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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嗨!闯进福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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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站住!干什么的?没有看见我们这儿贴着告示要捉拿小孩子的吗,还敢大摇大摆往前凑!过来,叫老子瞧瞧,可是告示上通缉的要犯!”那声断喝雷霆一样响起的时候,咱正垂着脑袋跟在一大群急着回关的土人们假模假样地冲关呢。

    咱的头皮又一次发紧了——娘希匹!哪壶不开你偏要提哪壶,你咋知道俺就是那个画影图形的对象呢?咱的小腿肚子都扭转到前头了都,想跑没有那个力气,不跑吧,被这阎罗王的狗腿子真个现场抓住,咱还有得好?

    他不晓得,咱晓得——画那画像的画工大约技术不咋地,也没有见过活的本人,画上的大样呢看着还是咱,仔细看去吧,似乎又有几分不太像。咱的眼睛有那么小,脸盘有那么阔,鼻子有那么大,都给小茶碗了,都!

    不过,只要你的眼睛不是很瞎,仔细看上一眼,就指定应该明白了,那就是咱,大模大样还在,扒了嫩皮还能瞧见里头的骨头大样儿。爹妈给的东西,谁能改变。要真能改变些什么,老曹还撑着他标志性的白脸做什么,人家和老包一合计,勾兑勾兑掺和掺和,自此老哥俩都可以拥有黄种人的本色,多好!

    “还不快点儿,磨蹭什么,当心大爷修理你!”咱还在犹豫着,是往前碰碰运气,还是趁早开溜了,撒丫子就跑,也许这些被懒肉掩埋的兵丁也未必追得上咱。

    可是,那兵丁又一次可劲儿催促了。还有几个兵丁早擎了长长的杆枪从四下里围着咱就过来了,想跑,大约没有多大的可能性了。咱一个没有穿鞋好多天没有吃过饱饭的小叫花子,能够跑过这么些气势汹汹身强体壮的大兵吗?

    咱的不争气的器官又一次充满便意了,似乎咱的裤兜深处都好是湿润润的了。前后看看,那些曾经心急火燎急着嚷着要赶回家去,暂且充当咱安全屏障的土人们早停下要过关卡的脚步,荷锄扶担一起把关注的眼光聚焦给咱,笑呵呵地看热闹。

    咱的便意更浓了,连肝都给震颤了。咱的小脸那个红啊:“早知道要这样丢人现眼,咱为什么要灌那么多的泉水。肚皮叫就叫吧,咱不理它就是了!现在咋办?”

    看看周围,咱已经彻底处在虎狼官兵的包围之中了,除了立刻肋生双翅,咱绝对是逃不脱的。为今之计,咱只有硬着头皮,装作啥事都没有发生的意思,一步一步地捱向这些凶恶的狼群了,待宰的小羔羊似的。

    “走快点儿!你个小瘪子慢吞吞地净耽误功夫,你打算走到明早吗?老子们可等着收工回营,今夜黑老子就该回家见老婆了啊!”那兵头举着马鞭就冲咱奔了过来。

    咱的心嘣咚嘣咚跳得比大鼓还响了:“他,他,他……不会,不会真把咱衣服扒了验验吧?咱,咱,咱……”咱的脸红烧得厉害,幸而,一点点加浓的夜色及时挽救了咱。

    那家伙感受不到咱的心跳如鼓,还只管腾腾腾地甩动大脚板子冲着咱赶过来,好几年没有清理的大板牙铺天盖地地袭来千百天以前的口臭味儿,一阵阵的脚趾头恶臭从没有系紧的草鞋缝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居然盖过了咱浑身的蓑衣臭烘烘的味儿。

    呀!就这味儿,还要急着赶回家找你的女人乐呵。凭什么?除非你女人拥有不一般的后期鼻窦炎,啥味儿都不和你计较,也许才能容许你上了人家的杆床。否则,哪个正常人能够忍受得你这浓郁的味儿,不说眼泪熏了个七零八落,就是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

    “哎呀!你他娘的身上好臭啊!怕是几百年没有洗过一次澡了吧,你这臭叫花子想熏死谁吗?还不快滚,离我远点儿!”谁想,身上臭味儿就要熏死大骆驼的那家伙居然反客为主,居然拿战袍掩紧了自己的鼻孔,还对着咱很是连连口吐污语。难怪,人们常说乌鸦落在猪身上,只嫌人家黑。

    “就是,这家伙身上的味儿臭极了,指定刚从茅厕里爬出来,肯定不是对面要咱帮着找的公主,哪家的公主会像他这样穿得人不人鬼不鬼,连狗狗看了都摇头的憨样子!不说公主了,就连咱庄上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也穿得干干净净,收拾得磊磊落落的。”围在咱周围的兵丁大约早受够了咱一身的臭味儿,挣扎着要跑,怎奈头儿的军令迟迟不下,想跑也没有找着机会啊。如今,为了脱身,就加倍地诬蔑贬损着咱。

    “我也说了吗,”头儿沉吟着,还拈了拈短把的须儿脚,思考着最老手的字眼儿,“也不能吧,谁家的公主能舍得打扮成丐儿呢,还没有一个贴实的跟班。我老家里可是乡下的小土财主吧,一个大小姐出门,还左一个丫鬟,右一个奶姆的,哪会这样子见人呢?滚!叫他赶紧滚!别惹得老子不高兴,一会儿真不放了!”

    “滚!赶紧滚!我们头儿发了善心,也是你祖上烧了高香积了大德,还没有检查就让你走了,还不快滚!”一个兵痞照着咱的后腰就是一个轻轻的鞭挞——咱那身污浊肮脏的气味,着实惹了人家老大的不高兴。可惜,人家懒得和咱发生必然的联系,人家只拿皮鞭轻轻和咱道别。

    “哎呦,脏死了!今儿个咋这么倒霉,天黑了天黑了,还看见这样一个脏伙!官府收了咱那么多钱,也不派人整治整治这些穷伙儿!”路人甲狠狠掩上了鼻子,文明人那样,正让人看见土布裳的腋窝里破烂的一角儿。

    “从小就这样可怜,长大可怎么活,要是我指定就跳到茅厕里淹死算逑,打死也不出来了。走到哪里都讨人嫌,还活个什么劲儿啊!”路人乙说得义正词严,不提防没有脚后跟的破草鞋就显露了黑糁糁的大脚丫子。

    咱垂了头,犯错的失败者那样从皮鞭的光影子里匆匆踏进已经关闭了一半儿的关门。咱不敢让咱的局促,咱的紧张呈现给罗刹恶鬼一样的边卒眼里。他们真要将咱就地捉住,掐头去尾,衣服褪扒了,呀,咱丢人不就丢到爪哇国里了。

    啊!好一座雄奇的边城啊!虽然夜色模糊,虽然灯光稀疏,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咱还是看清了眼面前的街道足够四匹马畅快纵行了。虽然比起咱宽而阔的王宫来,这边城咋说还是个窄窄的乡野露水集镇。

    这一段时日,咱总猫在婆婆狭窄低促的茅屋里,走路步行的时候一要当心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时不时总要把咱崴倒,然后乐呵呵地看热闹:“倒了!倒了!倒了啊!”更要提防头顶矮矮的檩条,人家不顶你个大包包,不弄你个下马威就特别对不起谁个似的。

    咱在平顺的小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咱不晓得是应该号咷大哭呢,咱距离咱的娘亲,咱的婆婆越来越遥远了,这辈子还能不能见上一面,都是个天大的疑惑了。还是咱应该抚掌欢呼呢,咱脱离了肮脏****的咱北魏,以后可就是平安富庶南国的一个小老百姓了。

    尽管南国大王的人口名册里找不到有关咱的一笔一划,尽管南国富庶平安的街边没有咱的一块瓦片,至少,咱不用再东躲西藏地躲避恶狗,讨要吃食之余,还要躲避那些贼子兵的盘诘:“说,你是不是北魏的公主?走,跟俺们走一趟,俺大王正找你呢!”

    “丫丫,仔仔,回家喝汤了!”那声热热的呼唤孩子的叫声冷不丁响起的时候,咱差不多就热泪盈眶了。想想过去,咱娘吩咐丫鬟们都把鸡腿香喷喷地端在咱面前了,还把咱最讨厌的鸡皮都给撸掉了,直接送在咱嘴边了,咱还老大地不情愿,“天天都吃鸡腿啊,也没有新鲜花样,有没有黄河熊掌啊,我想尝尝!”

    如今,连吵闹的肚皮都没有力气叫嚷了——咱吃些什么?在山道间疲于奔命的时候,也许还有树皮草根可以救救咱的肠胃。进了城,安全是安全,就是能够果腹的东西却少之又少了。

    吃什么,青砖土坯硬邦邦的,可比树皮难啃多了,饥饿的小羊们有着尖锐锋利的牙齿都不敢尝试,咱这个只能吃熟食的两脚动物又能拿它怎么着。

    不说吃了,连咱在山里可以大喝特喝,就是把肠胃都要喝爆炸的清水,在这儿都是一个奢侈的不能够实现的愿望了。咱眼睁睁地看着在一处浅浅的马蹄小水塘里,狗甲和狗乙为了谁个多喝一口浊水的问题,都竞争到遍体鳞伤的地步了,咱惹得过它们?

    咱孤独无望地圪蹴在那户人家门前的暗影里,想象着一家人幸福地围坐在一起开怀地品尝荞麦糊糊,燕麦饼儿的清香味儿,止不住死气沉沉的肚皮又多少恢复了生机,人家立刻叫扰到比先前更加厉害频繁了,“咕噜噜……咕噜噜……”

    可,你要人生地不熟的咱,到底去哪里寻找到可以糊弄你家伙的食物呢?