都觉得可乐,他眨着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笑道:“大哥哥和稷哥哥好默契,就像亲兄弟一样!”
孩童最是心思纯净,说出的话也直击人心。是啊,他俩如此相像,大家都有猜测是否是失散的兄弟,但是无人敢说出口,因为谁都不敢为背后的含义负责。然而,今天这话竟然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也算是满足了大家这些天的未说出口的好奇心。
屋子中顿时静的掉下根针都能被听见。
陈木槿并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感觉,但是她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好样的小石头!我早就想问了!若不是碍于他二人一脸复杂凝重的神色,她简直都想给小石头鼓掌了。
沉默,还是沉默。
“咳咳,小石头,给姐姐倒杯水可好?”陈木槿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出声打破。
小石头本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孩子,话一出口就知道有问题,也小心翼翼地闭了嘴。见姐姐给他解围,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应着,转身倒水去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跟冠儿兄弟十分投缘,若是真能成为一对兄弟倒也是不错。”司马稷终于接过话头,顺势讲了一句客套话。
“是啊,是啊。”胥冠儿附和几句,打算将这一页就此翻过。
陈木槿左瞧瞧又看看,忽而笑起来:“其实你俩只是轮廓长得像罢了,你们看大家从来没有把你俩认错过,人身上的气质是不同的。若是仔细看看,你俩除了轮廓大致相同,还是有细微区别的。不用这么紧张啦,小石头说的话都是童言,童言无忌嘛。”
一席话,众人尽欢,司马稷若有所思的看了胥冠儿一眼,似乎是在印证她的言论。
胥冠儿则是苦笑着看着陈木槿:“师妹,我没紧张。”
陈木槿满脸不信地翻了个白眼,看着他还有些僵硬的右臂,伸手便搭上了他的腕脉。
“恢复的还不错,但是也别乱跑了,这几天想办法找些粗的绳索,再将回谷的东西重新置办齐,出事了这些日子,大师父他们一定着急坏了,得赶紧回去才行。”
一提起回去,胥冠儿来了精神,连连说伤已经不妨事,可以帮忙置办东西。
小石头神色却有些黯然,晶莹的水眸可怜兮兮地望着陈木槿,几次嗫嚅着想开口却还是没有张嘴。最后将小小的身影缩在她的床脚。
司马稷听她说起要走,一点不意外,但是强烈的失落还是涌上心头,他努力控制住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出言道:“也不急在这几日,你们都还病着,我会找人将你们需要的东西置办齐全的,只需给我列一个单子即可。”
陈木槿自然是不肯的,蒙他搭救又在他府上住了这些日子,混吃混喝的,回谷的事情再让他帮忙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几番推拒下来,司马稷有些恼意,语气也僵硬起来:“别再推辞了,就当我是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吧,以后两不相欠也就是了,你不必如此挂怀!”说罢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转身而去,衣角翩然消失在门口。
“司马稷,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木槿也有些急躁,冲着门口喊道,却已经于事无补。
胥冠儿本想拔腿去追,但是内心挣扎几次还是坐了下来。
小石头也有些泪眼婆娑地乖乖行了礼,略带哽咽地说:“小石头谢大哥哥和姐姐的救命之恩,小石头现在无以为报,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们的......”
话未说完,胥冠儿就将他抱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说什么傻话,小石头难道不愿意跟我们回去吗?”
小石头一听完,眼泪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掉的跟不要钱似的,渐渐的就号了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美丽的小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通通都蹭在了冠儿身上。
看着胥冠儿一脸懵逼的表情,陈木槿笑了,暖暖的。
她懂小石头的宣泄,懂这种一无所有却被爱被接受的感动,所以,在她心里,怀霄谷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